不,这都不是真的,一声声嘲讽入耳,顾君堂这次没有装,而是真的有在摇摇欲坠。
顾黎川三兄弟,包括顾元柏看到受打击无助的顾君堂虽然都很心痛,可到底不敢跟宁海棠直接冲突。
只是责备的目光不约而同,都落在了顾君惜的身上。
如果不是顾君惜,宁海棠不会来。
如果不是顾君惜闹场,此时应该是一片欢声笑语。
都是顾君惜,他们都已经做出让步,在极力维持一家和睦,她为何总要将这些都打碎。
退一步不行吗?
“惜惜,你真好看,不愧是我宁远侯府的外甥女!”宁海棠与有荣焉地欣赏着顾君惜。
顾君惜大大方方地笑了笑:“那是肯定,我不止遗传了祖父跟舅舅们,还遗传了小姨!”
“好!”顾君惜的回答让宁海棠十分满意,她牵起顾君惜的手:“走,跟小姨离开!”
说罢,宁海棠美眸一眯,扬声扫向在场所有宾客。
“诸位,你们真的愿意与这种人品有瑕疵之人为舞,愿意为这种人品肮脏之人庆生吗?我肃亲王府已经准备好了席面,何不就此离开,与本王妃共去为本王妃外甥女庆生。”
“肖大人、全大人、林大人,走走,去本王府里小酌几杯!”媳妇一句话,夫君跑断腿,肃亲王立即响应,已经开始招呼几位相识的大臣。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再不离开,似乎自己真会被这肮脏的人品玷污到。
何况肃亲王比顾右相更让人惹不起,再者无论是给顾大小姐庆生亦或是给顾二小姐庆生,总之都是给顾右相女儿庆生。
“右相大人,那下官就先去给顾大小姐庆生了!”
“右相大人,告辞!”
一个两个,相续跟在顾君惜他们身后离开,短短时间内,原本热热闹闹地花园人就走的七七八八。
“你们,你们别走……我没有人品肮脏,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顾君堂眼里噙着泪花,无助喃喃解释,企图能将人留下。
可惜还是没有人理会她。
所有人都走了,原地只剩下府中奴仆,顾黎川父子四人,以及沐凌轩。
沐凌轩虽然人还在原地,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顾君惜。
他曾见过明媚动人的顾君惜,但没有见过像今日这般华丽明艳的,配合着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傲气质,更加激起他内心的征服欲。
沐凌轩的眼眸深了深,顾君堂触及沐凌轩的神情,心底涌动着更深的嫉妒,她泪眼朦胧的拉住沐凌轩的衣袖。
“轩王殿下,你是懂我的啊,我就是大大咧咧习惯了。我没有勾引你,那个吻就是不小心碰到的,根本就不算吻。姐姐三番两次误解我,联合外人羞辱我,怎么也带连着一起伤害你,呜呜……我心口好痛……”
她哭着一只手捂住胸口位置,接着两眼一翻,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往地倒去。
不过,很快被沐凌轩接住。
“快叫大夫!”顾元柏一声厉喝,接着府中又是一片手忙脚乱。
大夫很快被叫来,诊脉之后往说道:“大二小姐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的怒火攻心!顾二小姐身体本就弱,需要好好将养!”
送走大夫,顾空皓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顾君堂疼惜地陡然大喊。
“顾君惜,都怨顾君惜!她已经毁了堂堂名声。现在还要借此大闹生辰宴,难道她真想逼死堂堂不成!”
顾寒星闻言眸中闪过暗沉,握紧拳头转身就要走。
“寒星,你要去哪里?”顾黎川看到他的动作开口叫唤。
顾寒星没有回头的脚步一停,声音瓮声瓮气地传来:“我去将顾君惜带回来,没有道理堂堂躺在床上受苦,她在肃亲王府快活。这对堂堂不公平!”
