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夜里。
从书屋忙完回来的王妈给两人捎了口信,“少夫人,祁少,书屋那边都摆上了。”
姜清棠穿戴好后跟祁斯爵一起前往查看。
书屋,壁灯泛着幽黄的灯光。
男人一身迷彩服,背对着立在墙柱前。
下一秒,他拿起一片录像盘,进行投放。
“宝贝,过来,妈咪抱抱!”
镜头前,年轻的女人一头黑色长发给挽成一个发髻,穿着修身的旗袍,对着正在学爬的孩子进行着引导。
爬垫上,突然被丢入两个玩具。
一个足球,跟一个飞机模型。
小孩子的注意力被分散,直接盘腿坐在原地,开始捣鼓着玩具:“嘿嘿,嘿嘿——”
“溟、尛,你们俩又来打断宝宝训练爬走!”
女人不满的看着各站左右的两个少年。
“姐,宝宝的训练,你交给佣人就好了。”
其中一个少年上前,主动拉过女人的手,“我想吃你做的红烧鸡翅。”
“你想吃,就让佣人给你做。阿姐现在要训练宝宝爬走,医生说了,宝宝的腿之前有点问题,要多做训练,不然以后长大可能会有隐疾。”
女人柔声拒绝:“阿姐现在除了是你们的阿姐,也是宝宝的妈咪。将来你们也会有自己的爱人跟孩子,不能一直缠着阿姐。”
“可我们现在还没到娶妻生子的年纪,就只想缠着阿姐你。”
两兄弟一左一右缠着女人,将她带离儿童房,房门虚掩着。
牙牙学语的孩子沿着爬垫一直往外爬,没等来佣人,先一步爬出了儿童房。
男人低沉不悦的声音传来,“孩子怎么出来了?夫人呢?”
录像到这里,就被中断了。
北尛更换了新的录像盘。
之后每一带录像盘里不同场景里都有孩子跟女人的身影。
女人跟姜清棠的确长得很像,但视频里的那个孩子脚掌心有一红胎记,而她没有!
她跟祁斯爵轻声说:“走吧!”
原本想要偷录像盘的想法在看完录像后,全然消散。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祁斯爵问。
她话语平静且失落:“相貌相像不能证明什么,只是每个人五官结合而已,难免有巧合。”
“那个孩子脚掌心有红色胎,我没有。所以视频里的孩子应该不是我。”
也就意味着极大概率她不是视频里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北溟执意要跟她合作,兴许真的就如薇姐所说,是冲着她这张脸来的!
至于是为了他自己,还是另做他用,尚不可知!
身世成谜。
养父母的死,成了最大的笑话!
回到卧室后,姜清棠心绪略感失落的坐在沙发上。
“祁少,少夫人她……”王妈看出她心情不佳,担忧的问。
祁斯爵屏退了她,“你先去睡,这里有我陪着她。”
她嗓音暗哑,“你说,如果我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我养父母的死,是不是很冤?”
祁斯爵将她抱坐在腿上,“想哭的话就哭,别憋着。”
姜清棠摇头,“是不是拥有权势的人,就可以这么肆意的践踏他人性命?”
她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嗓音沙哑透着隐忍。
养父母辛苦大半生将她抚养长大,结果却因为她长得像一个已亡故的女人,误送性命!
她只觉得气愤又不甘!
“这就是权势令人向往的地方!”祁斯爵出奇的并未顺着她的话安慰。
姜清棠没回应,只是双手攀住他的脖颈,阖眼平复心绪。
脑海中闪过书屋里的录像画面时,脑海中的一些零星片段再次浮现——
“宝宝……”
“我只需要一个妹妹,有她就够了!”
“你打哪来回哪去!”
她眉心紧蹙,完全分不清这些片段是从何而来的,为什么会植入在她记忆里,但偏偏又不完整。
模糊到看不清说这些话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存在?
