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
崇安侯和顾怀琛又是一阵暴怒,“**妇,你竟还在外面放印子钱!你果然是狗胆包天,为了银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母亲竟连这样的事情都敢做,要是让人知道了,你想过后果吗?你果然是想银子想疯了,怎么就会你这样爱财如命的人!”
“**妇会想后果就怪了,油锅里的银子都恨不得捞出来花了,还管什么后果不后果。这是不把全家人都坑死了,誓不罢休是吧!”
“当真是疯了,疯了……”
顾怀珍顾怀琳则已麻木。
她们虽然是闺阁女儿,也是多少听说过印子钱沾不得,但凡沾了,都要被逼个家破人亡的。
却对王氏竟还敢放印子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简清霜黑着脸,倒是还笑得出来。
只不过全是讥诮和嘲讽的冷笑。
她倒要看看,还能疯魔到什么地步!
崇安侯已又咆哮起来,“之前家里怎么都凑不够五万两,不得已我只能去借了印子钱,弄得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当时你这**妇为什么不肯把银子拿出来,是巴不得让顾家家破人亡是吧?”
“还是我借的印子钱,就是你放的?那就真是可笑了,我**用自家的钱救命,还得还高利贷!”
顾怀琛也咬牙切齿,“连这样的事都知道的心腹,竟还不知道好生笼络着。”
“到底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那除了信物,还没有其他东西,能证明银子是你的,能把本金拿回来的?”
“别说全部本金,现在只要能拿回一半本金,都是好的……你倒是快说呀!”
王氏哭丧着脸,“我、我……除了信物,平日都是那**婢在跟他们接触,我压根儿没见过人,压根儿不知道是谁。”
“**婢也从来不敢暴露身份,怕让人查到了是咱们家……所以每次都是拿信物去取利钱……”
“现在信物不见了,也不知**婢是连本带利,把银子也给带走了;还是索性只带走了信物,让我一样得不着好……啊……”
崇安侯再次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老二说得对,这样的心腹都不知道笼络,你的确比猪还蠢一百倍!”
“现在好了,**婢肯定没连本带利一起取走,她没那个时间,也不敢冒这个险。”
“但她直接把信物带走,也相当于这银子我们一两都别想拿回来,全部都只能当作打水漂了。”
“足见你平日对见**婢到底有多差,她才能恨你恨到这个地步。你这个没脑子没心肝的蠢货,顾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娶了你这个蠢货!”
王氏捂着脸,哭得涕泪齐飞,“我、我也是没想到啊,我要是早知道,绝不会这样做的。”
“再说我待她也不算差呀,还要怎样抬举她……忘恩背主、狗胆包天的**妇,我饶不了她,绝饶不了她……”
崇安侯气得又想动手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知道反省。”
“我今儿不活活打死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简兰宜忙道:“侯爷且息怒。再耽误下去,可真要错过最佳追捕时间了。”
“要不,您还是先去顺天府吧?”
“如今别的已不敢奢求,能追回个万儿八千两,把欠的银子还了,只怕都已经是烧高香了。”
倒不想,竟还能逼出王氏偷偷放印子钱这样劲爆的密事来!
她刚才就是抱着“万一还有呢”的心态,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更不想,王氏竟然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一放就是一万多两。
却又愚蠢至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全部是杨妈妈出面,还敢那样克扣苛待杨妈妈。
妥妥的只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但更让简兰宜觉得讽刺可笑的,还是这样的事竟然王氏早就在做,而且不知道做了多少年。
到了后边儿,只怕顾怀琛和顾怀珍、顾怀琳也未必一点都不知道。
却还是那样不屑的说她‘油锅里的银子都恨不得捞出来花’、‘浑身的铜臭味儿’。
她当时壮着胆子昧着良心,差点儿就走上了放印子钱的不归路都是为了谁?
万万想不到到头来,一直都是贼喊捉贼。
都是**-人们吃饱了她的肉喝饱了她的血,到头来还嫌弃起她的血肉腥臭来。
看她饶得了他们哪一个!
崇安侯咬牙切齿,“还万儿八千两,能追回一两千,都是烧高香了!”
“更大的可能是一两都追不回来……那**婢筹划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比寻常妇人经过见过的事多,胆子也更大心机也更深。”
“这还是上得台面的,上不得台面的更是想都不要再想!”
顿了顿,“罢了,我先去顺天府,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强。”
“但顺天府也未必会买我的账,没有银子开路,什么都是白搭。”
“老大媳妇还有老二,你们在家把这**妇屋里能卖能当的都整理出来,全部送去当铺。”
“日子总得过下去,至少不能让上下挨饿受冻,不能真因到了期限,还不上银子,被逼得流落街头,家破人亡!”
简兰宜没说话,她才懒得干这些事。
再因此趁机被赖上,后续得她管家的话,更是亏大了。
反正她不管,至少这个当口,总有人抢着管的。
果然顾怀琛立刻应了,“爹您放心去您的顺天府,家里我会安排好的。”
“绝不会再有任何的隐瞒,也绝不会再出岔子。”
顾怀珍顾怀琳也道:“是啊爹,您放心忙您的去,我们会给二哥帮忙的。”
“越是这个关头,我们越是该齐心协力,一定能共渡难关的。”
崇安侯便又狠狠瞪了王氏一眼,“要不是看在几个孩子的份儿上,我立刻要你的命!”
“你们可不要有任何的心慈手软,除了贴身的衣物,都可以给她卖了。”
“之前还装作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口口声声是变卖了自己的陪嫁大件,才凑了两三千两。”
“既然她明明没有变卖,也硬要说自己变卖了。那现在索性就成全她,全部给她变卖了,一样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