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韩砚的语调里都带上了阴恻恻的味道。
宁晚歌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
“韩砚,秦宇山起码有自己的目的,所以逼我离开。”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这么做,除了让我怨恨你,还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你是有什么大病,就喜欢别人憎恨你,厌恶你?”
“既然如此,要不要我把我们之前的录音通通发出去?”
“让你的粉丝们看看,他们粉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愤怒的语调里都带上了颤音。
对面的呼吸变得粗重,却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吗?
她是真的一点都看不透韩砚的行为模式,更不明白他到底在发什么疯。
没事给她添点堵,就是他想做的事情吗?
……
拘留所。
宁晚歌不知道今年是不是触了霉头,不停地来这种地方。
不过今天和过去不一样,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和林青峰一起过来的。
“宁小姐,他拒绝见你。”
“不可能!”
她脸色立即变了。
工作人员面上的神色很是无奈:“我们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是他自己的要求。”
林青峰走过去,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能见他吗?”
“稍等,我问一下。”
五分钟之后,工作人员说道:“林先生,他同意见你。”
怎么会这样?
宁晚歌呼吸急促,一时间不确定发生了什么。
林青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着急,我去看看情况。”
她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目送林青峰进去,她坐在休息椅上,脸上的表情很是漠然。
不过呆呆地坐了一会儿之后,宁晚歌突然反应过来。
既然秦时年可以见林青峰,那就说明确实不存在有人暗中捣鬼,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他为什么不肯见她呢?
他身上有伤!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手收紧,眼神里都是冷意。
等林青峰出来时,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切正常,我们先回去吧。”
“我要见他。”
宁晚歌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一双眼睛里满是坚持。
他看着她,突然就笑了:“我猜你也会发现。那个笨蛋,还不如谁都不见。”
果然。
她狠狠地咬了咬唇:“现在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晚歌,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唇角撩起很是凉薄的笑意:“现在表面看上去,受罪的是她,但是真正煎熬的人是你。”
是。
所有人都知道,想让他低头不容易,但是她是很容易退缩的。
看到伤痕累累的,她还能不动摇吗?
宁晚歌抿了抿唇,咬着牙说道:“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放弃。”
是对他的回馈,也是对爱情的坚持。
最终宁晚歌还是如她所愿地见到他。
刚刚看到,她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
秦时年好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如常温柔,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们就是故意让你看的,所以伤都在表面。并且都是皮外伤,就是看着可怕而已。”
她咬着牙,才强忍着心疼,说出一句:“我晚点给你送药膏。”
“不用,青峰都安排好了,你不需要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
宁晚歌咬了咬唇,喑哑出声问:“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事情查清楚就可以了。”
能查清楚吗?
明显是秦宇山安排的,是公司内部搞鬼。
很可能是一条龙的设计,根本是无懈可击。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声说:“放心吧,很快的。他不会允许秦氏集团的继承人,有污点的存在。”
秦宇山真的是疯狂又**,为了所谓纯粹的秦家血脉,竟然能想出表兄妹结合的方式。
“他……”
“他不会真的让我坐牢,现在做的就是逼迫我们放弃。”
进来之前的信誓旦旦,在宁晚歌看到他脸上的伤痕都烟消云散了。
就这么放弃,对他真的不是更好的结果吗?
可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她不能在这个男人为她对抗一切时,说出抛下他的话。
……
宁晚歌坐着林青峰的车,呆呆地低着头,整个人都显得很没有精神。
直到手机铃声让她从自我的世界中惊醒。
是号码,没有备注,但是这个时候会打过来的人屈指可数。
按下接听键,秦宇山的声音徐徐传来。
“见过他了?”
即使早已知道会是他,宁晚歌紧绷的情绪还是压不住了。
“时樱都被你逼得去了国外,你还要用这种事情逼迫他和我分手。秦宇山,你一把年纪了,还是小孩吗?他们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取得结婚证!”
“那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也是你这种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说得还真高尚。
她冷嗤一声,眼神都染上了寒意:“那你有没有想过,只要你死了,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宁晚歌咬着牙,每个字都透着恶毒。
“我们都还年轻,可以熬,也可以等。你呢?孤零零地死在房间里,女儿不会回来主持葬礼,外甥不会吊唁。只会冰冷地躺在棺材里,或许……你死后连棺材都没有。”
开车的林青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小女人,眼神里都是吃惊的神色。
她在屏幕上是美丽清纯的,在秦时年身边更是小可爱。
结果现在整个人透着锋芒,眉眼间的寒凉让人心惊。
“折磨他,只会让他恨你,让时樱恨你。我猜你是根本生不出儿子,才会想到让外甥娶女儿这种荒唐戏码吧?所以,你不可能失去秦时年。但是,你凭什么认定,我不能换个男人?”
说到最后,她的唇角甚至扬起笑弧。
林青峰看着她挂断电话,带着疑惑询问:“老头说什么了,气成你这样?”
她呼吸急促,握着手机的手指不断收紧,整个人都透着阴翳的气息。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言语之中带着些许无奈。
“你放轻松点,其实你很清楚,时年不可能接受胁迫。所以老头做的事情,都是在给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