她脑子疼得要炸掉般,嗓音嘶哑道:“祁斯爵,我们回去好不好?回都城去……”
“再坚持几天,等药过来。”祁斯爵亲吻着她紧蹙的眉心,温柔安抚。
“嗯,别让我等太久。”她头疼的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
后半夜,她脑子里的零星的片段越来越多,多到让她完全无法区分这些到底是现实,还是……只是她的癔症?
翌日。
姜清棠再次来到书屋。
书屋里的录像盘又不见了。
“祁斯爵,你看到了对吗?”她轻声问。
“嗯。”
祁斯爵拥着她,的声音低沉:“这些录像盘,应该是藏在一个两人都知道的地方。”
至于北尛为什么想要摆放出来,而北溟却不想,这个答案只有他们兄弟自己知道。
但不管真相是什么,起码有一点很清晰,北溟认为姜清棠是他阿姐女儿的事情,不成立!
但也许有另外一种可能……
孩子曾掉包过!
这种手段在上位者局势未稳之前,为了保下血脉,司空见怪!
但他不敢对姜清棠说。
他私心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就好!
“走吧。”他搂着她,转身离开。
“等下!”姜清棠余光瞥见书柜角落里侧的一张照片,正是那晚就差一步能看清的照片。
祁斯爵循着视线望去,在看到照片上的人那一刻,瞳孔地震。
姜清棠从他怀里退出来,刚要上前,下一秒就通过门后角落的一面破碎的镜子倒映着他抬起的手。
就在他下劈的一刻,她迅速闪过,“你刚是要弄晕我吗?”
她眼眸警惕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祁斯爵面色一阵煞白,张了张嘴刚要解释,余光瞥见之前的疯女人从门口冲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刀刃直接刺向姜清棠。
“我的孩子死了,你的孩子也必须死!”
“小心!”
祁斯爵一把拽过她,抬脚踢掉女人手里的水果刀。
“你没事吧?”
他关切的话音刚落,女人从衣服里摸出一把折叠刀,再次扎过来。
两人闪躲间,各自分开。
女人直奔着姜清棠而去,“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祁斯爵刚要过去,下一秒,意识开始不受控。
他扶着额,甩了甩脑袋,但仍难以保持自主意识。
姜清棠双手抓住女人手里的刀,阻拦着她,但她力气很大,尤其是她掌心布满了粗茧,似是常年训练留下的。
“你是保镖吗?”蛮力抵不过,姜清棠只能智取。
保镖两字,直接让女人手中的力道缩减。
“北柽?”她又试探着问。
“我是他的守卫保镖。”
守卫保镖?
她不太懂,但觉得应该是类似于近身的保镖吧?
疯癫的人,若一开始是正常人,一定是因为某个心结才疯癫的。
郎叶山就有疯癫的人。
父母说过早些年部分有钱人的姨娘什么的,没子嗣又疯癫就往乡下丢。
哪怕时代过去了,依旧有这种现象存在。
“好,他人呢?”姜清棠又问。
“他……他在总统府。”
女人说这话时,一脸骄傲。
难怪北溟不敢肆意动她,原来夹着这一层关系。
“我想见他,你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们见到吗?”
“去那,往里走。”
女人指了指密室,“有个娃娃。”
她说这话时,眼睛发着光,娇羞的像个少女。
“要走好长的一段路才能找到他。”
密室,姜清棠进去过,并无其他的路可走。
所以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下次有机会,你带我去。”
“好啊!”女人一听,立马收了刀,眼底满是期待。
“他看到你应该会很开心的。”
开心?
她都嫉妒的要死,居然还想让一个酷似亡人的女性去见他。
这感情可真复杂!
姜清棠扭头看向墙柱后,祁斯爵不知去向。
她心一惊,“人呢?”
“明天我们在这里再见,好不好?”
姜清棠跟她打下约定后,抬脚快速离开。
途径书柜时,瞥了眼里面摆放相片的位置,相片不见了。
“祁斯爵!!!”
她拔腿就往回跑。
“王妈,祁少呢?”
她气喘吁吁的跑到卧室,未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