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昶后半夜上的床,第二天没有早走,而是陪着林诗诗一起起床,一起用了早膳。
“娘子今天可有什么事?”陆昶吃着水晶糕,随意的问道。
这水晶糕,正是昨晚从皇宫离开时,刘太监给他打包的,不仅好看,味道更是不错。
林诗诗已经有七分饱,放下了筷子,春雨递给她一块热帕子,她擦擦嘴,擦擦手,道:
“夫君,我今天要回林府,找叔叔问点事。”
“哦,是生意上的事吗?”陆昶道。
“倒也不是。夫君,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海上岛屿的事情吗?我恍惚记得,我祖父小时候还跟我讲过那里的故事,我去问问,也许叔叔知道的更多。”
陆昶眸子一闪,也放下了筷子,道:“娘子,关心则乱,你是太惦记你的父母了,此事交给我吧。”
最后,陆昶让她在府上待着,他去林府一趟。
林诗诗想跟着一起去,陆昶想了想说,去可以,但你不要找叔叔说那些,由他去交谈,她则去找她婶婶表妹聊些家长里短即可。
陆昶最后还强调,在外面,她的那些猜测一句话都不能提。
林诗诗从他慎重的表情里读懂了什么,认真的道:“好,那我就不再记挂此事,但夫君要帮我去查。”
“自然,你要相信我。”
夫妻两个穿着寻常的衣服,装扮得整整齐齐的,一起出发去林府。
走到外院,碰见了陆珊珊,她正弯着腰,带着丫鬟小环在找东西,说是她和离回府头上有个簪子,明明在府门口的时候还在头上晃来晃去,怎么就不见了。
陆珊珊带着丫鬟,两个人从珊瑚院一路找到了府门口。
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对深情款款的、极为养眼的年轻夫妻,男的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女的温婉动人,双眸如秋水般清澈,正是她的哥哥陆昶和嫂嫂林诗诗。
“兄……兄长,嫂嫂。”陆珊珊看得有些发愣,结结巴巴的喊道。
“珊珊,你在找什么呢?”林诗诗带着三分笑意问道。
陆昶没说话,陆珊珊喊他兄长的时候,他微微点了点头。
“没……没事,丢了根簪子,找不到就算了。”陆珊珊神色有些不自然。
“哦,那你让下人再仔细找找。我和你兄长还有事,先走了。”林诗诗很自然的挽上陆昶的手,两个人转身离开,只留给陆珊珊一个极为和谐的背影。
陆珊珊的右手紧紧的捏住右边的裙摆,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
“大小姐,还找不找了?”小环怯怯的问道。
“不找了。”陆珊珊横了她一眼,气冲冲的往里走去。
真是气人,明明知道她和离回府,这两个人就特意选在她面前秀恩爱。
还有陆昶,以前总黑着一张脸,跟个阎王似的,她当时就想,以后谁嫁给这样的人,有的是罪受,可如今,他面部表情柔和,对林诗诗一副顺从的样子。
她不过是一介孤女,寄居在府上,凭什么过得好,还爬到自己头上。
陆珊珊满腹委屈不甘的回去了。
到了林府,除了堂弟上学堂去了,其余人都在。
林诗诗没提自己要找叔叔聊聊的事情,直接把陆昶扔给了林觉,自己则找潘婶和林南南聊天。
林南南已经知道了王寂川回京都的事情,提起他,她似乎波澜不惊了,但眼神里也有一丝哀愁。
潘婶就在发愁她的亲事,给她约见了几个,她要不不去,要么去了以后跟个木头人一般,兴致寥寥。
林诗诗笑着道:“婶婶,南南是不舍得离开你。”
潘婶无奈的叹口气。
“南南,你跟我去住几天吧,我出门也带着你。亲事不想谈便不谈,但不要老在府上闷着。”
林诗诗觉得,自己都能从上辈子重生那么深重的苦痛中重启人生,李南南不过是经历了一场无疾而终并无实质的单相思而已,只要多出去走走,很快便会忘却。
潘婶闻言,当即举双手赞成。
林南南犹豫一瞬,也点头同意了。
陆昶跟林觉谈完以后,问林诗诗走不走,林诗诗说要在这里用午膳,下午带着林南南收拾东西一起回去。
陆昶并无意见,只是他得先走了。
林诗诗送他到门口,等他走了,便旁敲侧击的向林觉打听,陆昶都说了些什么。
林觉笑着道:“你夫君让我保密。”
“叔叔啊,不必搞得这么神秘吧,再说,我嘴很严实的。可别忘了,你们今天见面,还是我促成的,不要过河拆桥啊。”
“诗诗,叔叔得回海宁一趟。你听你夫君的,有些事是男人的事,你不用管,好好等着,自然会有答案。”
“叔叔怎么突然要回海宁?去替我夫君办事?”林诗诗惊讶道。
林觉没有直面回答她。
只叮嘱她这些事情,尤其是关系她父母的事情,可不要在外面说。
林诗诗见他口风这么紧,也不再问,陆昶刚见完他,他就要回海宁,自然是相关的额,具体也不必问。
用过午膳,她便携着林南南回了镇国公府,把之前周瑾在北院住的地方收拾出来,让林南南住了进去。
相比周瑾,林南南要安静许多,但她喜欢弹琴,正好林诗诗的厢房里有一架古琴,就摆在那个虎皮下面,平时也没人去弹,林诗诗便让下人把那架琴搬了过去。
林南南道:“姐姐,你的东西就不要随意搬动了吧,我不过小住几日。”
“无妨,我现在很久都不弹琴了,你有时间弹一弹,我也好听几耳朵。”
林南南住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林诗诗是怕她无聊。如果她住得惯,她是希望她多住一些时日的。林诗诗有了镇国公府主母的身份,在京城的声望已非当初,她如果提携林南南,亲事不仅好找,还能上一个台阶。
林诗诗看出林南南性子恬淡,又重情,林南南自己未必能想到这些,她这个做姐姐的,为了叔婶的恩情,自然要拉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