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我算是才发现。
我虽然是宰相的儿子,但距离天下最顶尖的那个阶层,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就连最基本的,我想结识洪力士都很难,更别说像你要求的,将他拖在宫外一个时辰了……
看样子,只有改个法子。”
梁闲两手一摊:
“因为我根本没有办法把洪力士拖出来。”
子卫面色冷峻,话语冷冰冰地:
“我可以把他引出来,换你去往皇宫里找那道金龙阳气。”
梁闲吓了一跳,心想自己最近虽然修为突飞猛进,但也不过是刚刚进入四品大圆满的水准。
以这种水平夜闯皇宫,与找死有什么分别?
可是转念一想,目前却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法子。
梁闲闭上眼睛,皱眉思索起来,到底是再想办法接近洪力士,还是听子卫的,只身去皇宫冒险呢?
思索半晌,梁闲还是拿不定主意。
金龙阳气当然很好,能够治疗他****的病症。
可皇宫内除了洪公公以外,还有其他大内高手镇场子,危险万分。
虽然以他宰相之子的身份,不至于被抓起来下入天牢,但不小心与那些大内高手交手而受伤,终归是不美的。
若是再落下个断手断脚的残疾,就更不合算了。
子卫见到梁闲表情上的犹豫,语气平淡地开口:
“你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梁闲一怔,心想自己入京之后,似乎真的很享受一个权贵子弟所带来的的权力财富以及安稳。
“你无法操控自己的生活。”
子卫依然话语冰冷地说道:
“眼前的一切,都是构建在李家、金刚院长和梁仁杰的规划之中。”
梁闲有些警醒,语气一肃:
“难道连他们都不能相信?”
“他们死后,你怎么办?”
子卫直指要害:
“能保护你的,不是阴谋,不是权力,只是力量,你要记住这一点。
金龙阳气除了那个可有可无的副作用外,最重要的作用,是能够提升修为。
数十年前的剑神李淳罡,像你这个年纪已经入了一品。
而你……连三品都没有迈入。”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头上,梁闲一下子清醒过来。
子卫继续说道:
“你必须拥有保护自己,震慑敌人的足够力量。
决心也是一种力量。
世间没有副作用提升修为的法门不多,金龙阳气是难得的一种。
任何一名陆地神仙的出现,都少不了各种各样的机缘。
你若是想在武道上取得足够高的成就,任何一个机缘都不能放过。
哪怕这其中有危险。”
“是,我明天就着手准备入宫偷金龙阳气的事情。”
梁闲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京都繁华让人沉醉,确实让他从小打磨的冷静与力量产生了软弱的迹象。
子卫的话像是一个警钟,提醒他不要过度依赖家族的权力,监查院的权力……
……
第二日的下午时分,冬日的暖阳逐渐西斜,照**了京都南城爬酒坊的一间不起眼的小院落当中,日头照在院子中的南屋、西屋上,在院子的土黄地面上拉出了一片不算太长的阴影。
随着轻叩院子木门的声音响起,王启年像**上安了什么开关一般,从椅子上一下子弹起,推开门,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院门口,小意恭敬地打开门。
“旦……”
王启年刚一张口,面前的衣着鲜贵,气质更是贵不可言的前太子李旦便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免礼,低调行事。”
李旦一抬头,发现梁闲也已经出现在南屋门口,脸上带着殷勤笑意向前伸着手,示意他进屋。
李旦越过小院子,一进屋,发现屋中炭火已经备置齐整,温暖如春。
李旦笑了笑,轻声开口,嗓音温润:
“今日之事隐秘,随着狼族使团到来,如今京中密布监查院的眼线更多,我亦是不能待太长时间。”
梁闲洒然一笑,掏出怀中的提司腰牌:
“监查院?王爷,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吗?”
李旦看了梁闲一眼:
“这是杀头的买卖,还是要小心为上,包括这张图,我不能给你,而是在你背过之后,就要在这间屋子里烧掉。”
说着,李旦掏出一幅折起的地图,全部打开来,接近锅盖的大小。
为了避免暴露,地图上没有什么注释的字迹,但却细心地用朱砂笔迹圈出了种种防御阵法所在。
梁闲一眼就看出,这是大明宫的地图。
李旦的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一边解释道:
“武道的事情我不太懂。
李府的阵法工匠和地支卫中略懂些阵法的护卫商议过后,认为如今的大明宫阵法布置,更倾向于抵御大量的军队,而非防范刺客。
也就是说,即便修为不到一品,也能够潜入皇宫。
毕竟阵法防御的重点,不在于防范单人潜入。
呵呵,也不知是宫中坐镇着怎样的高手,才让咱们这位女帝陛下有这样的自信。”
梁闲心中一凛,这就与子卫的情报对应上了。
看来皇宫之中有着洪公公这样傲视群雄的顶级高手坐镇,使得女帝几乎放弃了防范刺客潜入的阵法。
这到底该说女帝仗着洪力士的存在艺高人胆大呢?
还是该说她大意轻敌?
梁闲的修为虽然不到三品,但他自幼擅长轻身功法,进京以后,又经过子卫在敏捷方面的特训。
在身法,或者是潜入一道上,梁闲的实力远超他的修为,可以与二品高手媲美。
有了这张图,梁闲松了一口气,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出于对自身身法的自信,梁闲如今有了七成把握,进入皇宫偷得那道金龙阳气。
“好,父亲说你平生记性过人,你且将这张图速速记下,然后我将它烧掉,就得赶快回李府了。”
李旦催促道。
梁闲点头,双目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地图。
随着时间推移,梁闲的脸色有些白,这是脑力使用过度的表现。
一炷香之后,梁闲的额头浮现汗珠,脸色更加苍白。
记性过人是他与生俱来的长处之一。
但闯入皇宫是性命交关的大事,梁闲不得不将这张图的细节全部记下,而不是只记下一两条线路的相关布置。
这耗费了极大的心神。
“好,烧掉吧。”
梁闲呼了口气,声音有些发虚。
闻言,李旦将地图丢入火盆中,亲眼看到它烧成了灰烬才匆匆离开。
梁闲也在王启年的搀扶下进入没有任何装饰的马车,一路赶回了梁府。
进了梁府,梁闲马不停蹄的找到梁若若,拉着妹妹微凉的小手,向院子里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