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进浴室的时候特意检查过,唐沐还是不太放心,裹上浴巾又试了试,确定必须按下墙上的开关,才能把门拉开。
兴许是饿出幻觉了吧。
唐沐揉揉饿瘪的肚子,又站到花洒下面研究那块操作面板。
看到上面的英文单词,她简直气的要死。
都是中国人,搞这么多外国话干嘛!
薄枭还说让她多读书,她一开始还当真了,转念想起自己就读到三年级,怎么可能再跟一群奶娃娃挤在一个教室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周姨亲切的嗓音。
“少夫人,少爷担心您用不惯他的浴室,让我来问问您需要帮助吗?”
唐沐可不信薄枭能有这么好心。
肯定是周姨贴心为她考虑。
要知道,周姨给她准备洗漱用品,可是连合适的换洗衣服都准备出来了。
唐沐也没有打肿脸充胖子的虚荣心,连忙小跑过去,拉开一条门缝,探出头看了看,确认薄枭没在,她才让周姨进来。
“周姨,这个,我不会用,试着按了好几个按钮,都没有反应,麻烦你教教我吧。”
唐沐声音甜甜的,小脸上又堆满了笑意。
周姨看着她,满眼喜欢,一边绕过她走向后面的墙壁,一边跟她解释。
“少爷自从站不起来,就再也没用过淋雨,都是用浴缸,我们为了安全,就把总开关关了,得先打开这儿……”
周姨说着,只听“嘀”一声,黑漆漆的面板上按钮都亮了。
她又绕过来,逐一跟唐沐解释每个按钮是什么功能。
真不愧是有钱人,一个淋浴还能搞出那么多花来。
唐沐听了几个基本功能就开始走神了,等周姨讲完要走,她连忙抓住机会问道,“所以薄枭的腿不是天生就瘸的?”
不得不说,周姨是个很合格的管家。
态度亲切归亲切,可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多说。
面对唐沐的询问,她只是滴水不漏地回答,“少夫人,我很高兴您关心少爷,但少爷的事,还是等他自己亲口告诉您比较好。”
只是热衷八卦的唐沐,猝不及防被扣了顶高帽,顿时一脸心虚,讪讪地把周姨送了出去。
该说不说,唐沐从小到大,没洗过这么舒服的澡,要不是饿的头晕,她真想在这绵细温暖的水流下不走了。
唐沐带着这份感叹,神清气爽地下了楼。
她被周姨引进餐厅时,薄枭正好刚吃完饭。
一抬眼就看到女孩换了身纱织的白衣白裤,背光朝他走来,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在他眼底若隐若现,好像一个诱饵,钓的他体内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黑眸暗流涌动,蛰伏的野兽跃跃欲试。
可惜唐沐年纪小,再聪明也读不懂这眼神的含义,只感觉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耳尖通红。
周姨看看自家少爷,又看看新晋少夫人,顿时笑弯了眼。
“少爷,您是不是也觉得少夫人穿这衣服好看?”
唐沐微怔,耳尖眨眼间就红得发烫了。
谁知,周姨话音未落,薄枭眼中的黑雾已经散成了往日的清明。
野兽被理智压住了头,他慵懒地靠着椅背,视线从唐沐脸上流连到身上,慢悠悠地开口。
“好~看~”
这男人拖着长音冒出这俩字,唐沐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便听他一本正经地评价道,“这水袖,登台唱戏甩出来肯定好看。”
水袖??那不就是村里唱戏的演员穿的衣服?那袖子空出半米长!
这是说她衣服袖子长,胳膊短!
唐沐耳尖的血红,秒退。
薄枭这还没完,又像忽然想起什么,跟周姨求证,“这是昭昭十六岁那年的衣服?她嫌袖子短,一次也没穿过吧?”
唐沐,“……”
好好好。
虽然她不知道昭昭是谁,但她能听得出,男人在笑话她胳膊短腿短,都十八岁了还没长过人家十六岁的。
这淬了毒的嘴巴怎么没把他自己毒死呢!
唐沐心底的小人儿恨不能扑上去挠他,可这是她要抱的大腿啊!
不能冲动,默念着忍字诀,她皮笑肉不笑地捧场,“哈哈,薄少,您可真幽默。”
连唐沐都听得出的意思,周姨又怎么会听不出呢?
但她仍旧笑眯眯的,只捡自己能说得说。
“少爷记性真好,这件衣服昭昭小姐一次没穿过,我才敢拿出来给少夫人穿的,听说少夫人没带行李过来,等吃过早饭,我叫几个品牌送些新款让少夫人选吧?”
周姨四两拨千斤地跳到了上午的安排上。
她寻思少爷整天日理万机,老太太被人故意下毒的案子还没有眉目,肯定顾不上唐沐,理所应当由她来照顾。
谁知,薄枭正了脸色,朝她摆摆手。
“奶奶想见她,我带她去医院,路过商场的时候买上就行。”
周姨更加喜笑颜开,“好啊,少爷您平日里也不去商场,正好一起逛逛。”
小两口逛街,不就约等于约会了?
真没想到,自家少爷这棵万年铁树,还挺上道。
薄枭看周姨名副其实的姨妈笑,大概猜到了她在脑补什么。
事实上,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抓紧时间,给她随便换一套得体的衣服去见奶奶。
唐沐对衣服不感兴趣,但她对钱感兴趣。
听说要花钱,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唐沐嘴巴鼓鼓囊囊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两个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洗澡前她就问了,结果被男人三言两语岔开,她就给忘了。
“哦,娶你的彩礼。”
男人云淡风轻的回答,在唐沐头顶炸开了一记惊雷。
“什、什么?!”
一块面包渣从她嘴里喷出来,薄枭嫌弃地皱了皱眉,“嘴里东西咽了再说话。”
唐沐被那一记惊雷震傻了,囫囵吞枣地咽了食物,瞪大眼睛跟他求证,“两个亿?真金白眼的钱吗?”
男人觉得这话冒着傻气,“不然呢?”
唐沐的魂都没了,双眼虚焦地喃喃道,“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这么值钱呢?我连两个亿的纸钱都没见过……”
忽然,她的魂儿又回来了,整个人转身端坐在薄枭面前,俩手搭在他轮椅扶手上,水汪汪的眼睛放着金光。
“既然是娶我的彩礼,能直接给我吗?”
薄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