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煜离开,霍司州却没走。
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冰凉的目光落在陆念身上:“陆助理。”
陆念指尖收紧。
就听男人淡淡道:“霍景煜不是你能招惹的……哪怕饥不择食,有毒没毒还是要区分下的。”
什么意思?
他以为她和霍景煜暗通款曲?
陆念睁大眼睛,觉得荒谬可笑:“我没有……”
男人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仿佛随口一说就离开了。
只剩下陆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口一阵阵疼,疼到她指尖发麻。
在他眼里,她是不是真的就那么来者不拒?
*
下班前,陆念特意躲到楼道里观察了下。
霍景煜竟然真的坐在霍氏办公大楼大厅里,一副等人的姿态。
他竟然没走?
堂堂霍二少,这么闲吗?
陆念真的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如果可能,她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想了想,她给安柚子发了条消息,自己提前从后门离开。
她行色匆匆,生怕被发现,结果刚出后门就看见,有人抱着摞得满满当当的纸箱从侧面过来。
再躲闪已经来不及,肩膀撞在纸箱上,“哗啦”一声。
摞得很高的东西掉了一地。
“操,老子真**倒霉!跟霍氏犯冲是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男人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都已经躲着走这么偏的地方了,还**被撞,你们霍氏的人不长眼是吧?”
“是你?”
陆念惊讶地睁圆眼睛。
“你认识我?”
打量她两眼,有点秃顶胖嘟嘟的男人回忆起什么,抓着她咬牙切齿:“又是你小子!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每次都撞老子,你**看上老子了?我可是直男,跟你们这些喜欢男人的变太不一样。别以为你穿好看点就能勾搭老子,离我远点!”
陆念一时无言,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哪来的自信能自恋到这种程度。
又觉得首都真的很小,竟然能让她再次碰到相亲男。
“你放心,我看不上你。”
到底是自己撞了人,陆念平板丢下一句,蹲身帮他捡地上的东西。
散落的文件里有一张离职通知,她这才知道相亲男的名字。
刘帅。
很普通的名字。
想起相亲时,他为自己公务员身份自豪的样子,她脱口道:“你被辞退了?不对,你这也不是公务员啊,不是个临时工吗?”
“临时工怎么了?临时工也是体制内,跟公务员没区别!”
刘帅圆脸一下子涨红了,劈手夺过通知:“这是我的私人物品,谁准你这个小白脸乱动的?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同性恋有没有病,弄脏了老子的东西……等等。”
他狐疑抬头,绿豆眼里都是怀疑:“你怎么知道我是公务员?”
陆念一慌,眸光闪烁:“就……就你上次说得呗。你忘了?你公务员的身份就像蛋糕里的动物奶油,恨不能差个标签挂在脑门上。我知道也很正常吧?”
刘帅确实喜欢四处宣称自己是公务员,借此抬高自己。
路边的狗跟他擦肩而过,不知道他是公务员,都是他宣传不到位。
他几乎要信了,看看陆念又总觉得别扭。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萝卜粗的手指摸摸下巴,他小眼睛不停闪烁:“越看你小子越眼熟,你真的没有姐姐妹妹?头发长长的,身材特别好,声音也贼带劲儿那种。”
陆念头发长了一直没空剪,这段时间在脑后扎个小揪。
衣服还是土,但不再刻意选大几个号的,穿在她身上反而有种返璞归真的、不费力的好看。
安柚子管这叫天生丽质难自弃。
一打眼看去依然是雌雄莫辨,看不太清脸上细节,但第一眼就叫人察觉到她长得好。
刘帅盯着她猛瞧,越看越觉得熟悉。
当初相亲见到陆念女装,他就跟见了仙女一样心里痒痒。
从没在现实中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他当时眼睛就没挪开过,印象无比深刻。
此刻一对比,总觉得连脸型都像。
“这么像……不对,你肯定是有个龙凤胎姐妹!”
陆念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幸好正常人想不到女扮男装这件事,她略松了口气,坚定道:“没有,我是独生子。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没关系会长那么像?”
刘帅不信,抓着她大声道:“我跟你说,你小子别想跑。我被开除肯定是因为相亲那件事儿……老子编制没有了,都怪那两臭娘们儿!你小子被我逮到了,就别想这么算了!”
“你放开我!”
他脸上的表情太疯狂,陆念吓了一跳。
本能挣扎却挣不脱,顿时心里无比紧张。
这里没什么人走,万一刘帅失去理智怎么办?
“相亲哪件事?”
突然,冰冷低沉的男声响起。
大掌钳住刘帅的猪蹄,霍司州神色冰冷:“你相亲做了什么事情,严重到要开除?说来我听听。”
“啊啊啊,疼,疼!快松开!”
刘帅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抱着手腕胖脸上青青白白。
还能干嘛?
下药呗。
这事儿哪能放在明面上说。
尤其这男人一看就不好惹,他更不敢说。
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狼狈摇头:“没事,没什么事。是我咎由自取……”
“霍总。”
陆念眼眶红红的,强忍着不让泪水掉出来。
打了声招呼,想到薛巧巧的哀求,她还是主动道:“算了,我没事。让他走吧。”
不能让刘帅说出那天的事情。
她答应了薛巧巧,就当那天没有去替她相亲过,要把那件事烂在肚子里。
“陆助理倒是善良大度。”
讥嘲勾了勾唇角,霍司州却没有立刻放人的意思。
寒声道:“我对这位先生做的事情很感兴趣。你在相亲时候干什么了?又关陆助理什么事?”
陆念的心猛然悬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向男人。
男人神色如常,冰冷淡漠,黑眸深沉叵测,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问这话,究竟是无意,还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汗水涔涔打湿了手心,陆念咬住嘴唇。
刘帅这样懦弱无能的男人,扛得住霍司州的压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