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仙本体出现较为突兀。
当然,张学舟必须说不仅仅是黄道仙出现得突兀,宁缺、任安然,甚至包括只能听声的玄冥都很突兀。
作为运术交锋的战场,张学舟从未想过非生即死的运术争锋中可以不断**不通晓运术者,甚至能脱身而走。
他扭了扭鱼龙身躯,只觉后半截身体仿若是被胶水粘着,摇晃游动时像是有可能掉下来。
和九瓣花对峙的时间或许在两天左右,而与黄道仙对峙时精神力量带来了震荡影响,也让张学舟难于辨别实际流逝的时间。
他们人还不曾回到现实中,这场运术对决显然还在生效期,并没有结束。
升腾的氤氲紫气中,黄道仙眼睛发出的声音最终停了下去,没有再尝试控制这场角逐,他不甘的眼神渐渐呈现模糊,仿若不断脱离着被控制者离开这片运术对决区域,又残留着九瓣花模模糊糊的身影。
张学舟看了好一会儿,被任安然牵引才靠近了上去。
他来回观测,最终伸出了爪子狠狠抓了一把。
“他没反应了?”任安然问道。
“也不知道是黄道仙影响了他,还是他回归现实时产生了问题,又或是逃离运术需要付出代价,他们的身体似乎残留了很大一部分!”
第一次试手过后,张学舟又连续试手了数次,次次都是朝着花核要害处抓。
再坚强能忍的男人也顶不住连抓**要害,张学舟觉得九瓣花很可能出了大问题。
“弄死他!”
任安然呼了一声,化成白骨刃的手臂第一次参与着协同打击。
仿若肉掌锤钢板的痛感涌上心头,任安然不免吸了一口冷气,才知晓张学舟等人此前遭遇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源于‘羽’的信仰力量确实太弱了一些,任安然也并非信仰之力的修行者,这儿更并非属于信仰之力的主场,她的打击对九瓣花连破防都做不到。
唯一可取的或许就只有黄道仙所说的‘玄气重甲’。
靠着这种古老玄妙铭文的守护,任安然连连挨打数次都不曾伤到分毫。
但挨打是一码事,主动打击又是另一码事。
任安然连戳数次后,她只能在一旁看着残了的张学舟收拾。
“我实在戳不死他,要不要去将宁缺拉过来帮忙”任安然道。
“宁缺,你还能动吗?”
“……”
张学舟朝着宛如残骸一般的宁缺呼了一声,黑龙的脑袋微微动了动,随后又低了下去。
张学舟出力,任安然观看,宁缺躺尸。
九瓣花则是成了一个木头桩子,氤氲紫气中的眼睛则是渐渐趋向于没有踪影。
这不是理想中浴血奋战的战斗,但张学舟很乐意干这种事,毕竟能轻松没人想遭罪,眼下这种打木桩的战斗再好不过。
“居然还没清楚黄道仙的真身!”
他心中也有一些遗憾不曾解,这让张学舟有一些失望,但更多是浓浓的危机感,惧怕对方短时间内的再次出招。
这让他打击九瓣花的速度加快了数分。
“如果我状态完好,我朝着他这么一拔,基本就差不多能打死他了!”
一番连连乱抓,张学舟不免还得朝着任安然解释两句。
“你还能打呢,我挠他都困难!”
任安然低声回应着张学舟,她很清楚张学舟为何心切解释,也尽可能安抚张学舟情绪,免得张学舟患得患失下反而更耽搁击杀九瓣花的时间。
依托张学舟这种残躯击杀九瓣花的时间确实长久了一些,任安然或出力或观看防患意外等了许久。
直到张学舟在花核中央处拉扯出一颗带着核的花蕊,无数氤氲的紫光顿时如潮水一般灌了下来。
这是将人几乎憋闷到难于呼吸的光芒,哪怕任安然都忍不住好一阵挣扎。
“醒醒,安然?”
如同溺水般的感觉涌现,任安然忍不住来回挣扎。
她手脚一阵乱舞,直到耳边传来任一生的声音,任安然才发觉自己在恍惚中回归了现实中。
“学舟呢?”任安然呼道。
“你们昏迷了十多天,他……他哪怕是醒来了也会再次陷入昏睡,当下难于对身体进行判别!”
任一生极为无奈回应了一句。
“那宁缺呢?”
“宁缺在半刻钟前清醒过来了,他吐了很多血,没死,身体的情况还好!”
任安然再次询问,她只觉眼皮极为沉重。
缓缓睁开双眼后,她才看到下方铺设厚毯,又有手臂上扎入维持生命的营养液,还有摆放在四周略显杂乱的医疗仪器,又有临时搭建的医疗棚。
透过医疗棚上的窗,她还能看到外面被火箭炮轰出的大坑。
很显然,他们的医疗条件都是以人为中心构建,基本维持着众人脱离身体状态条件,也确保了尽可能的正常。
“那弹坑中央此前是水,怎么变成火了?”
望向火箭弹坑,任安然有熟悉的地方,也有陌生的情况出现。
她极为敏锐问了一声,这让任一生低头念了一声。
“只是一些逆乱者的埋骨地罢了!”
任一生低下头,他眼中一片片都是血丝。
没有发狠的时候他是好好先生,但任一生发起狠来也让不少人感觉到了陌生,甚至是带上了些许畏惧感。
弹坑中心都是积水,但后来淋满了火油。
涉及袭击警卫中心营地的尸体一具具投入了其中。
而到了后来则是金史学对嫌疑对象进行分辨。
也不知金史学是眼花还是精神分裂,金史学指出的人有点多。
或来源于望南湖,又或源于惠安街,又有临街一些旅馆和住宅,这些或昏睡又或还正常活着的人也被丢了进去。
真正的始作俑者或许只有一个,但火油中丢了九个活人进去。
死几个人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畏惧,但金史学指谁丢谁的极具备随意性和不科学性,这种行为让一些人心中不适,生怕金史学瞎点到自己身上。
在金史学发癔症指人时,现场的气氛极为凝重,也没有人想经历第二次。
火坑中的第一次焚烧已经过去了数日,而抓捕并没有因此而结束,这片火坑也重新填了火油。
若任安然等人没有苏醒,这片火坑或许还会增添白骨。
等到任一生低喃解释了数句,任安然只觉事情有些糟糕。
当然,糟糕的事情远不止此前的一切。
九瓣花并非真正的黄道仙,只要黄道仙没有死,纷争就没有结束。
而在当下,对黄道仙最熟悉的张学舟不论有没有在战后清醒,这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指望不上张学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