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白，你的舅舅真的是江弋琛？”
午饭后，睡前活动的时间，赵子琪拦住了傅念白。
“对啊，你有什么疑问吗？”
傅念白不太想理他，低头想绕过去。
不料，赵子琪挺着肚子挡在了他前面。
“你别这样吧，我们都是同学，我妈说了，让我们做好朋友。”
“你改邪归正了吗？”
傅念白看到赵子琪全身都是警戒状态，往后退了两步。
“嗯，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以后我们做朋友。”
“什么东西？”
“一只猫咪。”
“猫咪？你带到学校了？”
“不是，是我们在花园里捡的流浪猫，刚出生没几天，你要不要去看看？”
傅念白犹豫了。
她一直很喜欢猫咪，准备五岁生日时，问妈妈要一只来养。
“在哪儿？”
赵子琪指了指上面，“在天台，我们给它做了一个小窝。”
见傅念白动摇了，赵子琪往前一步，“去看看吧，昨天夜里那么冷，不知道有没有冻死。”
说着，先一步登上了天台。
傅念白心系小猫，也紧跟着上去了。
她准备就看一眼。
赵子琪拉开天台的门，一股寒风吹过来，前几天的雪都冻成了冰渣。
此时室外温度，零下六度。
角落里，一个小奶猫正喵喵地叫着，声音微弱，似乎很快就要断气了。
傅念白忍不住跑上前去。
小猫冻得瑟瑟发抖。
她小心地将小猫抱进怀里，“我带它走，不然她会冻死的。”
室内开了空调，傅念白也只穿了一件毛衣。
“傅念白，你还是在这里陪它吧。”
赵子琪一把将傅念白推倒在地，转身跑下楼，将门锁上。
傅念白已经冻得嘴唇发紫，准备午睡的时候，她已经摘下了电话手表。
她使劲拍打着厚重的门，清脆的声音被吞没在寒风中。
傅经年刚才被两个小女生围着，教她们拼图，此时才看到妹妹的床铺上没有人。
“你们见到傅念白了吗？”
“没有。”
几个女生都摇了摇头。
傅经年心里咯噔一声，他看到赵子琪在跟两个小跟班大声说笑。
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傅经年窜上去，一把扯住他的后衣领，“我妹呢？”
“你干嘛？我又没有见过你妹！放开我！”
赵子琪挣脱傅经年的手。
傅经年低头打量着赵子琪，猛然看到他的鞋子有一圈水渍。
水渍？
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在四楼，不太可能跑下去。
傅经年眼睛往上面看了下，二话不说，飞快地跑到了天台。
天台的门是锁着的，他拉开门，就看到傅念白正抱着一只猫咪，依靠着门，嘴唇已经冻得发紫。
“念白！”
傅经年赶紧把妹妹抱到楼下睡房，用被子将她裹住，不停地搓着她的手。
“是不是赵子琪？”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平静。
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傅念白点了点头，“他说，送我猫咪，骗我去了天台……”
傅经年垂下眼睫，“你好好躺着，一会儿就暖和了。”
前后十几分钟，他忽然就回到了上辈子，那个黑暗阴沉的下午。
其他小朋友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也不敢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饭后活动，老师马上就要过来督促他们午休了。
傅经年来到赵子琪跟前，低声说，“我不用拳击手套，什么都不带，你敢不敢跟我去天台？”
赵子琪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看傅念白被救下来，心里正抓心挠肺地难受。
他仗着自己比傅经年大了一圈，鼻孔一抬，“那我跟你单挑，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傅经年冷笑一声。
“不打架。”
两人来到天台。
围墙的高度到他们胸口。
“赵子琪，你不是最厉害，胆子最大吗？”
“那当然！我可不像你们两个胆小鬼，只会哭着给家长告状！”
赵子琪说完还伸出中指对傅经年比划了两下。
那鄙夷丑陋的样子，让傅经年相信。
有人天生就是坏种，和年龄无关。
只要有他在，就会威胁无辜人的生命。
“那我们就比谁的胆量大。”
“怎么比？”
“沿着围墙，看谁走得远。”
傅经年双手扒住宽度只有十多公分的围墙，自己先爬了上去，然后缓缓站直了身子。
“你敢上来吗？”
寒风吹得他的头发飞了起来。
他用蔑视的眼神俯视着赵子琪。
赵子琪本就是易怒的性子，自然受不了别人这么看自己，“我敢！”
紧跟着也爬了上来。
围墙上还覆盖着一层七八公分厚的积雪，几天都没融化完。
他抖着双腿，忍不住往楼下望了一眼。
二十多米说高不高，但摔下去，也足以死透。
他和傅经年中间隔着两米远，这时又听傅经年说道，“我们朝相反的方向走，看谁坚持的久。”
话音未落，率先转过了身，不小心脚下滑了一下。
赵子琪莫名吓了一跳，随机又坏笑道，“傅经年，摔死了可别怪我。”
“废话这么多，是为了壮胆吗？”
傅经年沿着墙往前走。
赵子琪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张开双臂保持平衡，一步步往前走。
“赵子琪，不是所有的人死后还有第二次重生机会。”
“啊？”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赵子琪愣了一下，冷风四下往身子里猛灌。
他不懂傅经年在说什么，只觉得他的话很诡异。
不像是一个四岁小孩的话。
“所以，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妹妹。”
傅经年忽然转过了身。
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我要杀了你。”
“……”
赵子琪的注意力早就被吸引走，下一步就踩在了积雪上，脚下打滑。
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在做自由落体运动了。
跟大地相触时，那个啊字甚至没来得及喊出口。
唐鑫正在检查睡觉的学生，没注意背后的窗户外，有一道身影极速掉落。
“赵子琪又跑哪儿去了？”
她不耐烦道。
下一秒，就听到隔壁女老师尖利的喊叫声。
“有人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