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破,晨鸡报晓。
天气干燥,清晨连露水都没有。
杨凤兰扯了几张老树叶,钻进茅房,痛快地“嗯啊”着。
看着手中的树叶,突然悲从心中起。
这样生活不便捷的时代,实在太不方便了。
女性生理期,只能自己缝制月事带,几片布,里头装上草木灰就成了。
用完还得清洗。
光是想想,杨凤兰就忍不住打个寒颤。
树叶子也割**,但比反复使用的厕筹用起来舒心一点。
上个茅房的时间,杨凤兰坚定了自己要赚钱的信念。
她要努力赚钱,一定要给自己安排上柔软的布料和棉花,要用上这个时代最好的“卫生巾”。
不止如此,她还要过上能用得起宣纸擦**的好日子。
说干就干。
杨凤兰提起裤子,洗了手,就开始生火做饭。
烧柴做饭有些麻烦,她很不想动手,又不敢吩咐沈玉来做,得罪了女主,人家不管不顾跑了,她可就惨了。
昨天就洗好了罐子和椿芽,被王氏婆媳耽搁了,没能腌上。
趁着蒸饭的时间,杨凤兰开始腌菜。
家里什么调料都没有,只有粗盐,杨凤兰把粗盐捣细,椿芽铺到坛底,撒上一层盐,再铺一层菜,再撒一层盐。
腌了满满一坛子。
往坛口边倒点水,盖子密封,就完事了。
蒸好米饭,杨凤兰将腌剩下的一把椿芽,丢进锅里汆烫,再捞进大碗,用冷水浸泡一会儿就能开吃。
可惜,没有辣椒、没有酱油,连豆豉都没有!
不然,整个香喷喷的蘸水,都不敢说这香椿会有多好吃!
“小玉,吃莽莽了。”杨凤兰敲响西屋的门。
沈玉向来起得早,在周家养成了不干活的习惯,早晨起了也很少出房门。
听到杨凤兰喊,她才出门。
今日吃的还是米饭,只不过掺杂了一些小米,白里透黄,倒是好看。
菜是椿芽,还有一点昨天剩的鸡汤。
杨凤兰先用鸡汤泡了一碗饭,又夹了点香椿,送去给周景义,就搁在床头上。
周景义睁着糊了眼屎的眼睛,“娘,你这样我怎么吃?小玉呢?等她喂我吃啊。”
“你昨晚不都是自己吃的吗?”
“不方便啊,娘,要不你还是喊小玉来喂……”
“喂不了,我们还得进山找野菜,你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放在这里。”杨凤兰无情地走了。
留下周景义在风中凌乱。
咋回事?
娘变了,娘不爱我了……
周景义自己撑着身子,慢慢地坐起来,自己端碗,眼泪和着鸡汤,越吃喉咙越梗。
“小玉,今日咱们接着进山?”饭桌上,杨凤兰问。
沈玉面无表情,“太累了,我不想去。”
“那你在家照顾景义,听他唠叨……”
“咱们还是去昨天走的方向?”沈玉不假思索道。
“可以,你说往哪走就往哪走。”
杨凤兰依旧是那个听儿媳妇吩咐的婆婆。
沈玉不由得怀疑,昨日对她改观的那一丁点看法,是不是太过于先入为主了?
她这个婆婆,还是那个别人面上笑脸相迎,背地指指点点的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