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恍惚了一息,**只是刺破了她的皮肉便已经这般痛,若真刺中了她的心,她定是当场就去见阎王了。
她缓缓抬眼,重新把眼神落到孟英英的眼睛上。眼下是和孟英英谈判的关键时候,她绝不能退缩,一旦求饶她才是必死无疑。
姜念定了定心神,故作泄气地笑着:“孟英英,杀了我吧。我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孟大将军身死的真相!”
“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都把我绑到这里来了,你有什么不敢的。”话落,姜念闭眼仰着脖子,似乎在等**落到她脖颈上。
孟英英心里火气越来越大,但她越来越下不了手。姜念所说信件之事,足以让她相信姜念知道往事内情。
可她不甘心,凭什么她又被姜念拿捏了!
眼下姜念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无论是姜家的安危还是对其进行身体伤害,都没用了,她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片刻后,孟英英抽出了**扔在了地上。
听见哐啷一声,姜念松了口气,随后密密麻麻的痛便包裹住了她。
她弯腰:“去湖心亭,我要确保绿蜡毫发无伤!”
“姜念!你莫要得寸进尺!”
“去湖心亭!”
自从知道从孟英英妥协的那一刻起,两人之间便以对调了局势,眼下不是她求着要活,是孟英英求着要知道真相!
姜念坚持道:“要不就回湖心亭找人,要不你就一刀捅死我!”
“你!”孟英英声音有几分颤,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她立即扬手打了姜念一巴掌,见姜念痛得蜷缩着身子,她这才感到有几分解气。
“好,如你所愿!你若是敢骗我,我会让你付出比此刻惨痛百倍的代价!”
姜念不在乎这一巴掌,她只想赶紧去救绿蜡。
下一息,她便又被人蒙上了双眼,脚腕上的绳子被割开,但她的手依旧被绑在了身后。
有人蛮力地扯着她的胳膊,迫使她站了起来。
被人拽着走出大门时,她冷静地根据宅院大门判断着方向,但在上马车之前,突然有人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了几圈。
等上了马车后她头晕脑胀,立即又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姜念后悔自己的自负,是她仗着知道原书剧情就小瞧了孟英英,主角团里人人都不是**!
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姜念听到马车外有人开口道:“姑娘,到了,湖心亭没人。”
孟英英冷漠道:“去找找那丫头。”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丫鬟急匆匆回来:“姑娘,那船夫是个夯货!听湖边卖璎珞的妇人说,船夫把那丫头又载回湖边了,他还骂骂咧咧说以为能赚银子,没想到掺和进破事里了。在咱们来之前那丫头就已经醒了,跑了!”
“不好!快掉头回去!她定是回去报信了!”孟英英气急败坏,一扭头却看见姜念脸上挂满了泪痕。
她微微错愕,早知道姜念如此在乎那丫鬟,她就一并把人抓来了。
眼下倒好,没威胁到姜念不说,反而让人跑回去报信了。
“姜念!眼下确保了你那丫鬟无事,你该说实话了!”
闻言,姜念颔首,若是因她之故害了绿蜡她定会此生难安,她无比庆幸船夫是个好人!
她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解开我的手,我要擦泪。”
下一息,便有帕子在她脸上粗暴地擦拭着。
姜念心里默默盘算着,从孟英英落脚之处到日月湖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只要报了官,她很快就能得救。但……她不敢保证姜夫人会不会和二舅母一个想法,为了什么清誉就不报官了!
孟英英逐渐没了耐心:“快说!”
“好,我说。那封信湿了,并非是因为送信人无处躲雨,他故意说不想惊动你母亲,他执意在府外淋雨等你,本就是不想让这封信现于人前。”
孟英英的一颗心像是被重物狠狠锤击了一般,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活在内疚和自责中,但姜念却说信湿了不是因为她当年贪玩的缘故。
她嗓音沙哑:“你是如何得知的此事?你我年纪相仿,那年你也不过只是个孩童……”
“我告诉你此事,是因为绿蜡平安无事。想知道更多就放了我。”
孟英英听不进姜念的话,她眼尾猩红地按着姜念的肩膀:“若非你姜家与我父亲的死有关,你怎会知晓此等内情!”
肩上传来巨力,姜念心口愈发疼痛,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反问:“若我姜家参与了此等要事,那我姜家为何时至今日都没有飞黄腾达?”
“那你是如何知晓的!你告诉我!”
“放了我。”姜念知道,说的越多,她的底牌便越少。
闻言,孟英英以为姜念说的是让她松手,她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就在这时马车停了,孟英英也逐渐找回了理智。
她亲自上手扯着姜念进了屋,心烦意乱将人推到了地上。
放人?姜念真的知道更多内情吗?姜家上不得台面,自不会是哪家权贵的心腹,她不敢确定姜念是不是为了活命而哄骗她。
“姜念,莫要耍心机!你还知晓何事!”
姜念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坐在了地上,“你能绑我第一次,难道就不会有第二次了吗?我若骗了你,你会善罢甘休?”
她很清楚,和孟英英谈交易是下下之策。原本就容易被剧情撞上,眼下有了孟大将军一事,孟英英就会彻底缠上她。
“孟英英,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你如何能证明此事不是你所杜撰?”
“此事是真是伪不难查证,虽过了这么多年,但只要那送信人还活着,就一定有迹可循。对你来说,找到他并非难事吧!”
“你一定还知道更多的事,说!姜念,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你别无选择!”
“放我离开此地。”姜念坚持。
孟英英沉默了几息,她捏死姜念如同捏死一只虫蚁似的简单,她的确可以放姜念走。可她不甘心。
而坐在地上的姜念,眼上蒙着黑布,她一切的信息来源都靠听觉。
可眼下,孟英英沉默了,似乎有人在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