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就好,其它都不重要……”
木槿捡起他丢掉的拐杖,欲上前扶着程骥,程骥拿回拐杖道:“不必了,我好了,回去吧,快快离开这里。”
这时的人群外围,来了一只体型硕大,样子很凶猛的狗,被一个半大孩子牵在手里。
那狗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狼嚎,这声狼嚎将拥挤的人群劈开了一条路。
官府的人也在这时闻讯赶来,整个驿站门口人山人海,乱作一团。
程骥拉着苏韫晴:“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程骢因为有恶狼开了路,轻而易举就挤到了他们旁边,恶狼摇着尾巴不停的用头蹭着苏韫晴。
苏韫晴摸摸它的头,又看了眼程骢:“阿骢,你怎也来了?”
程骢抻着脑袋往混乱的驿站里瞄了一眼,又看到了自家大哥一脸虚惊一场的神情,头一歪,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拽了拽狗绳道:“是它非要来的……”
在恶狼的带领下,几人很快就穿过了人群上了路边的马车。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出现在府衙门口。
车夫颤抖着声音对里面的人说道:“府衙到了,大人下来吧,别杀我。”
而车里却没有任何动静。
车夫生疑,却又不敢乱动,因为他这辆马车是被车上的人挟持的,一开始车上的人就在里面用刀抵住他的后腰,一路上他都没敢动一下。
而此时,抵住自己后腰的武器没有了,里面的人也没有回话。
“大人,府衙到了……”
依旧没有动静,车夫战战兢兢的拉开了车帘,里面的人早已瘫倒在马车里。
老实巴交的车夫下车对着衙门口的人道:“官爷,这里有个奇怪的人,说是要找田府台,但是他晕过去了,麻烦您进去通报一声!”
官差握着刀柄问道:“人在哪?”
“在我车上……”
官差走到马车旁,掀开车帘一看:“这不是井田但马守吗?”
田府台和许知县站在昏迷的井田床前。
田府台问道:“驿馆那现在怎么样了?”
许知县道:“百姓都撤走了,说是池野抓走了程家大奶奶,不多时就被愤怒的百姓团团围住,他们冲进去杀了池野一干人等,救出了程大奶奶,就这个井田逃走了。”
田府台问:“涉事的百姓有多少人?”
许知县答:“数百人,光手上沾血的就有数百人!”
“这就难办了?”田府台看了井田一眼,挠着下巴道:“法不责众,也没办法找出真正的凶手,也没法给倭国使者交代啊!”
许知县也看了一眼床上的井田,若有所思,片刻后道:“这倭国与我们大良隔着那么大一片海,他们在回去的路上遇到点风浪也很正常吧?”
田府台眼睛一睁:“你的意思是?”
许知县嘶了口气:“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池野和那十几个武士的一片片碎肉也拼不回来了,与其留着这个井田回去报信,还不如将他,卡……”
许知县说着将手抬到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田府台眼睛睁得更大了。
许知县再分析道:“池野死在大良,无论如何咱们也逃脱不了责任,若是放了这井田回去,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好还会大举进攻大良,他若是死了,就死无对证了。”
田府台思忖半晌,最终摇头。
“这不妥,全城的百姓都参与了这事,也就是说池野死在涔州的事很快就会传遍天下,而大良也有不少正经的倭国商人学者,纸是包不住火的。”
许知县绞尽脑汁地想着另一条对策。
田府台道:“他们抓人在先,激起了民愤,这事是他们没理,怎么咱们反倒怕起来了?”
许知县一拍大腿:“是啊,下官糊涂,还是府台大人看问题全面。”
田府台一甩袖:“等他醒来再说吧,派人去问问程家大奶奶的情况怎么样。”
许知县拱手:“下官遵命!”
半个时辰后,田府台和许知县两人正在厅里喝茶,一个衙役回来了。
拱手行礼道:“卑职见过府台大人,许大人!”
许知县忙问:“程家什么情况?怎么说?”
衙役道:“卑职没进去,只听程家人说大奶奶受到了惊吓,需要静养,一个刚成婚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情,想来一定是吓得不轻。”
许知县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衙役刚走,另一个看着井田的小厮急急忙忙跑出来了:“两位大人,那人醒了。”
“走,进去看看。”
井田看见他们进屋,翻身起来坐在床上,愤怒使得他的眉毛都倒竖了起来。
两位大人看到他的样子,都不发一语,屋内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井田开口了:“我要你们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们的王不会就此罢休的。”
许知县蹙眉:“井田大人,您这样说就有点蛮不讲理了,我们大良有句古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家太郎当街劫持了程家大奶奶,全城的百姓都是证人,这事赖不过去吧?”
井田抬起冒火的双眼看着他:“程家大奶奶?我看是你们大良的杀手吧,你们出尔反尔,目的不就是想将我们偷偷杀死!”
许知县扯了扯面部肌肉:“若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你怎么还活着呢?要杀你刚才不就动手了吗?”
井田没接这个茬,只是狠狠地说:“我要这个程大奶奶的命,她必须死,否则我们跟你们没完。”
许知县道:“她已经被你们池野吓得卧床不起,闭门谢客了,怎么你们还恶人先告状呢?”
井田一歪头,拧着眉道:“你说什么?她被吓得卧床不起?那你们以为我是为什么卧床不起,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因为她。”
“她下毒毒晕了我们,因为我功力深厚,才多撑了一会,十几个人只有我一个逃了出来,当我还是清醒着的时候,就亲眼见到她拔出了刀,但那时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田府台唇角一抽,程大奶奶?拔刀?
回头转身对着小厮道:“去,把大夫叫进来,看看井田大人是不是摔坏了脑袋。”
井田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气的起身要拔刀,却拔了个空,在抬他进屋的时候刀就已经被收起来了。
他怒不可遏,咬牙站起身逼近田府台:“你们不相信我的话?”
许知县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我们的人在现场检验过了,酒壶里剩下的半壶酒,和有着程大奶奶胭脂印的酒杯里是有**的,要说下毒,也是你们自己下的吧?”
井田一时语塞,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