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了,回家了!
自从十二岁,父亲被逼流放,母亲随他而去,自己就没有家了,虽然龙叔家,占叔家,猜叔家,最大的房间都给他留着,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睡,到了那边也从来都是大少爷的待遇,可总觉得差点什么。
祖父留给他数百处房产,遍布整个东南亚,但大多数,他去都没去过,只有曼德勒的庄园和仰光的玫瑰庄园,一个因为小时候常过来住,一个因为里面有一家人生活的回忆,他偶尔会回去睡一觉,剩下的,都交给下面人在打理,只是个冷冰冰的资产而已。
今天,是多少年来,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回家了。
这是他的新婚妻子,是他以命相聘娶来的心肝宝贝。
从此以后,这荒凉的人间,他不再是千山独行,每到灯火阑珊时,墨小七在的地方,都有一盏灯,为他而亮。
吴桀双眼涩地生疼,红血丝瞬间漫上俊眸,深深看着眼前娇媚小女人,扯唇笑笑,
“宝贝儿,我好想你……”
墨允芊自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中,看出了赤裸裸的欲望。
他杀人了。
雄性在杀戮之后,只有放纵情欲,才能纾解血腥,暴戾带来的难消后劲儿。
她小手陡然缩了缩,“桀……桀哥……”
吴桀一看她这小怂模样就是被吓到了,抬手将她摁进了怀里,
“放心,我轻点儿,你可是我亲老婆。”
“你还没洗澡。”
“陪我一起洗。”
他说完,利落下床,不顾她挣扎连哄带骗将人抱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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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吴桀黑着脸自楼上懒懒散散的走了下来,刚下楼梯,便看见躺在沙发上蹲守他的丹敏,双眼眯了眯,
“你是不是有什么受虐的毛病?自己房间不知道好好待着,跑大堂睡觉?”
丹敏这才从一堆毛茸茸的公仔里面将脑袋探了出来,
“这不是怕你大清早的趁我睡着偷偷跑了么?在这儿堵你。”丹敏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脚丫子将埋在身上的一个公子一脚踹下了沙发,这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来。
吴桀看她这邋遢模样嘴角直抽,“睡的跟死猪似的,堵我?你这脑子里的水什么时候能排干净?”
“桀哥,你信不信我跟小七姐姐说,你跟**长官家的孙女在一起待了一个星期的事?”
“你个死丫头你**……”吴桀气得天灵盖都疼。
本来大早上的跟小妻子说要让人给她去华国大使馆办事处办手续,她才吞吞吐吐说瞒了自己真名,原本的名字叫墨允芊,他花了半个小时坐在那里才将濒临失控的情绪调整过来。
好不容易被她钻进怀里哄的呼吸顺畅点儿,刚下楼就被这死丫头摆了一道。
最让人头疼的是,此时眼角似乎扫过一抹红,抬眼,身着酒红色真丝吊带裙的女孩儿就那么亭亭的站在二楼楼梯之上,眼角带笑看着他,
“玩的挺花啊,桀少。”
“不是,七宝,你别听这死丫头胡说,我收了保护费的。”吴桀狠狠拍了丹敏脑门一把 掌,随后连忙上了楼。
墨允芊佯装生气,转身进了卧室。
早上哄这狗男人哄了半天,这回可得把场子找回来。
“七宝。”吴桀迈腿进来,坐到了她身边,伸手勾着她的手指,
“你别听丹敏那个死丫头胡说,凯瓦蒲她祖父是缅甸的外交功臣,她被**大楼核心人物家的**儿子盯上了,整个缅甸,除了军方,没人能奈何的了他,所以他们家才求到了我这里。
我答应帮他们摆平这件事,作为回报,他们欠我一个人情,得在关键时刻为我吴家所用,就这么简单。”
墨允芊心里腹诽,果然够黑的,什么事在他这儿都能当生意谈。
但是面上依旧冰冷,撇着嘴不理他。
吴桀无声看了看,捏着她掌心,“宝贝儿,你这是,吃醋?”
小女人转头冷看他,“我不该吃醋?”
男人低头扯唇,“宝贝儿,吃醋可不是你这个样子,你连那个女人问都没问一句,恐怕是想为早上的事出气吧?”
墨允芊本来不生气,这下突然就来了气。
他怎么这么讨厌,自己在他面前一点儿秘密都没有,总能被他一眼看透。
“哼!”突地,气不打一处来,甩开他的手自己走了出去,不知道在气什么。
楼下。
丹敏已经让佣人将自己**的公仔都弄到了房间,只留下一只粉色的猪,抱在怀里,打着视频电话。
“阿骁哥哥,你不知道,我真的被吓死了,桀哥还欺负我,他刚才又呼我脑门,疼死我了,”
“你安分一点儿,别招他,他就那个火爆脾气,我都不往他跟前凑。”
电话那边,是个温润如清流击水的声音。
“阿骁哥哥,你会去仰光看我阿爸吗?如果你要去的话,过来顺道接我吧,我可不想跟占战那个面瘫男待在一起,我想和阿骁哥哥在一起。”
“咳咳咳……”那边的人几声干咳,随后道,“我已经跟导师请过假了,明天就飞仰光,你先跟占战一起回去,别老欺负他。”
丹敏娇滴滴像个花痴一样盯着屏幕,直到墨允芊走近了,才看见她,兴奋站了起来,
“阿骁哥哥,我们的新嫂子来了,快叫嫂子。”她大喇喇将墨允芊拉着坐到了自己身边,墨允芊这才看清视频里的少年。
跟吴桀有六七分像,但是长的比吴桀更白净文气,气质儒雅,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朗月清风。
吴骁看见墨允芊面色一变。
他认识这个女孩,华国的一个女演员,戏演的不多,但是因为太漂亮,经常参加综艺,被学校很多女孩子追捧,不久前学院的国庆活动还有人跳了她跳过的一个舞蹈,背景就是她。
大哥怎么跟娱乐圈的女人搅和在一起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吴骁很快调整了过来,开口道,
“冒昧问一下,您是——墨小姐?”
“阿骁,你这么多年的书念到猪脑子里去了?丹敏刚才都介绍过了,你该叫什么?”
吴桀的声音阴恻恻自不远处传了过来,带着明显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