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
萧云飞和葛德胜坐在椅子上,于荣急的来回踱步。
死了一千人,伤了几百人。
这让他如何向老百姓交代?征兵的文书,可是他亲自颁发的啊。
若因此事产生民变,该如何是好?
这两个废物点心是真他**没用,带着整整三千人出征,不到十二个时辰,就全线溃败。
被区区几百个山贼打的丢盔弃甲?
亏他萧云飞还是萧大将军的嫡子,真他**败坏他们萧家的威风。
于荣也只敢心里骂一骂,嘴上自然是不敢骂。
“死伤这么多人,需要大量的抚恤金和汤药费,起码要十几万两银子。眼下县衙没钱,是不是请葛掌柜伸出援手?”于荣讪讪地笑道。
“我只是给零号钱庄当掌柜的,一个月就领二十两银子的薪水。你让我出十万两银子?多少有些为难我了吧。”葛德胜笑道。
看着葛德胜一脸**笑,于荣就想将他的嘴给撕烂。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于荣看向萧云飞。
萧云飞回答的倒是很干脆:“别看我,我没有十万两银子。”
他要有十万两银子,早将自己的人马扩充了很多倍,也不至于打不过一伙山贼。
“那怎么办?总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吧?民心不稳,万一因此时发生民变,该如何是好?”于荣看向葛德胜问道。
萧云飞肯定拿不出钱来,但葛德胜一定拿的出来。
可葛德胜怎么可能会给钱?
“这恐怕得于大人自己想办法了。我看你之前卖粮征粮那套玩的就挺不错的,不是再来一次?”葛德胜讥讽的笑道。
“你他**……”
于荣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骂谁?”葛德胜脸色一沉。
“哦,没谁,没谁,嘴瓢了。”于荣连连笑道。
“说话注意些。小心别风大闪了舌头。抚恤的事情,你自己去想办法。想让零号钱庄出钱,你给东家书信一封,只要他同意,我立马开仓放钱。”葛德胜冷声道。
“不敢不敢,我自己想办法。”于荣说道。
于荣相当有钱,别说十万两,就是二十万两他都拿的出来,只是他自己不舍的给钱罢了。
事情分明就是萧云飞和葛德胜闹出来的,他从来没在这两人身上得到半点好处不说,现在还得帮人擦**。
按照抚恤标准,阵亡的人家少说要一百两,这就是十万两。
不过,于荣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周万福死后,他立马抄没了周万福所有的家产,包括他的田地。
如今城外流民遍地,那些田地留着没什么用处,倒不如将田地抵做银子,当成抚恤金。
对,就这么办。
丢了那些没用的田地,于荣并不心疼。
下午,李田夫妻二人提前回到了家,还将李木一直未见面的小侄子带了过来。
李木惊讶的发现,一直穿旧衣裳的兄嫂,难得穿上了崭新的衣裳。
“滨儿,叫二叔。”王秀莲将怀里的小孩儿放了下来。
“二叔。”小孩儿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
“去抱抱二叔,并告诉二叔,你叫什么名字。”王秀莲笑道。
“二叔好,我叫,叫李滨。”
李木将李滨抱了起来,露出和祥的笑容。
“滨儿几岁啦?”
“两岁惹。”
李木又跟李滨说了一会儿话。
两岁的小孩,脸圆鼓鼓的,跟他娘亲长得很像。
“二郎,今日有件事情要与你说。”李田郑重的说道。
“大哥但说无妨。”
“过完今年,你便二十有一。兄长今日做主,为你行冠礼。”李田郑重道。
“啊?”
李木稍稍一愣。
上到贵族,下到寒门,基本都会为自家子侄行冠礼。贫苦人家,尤其是农民出身,一般都不会行冠礼。
什么是寒门?那得是祖上阔过,到这这一代人,还能靠祖上萌荫,拥有一定的声望,那叫寒门。
而像李木这种家庭,就是典型的农民家庭,连寒门都算不上,因此没有必要行冠礼。
“大哥,这没有必要吧?”李木问道。
“大哥知道你心气高,这三年你虽然没闯出什么名堂来,但你将来一定有所作为。以后出去跟人打交道,能被人尊称一声字,也不怕被人笑话。”李田说道。
“这……”
原本给李木行冠礼,是王秀莲提议的,李田觉得没什么必要。
而这个道理,是王秀莲说给李田听的。
她觉得自家小叔子将来肯定有出息,以后跟人打交道,连冠礼都没行过,岂不是会遭人笑话?
所以李田便答应了下来,为此还请教过许多人,该如何给年轻人行冠礼。
他所认识的人,自然也没几个懂的,大多都是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李田。
“本该挑个日子,不过你大哥已经准备了两日了,所幸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王秀莲说道。
“好吧。”李木不想辜负大哥大嫂的心意,便答应了下来。
“二郎,先去沐浴更衣。”李田说道。
“是。”
李木去洗了个澡,换上了新衣—一身白布长衫。
布料虽然不好,但却比兄嫂平日穿的衣物要精致许多。
换好衣服后,李木来到堂屋。
“坐。”
李木也不知道该跪坐还是怎么坐,索性就坐在了椅子上。
“兄长也不知道具体礼仪如何,便一切从简了。”
李田一边说,一边替李木梳头,将头发盘起。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
李田说着,忽然卡住了。
“顺尔什么来着?”李田朝着王秀莲问道。
王秀莲白了李田一眼,小声道:“不是你背的,我哪记得。背了两天,就背了一句,你真好意思。”
“这……”李田抓了抓耳根。
既然不记得,那便算了。
这时候,李歆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