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菲菲单独待一会吧。”姜萌双知道现在对于沈向阳和高菲菲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嗯。”沈向阳的声音有些哽咽沙哑。
一屋子的人都走了出去，房间留给了沈向阳和昏迷中的高菲菲。
这房间安静的出奇，沈向阳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触着高菲菲的脸颊，声音颤抖：“菲菲……”
【菲菲……】
像是来自最遥远的呼唤，昏迷中的高菲菲有了知觉。
睫毛微微颤抖，高菲菲费力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世界，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努力想看清这个人，却怎么都看不清，像是隔着一汪泉隔着一层雾。
这好像是一个男人的身形，梳着短发。
他的手指冰凉，怜爱的轻触自己的脸颊。
他在叫自己【菲菲……】
这个声音也像是隔着水，让她听不清楚。
但是她知道这是谁的手，她就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向阳……】
心里呢喃着这个名字，高菲菲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她想要抱一抱眼前的人。
她想要告诉这个人，自己有多么的想念他。
她想要告诉这个人，等待一个不会回来的人，是一种多么痛苦多么难受的滋味。
可是她开不了口。
疲惫和晕眩一阵一阵的冲击着她，她越是想要保持清醒便越觉得自己的意识模糊起来了。
心里疼的要窒息了，她多想多想看一眼，清清楚楚地看一眼，哪怕就一眼也好……
【向阳……我好想你……】
【向阳……等待的滋味好难受……】
【向阳……我考上附高了……】
【向阳……我想你……】
无数想说的话，哽在了喉咙里，高菲菲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沈向阳俯下身子，在高菲菲的唇上留下了一个吻：“菲菲，对不起……”
【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你要离开我了么……】
【你不要我了么……】
【向阳……你不要我了……】
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高菲菲听见了这一句，眼角一滴泪划过，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意识也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用手抹去高菲菲脸颊上的泪痕，沈向阳的眼泪也溢出了眼眶，舍不得。
“菲菲，等我。”沈向阳对着高菲菲的耳边轻声说道：“一定要等我。”
等他能够站起来了，等他的身体恢复到足以离开L市的程度了，他一定会去找她。
这辈子，他再也不会放开手了。
再也不会了。
伸出尾指，沈向阳勾住了高菲菲的尾指：“我们说好了。”
……
漫长的黑暗渐渐退去，高菲菲恢复知觉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睫毛微微抖动数下，有光线映入眼帘。
“菲菲……”一个满是担忧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张放大的脸：“菲菲，你怎么样？”
“呀！”突然被这张大脸吓到，高菲菲噌地坐了起来，额头一下子撞到了对方，发出了“咚”的一声：“好痛！”
“嘶！”双手捂着额头，这人龇牙咧嘴起来：“高菲菲！你自己蠢就算了！非要把我也撞笨了么！”
“明明是你吓唬的我！”高菲菲倒吸一口凉气说道：“高飞！你要谋杀亲妹么？”
“之前没这个想法，现在想掐死你了！”高飞揉着头说道：“真是的，亏我担心你担心的不得了！”
“……”高菲菲听见高飞这样说，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一下子涌入了脑海。
“你这丫头，别的出息不见长，胆子倒是肥了！附高的月考都敢翘掉，你是不知道老刘有多生气！”高飞摇着头说道：“你就等着到学校挨批吧！”
“哥，双双呢？”高菲菲看向高飞问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在客厅呢，你这家伙还真是会给人家添麻烦，自己发疯旷掉考试就算了，还拖着她一起疯。”高飞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对不起。”高菲菲垂下头道歉说道。
“算了。”见高菲菲这个样子，高飞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你不对，一张照片而已，现在知道不是沈向阳了，你也该死心了吧？好好学习知道么？沈向阳不是说要你在京大等她么？你啊，就好好考京大，老实等她。”
“她不会来了。”高菲菲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不要我了。”
“……”高飞微微一愣。
“哥，向阳死了。”高菲菲抬起头看向高飞，眼泪在眼眶里转动着：“这么多年，我骗了自己这么多年，我骗不下去了……她死了，她不要我了……”
“菲菲……”高飞早就听说沈向阳已经死了这件事，但是高菲菲不相信，那他就也不信。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高菲菲是一根筋，她相信的事情，哪怕全世界告诉她这件事是假的，她也会依旧深信不疑。
她不相信的事情，就算你按着她的头，逼她相信，她都不会相信。
之前高菲菲一直相信沈向阳还活着，她不相信沈向阳死了。
高飞不知道在L市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高菲菲有这样的变化。
高飞只知道，现在高菲菲眼睛里面，已经没有光了。
那不是高菲菲的眼神。
高菲菲的双眼里应该一直是有光的，他的妹妹，应该一直是充满希望的光，应该是这样的啊……
高菲菲低垂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坚信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去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因为一张照片，旷掉考试，拉着姜萌双去找照片里面的那个人。
受了侮辱，遭受了打击，还看见了沈向阳是个男人的幻觉……
可笑，可笑极了……
“菲菲。”高飞看着高菲菲说道：“你是我高飞的妹妹，就算全世界不要你，哥也不会不要你，我们从出生之前就在一起，我们曾经用着同一个心脏，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即使我不想承认，我们的孽缘也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融化在了血液里。”
“我不知道你现在究竟有多难受，我也没有感觉到所谓龙凤胎之间什么微妙的心灵感应，但是看见你难受我真的很不舒服。”高飞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即使你因为失恋打击一蹶不振，不再念书，不想工作，甚至以后一辈子都不结婚了，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厌世死宅也没有关系，哥养你！”
“哥……”听着高飞的话，高菲菲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你怎么哭都可以。”高飞拍着高菲菲的后背说道：“眼泪可以蹭到我的身上，鼻涕不可以……这件衣服是我新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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