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风止，整个院子蒙上了一层灰，五皇子府的下人战战兢兢的站在角落里，面色发白。
凤鸣压住胃里的翻江倒海，一眼认出这是自己派出去的死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怎么回事？！”
五皇子府的管家匆匆跑过来，豆大的冷汗落下，低声道:“殿下您走之后这些尸体就被丢进来了，一起丢进来的还有这封信。”
凤鸣接过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字。
“一份回礼，收好，顺带问一句，骨灰的味道可好喜欢？”
啪——
纸张碎成粉末。
凤鸣脸色铁青，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做的！
等等——
骨灰的味道……难道刚才风吹起来的不是土而是……
一股极致的恶心从胃里翻滚出来，凤鸣转身扶着墙恨不得把胃吐出来。
“呕——”
凤昭月，这个该死的**人！
吐了半响，凤鸣脸色惨白，胃里还是恶心至极，但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了，他直起身子，眼神阴郁冷漠。
“把这些处理了，本殿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
“是！”
凤鸣拂袖离开，他怕在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把自己吐死，心里发狠。
“凤昭月，早晚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他缓了一会儿，屋里走出一道黑影，淡声道:“五殿下，那些骨灰是反贼的骨灰。”
凤鸣猛的站起来，脸色难道，“你确定吗？”
“确定，那些兵都被种下心蛊，血液发生变化的同时骨骼也与常人不同，烧出来的骨灰会偏粉色，你看。”
他不知何时抓了一把骨灰进来，看到这个东西，凤鸣就想起自己吃了一嘴，又有股想吐的冲动，艰难的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本殿懂你的意思，反军的尸体应该被家属领了回去，而如今却被焚烧了，说明凤昭月那个**人发现了尸体的古怪，可她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凤鸣眼里闪过沉思。
蛊虫已经在北凉消失许久了，一般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凤昭月那个只耽于情爱的废物怎么会知道那是蛊虫？
黑衣人冷声道:“我又不是她，我如何得知？但是心蛊只能用火烧，不然就会寻找新的寄生体，否则不能解释为何会有这么多的骨灰，此人，留不得。”
“我当然知道留不得，她能够把尸体和骨灰都送来，应该是知道了这些事是本殿做的，她必须死！”
凤鸣眼里闪过狠辣的杀意，他运用蛊虫养私兵一事传出去他就万劫不复了，绝对不能让凤昭月活着回来！
“用蛊人吧。”凤鸣开口，声音诡异的平静。
黑衣人诧异开口，“蛊人难得，咱们可就练了几十个，你确定吗？一旦用了，蛊一事就再也瞒不住了。”
“先杀了凤昭月，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凤鸣绝不能让凤昭月活着回京，绝不！
三皇子府
凤瑾回来时，书房已经有人在等候着了，他让人上了茶，坐下来。
“沈大人，今**们上书让凤昭月回来一事，为何不和我商量一下？”凤瑾一开口就是质问。
他和沈自重虽然明面上没有往来，但是他的人都知道沈家是他的幕僚，可今日开口的有他的一半人，却没有一个人询问过他的意思！
他这是要被沈自重架空了吧！
沈自重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珉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动作优雅，看上去就像一个儒雅的男人，完全没有户部尚书那提起来就能想到的铜臭味，反而更像是大学士。
“臣想和殿下商量的，但是跟殿下商量也没用，陛下心疼长公主，就算没有漠北使者来，他也会找借口让长公主回来，咱们提了，刚好能给陛下一个台阶。”
凤瑾冷笑，“所以你觉得跟我说没用，就自作主张了？”
“殿下若罚，那便罚吧，不过殿下要知道，没人能比臣对殿下更衷心了。”沈自重不在辩解。
凤瑾:“……”
他只觉得一口气不上不下，出不去也收不回来，憋的要死。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可好歹他是主子，问他一句怎么了？
他也知道沈自重做的都是为他好，可以说这世上没人比沈自重更希望他得到那个位置，他和沈家的牵扯太深了，可他就是不爽。
正要发话，沈自重放下杯子，道:“殿下可知，长公主从到北地开始就一直在被暗杀，但是都被人挡了回去，她身边还有一个极为厉害的太监。”
“东厂？闻臣的人，她和闻臣有交集？”凤瑾被转移了注意力，随即立马否定道:“不可能，她那么厌恶闻臣，当初闻臣有几次重伤差点死了，都是她做的，她怎么会和闻臣和好？”
“利益至上，没什么不可能的。”
沈自重敲了敲桌子，淡声道:“何况闻臣是陛下的狗，效忠他的女儿也没什么意外。”
“可是……”
父皇不会允许闻臣效忠任何人的。
凤瑾在沈自重的目光里咽下这句话，沉默了片刻，正要开口，门外传来声音。
“三殿下，五皇子府出了大事，被人莫名其妙丢了一院子的尸体残肢，眼下五皇子正在压下此事。”
凤瑾下意识问道:“为何要压？”
还能为何，自然是那些尸体见不得人了。
凤瑾很快反应了过来，微微沉思了两秒，眼眸中迸发出笑意来。
“既然五弟这么喜欢压，那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让他压下去？明日一早，我要看到这件事散播到大街小巷，而且还要扯上黄余两家的死，明白吗？”
门外之人应了一声，悄然退去，沈自重不赞同道:“殿下，太过于急切了，此事究竟如何还没查清楚呢。”
“那不重要，凤鸣既然遮掩，那就是对他有害，我自然要加一把火。”凤瑾笑眯眯的，不显山漏水就把人陷害了。
沈自重淡淡一晒。
……
北地县衙内
如今一切事情已经走向正轨，凤昭月抢来的粮食够那些百姓啥也不干也能吃个半年，一想到这里她都要感谢一下子凤鸣。
没少给那五万私兵花钱，屯物资，不然她做其他事情的时候难免束手束脚。
今日早晨她就收到了圣旨，要求她即刻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