“可肃亲王跟肃亲王妃不会让你将她带回来!”顾黎川没觉得这话有何不妥,只是担忧。
“大不了打一场。我是顾君惜的二哥,肃亲王府没有道理拦着。”顾寒星背影绝决,浑身散发出经过战场洗礼后的寒芒。
顾空皓被顾寒星说得热血沸腾,顿时连**上的伤都不顾及了,腾地一下也往前冲:“二哥,我也跟你一起去。我是顾君惜三哥,同样有资格管教她!”
顾黎川皱了皱眉,觉得这样做不妥,可转眼看到床上昏睡不醒的顾君堂,最终还是不忍,没有阻拦。
欠下的总是要还。
顾君惜已经比顾君堂多享受了十三年荣华富贵,现在怎么能再踩着顾君堂快活。
沐凌轩没有说话,但也赞同顾寒星、顾空皓做法。
眼见着就要出门,宁含霜出现在房间门口,表情严肃:“你们这是要去哪?天黑之前,谁都不许出府!”
“夫人,这一切都是你放纵的,是你放纵惜惜欺负堂堂?”顾元柏看到出现的宁含霜,突然想通了关节,满脸不解受伤地看着宁含霜。
没有错,是宁含霜让人给宁海棠送的信,她的本意是想宁海棠将顾君惜带走,免得在府里受欺负。
至于衣饰、席面这些却都是宁海棠早就替顾君惜准备的生辰礼物,只是恰巧接到信,就一并带过来了。
至于席面,则是宁海棠知道顾君惜遭受不公待遇之后,临时让人去各大酒楼订购拼凑出来的。
毕竟没有银子办不到的事情。
面对质问宁含霜没有回答,她只是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角。
可顾空皓却是直接炸了,他愤懑地喊道:“母亲,又是您,您偏心一次还不够,为何处处偏心。堂堂对您难道还不够尊重不够好吗?您怎么狠心拿刀子往她心里扎?”
“母亲,您可知道惜惜她当众说堂堂人品有瑕疵,堂堂也是您的女儿!”顾寒星也道。
“母亲,您这样的做法,的确是让儿子们失望了……”顾黎川闭了闭眼,颤抖地说道。
满屋子都是指责她的人,如果是外人的指责肯定不能伤她分毫,可眼前分明就是血肉至亲。
宁含霜抿了抿唇,眸色一转生生压住情绪。
抬手一巴掌想甩在顾黎川脸上,但想到顾空皓因打板子对她生出的怨念,最终还是又落了下来。
她正色质问:“你说,我让你们失望?明明生辰宴举办之前,我叮嘱过你,要一视同仁。结果你给惜惜准备的都是什么?老气沉沉,妇人才会穿的衣服首饰。试问,你们三人送的物礼,又有哪一件是诚心了?”
“惜惜只是为自己讨个公道,我没有道理拦着,这何来纵容!我才要问你们,惜惜究竟还是不是你们护着长大的妹妹?”
顾黎川三人目光闪烁,最终顾黎川还是有些心虚,可却依旧认为自己没错。
“惜惜当然是我们的妹妹,可堂堂在外面受了十三年的苦,我们自是要多给她些关注。母亲,做为母亲,您应该跟我们站在相同的立场,同样需要多给堂堂些补偿。”
“我会补偿她,但绝对不是这种踩一捧一的补偿。这次就当给你们一个教训!”宁含霜看到床上昏睡不醒的顾君堂,也颇为不忍,上前接过婢女手中的帕子,亲自替顾君堂擦去额头浸出来泪珠。
明明顾君堂跟顾君惜是双胎胞,可两人性格却毫无相似之处。
宁含霜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
顾元柏朝顾黎川使了个眼色,说道:“不许去,听你们母亲的,谁也不许去。”
说罢,他就要来揽宁含霜,却被宁含霜闪身躲开。
宁含霜闪躲的动作太明显,顾元柏一愣。
宁含霜已经不看顾元柏的将手里帕子塞还给在一侧伺候的知微,吩咐:“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说罢,匆匆离开。
经过上次争执,宁含霜已经无法做到跟顾元柏毫无芥蒂的相处。
“父亲,母亲对您真是太冷漠了,一点也不如殊姨!”顾空皓嫌弃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