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第四百二十章 最喜欢你

夜色里,满地死尸,墙上血迹斑斑,皆是剑过的痕迹。

披头散发的那人吐了口血。

他慢慢收起剑,走过一条接一条的巷弄,最后在某处庙宇的侧门前坐了下来。

手咚咚敲开了门,里面冒出个女子,年方二八,见到这人浑身是血,啊的就要尖叫一声,可他眼疾手快,裹布长剑就探去堵住了嘴。

女子缓过神来问:“你怎地这般模样回来…快快进屋,不要给别人见到你,见到你就糟了。”

那人把手里的婴娃盛了一盛。

女子瞧了眼问:“死了?”

他摇了摇头。

“没死?”女子又问。

他又是摇头。

“你不知道?”

他点了点头,把身子一挪,就到了寺庙里,他靠墙席地而坐,捧起那布裹着的婴娃,瞧了好久。

他的指尖按在婴娃的天灵盖上,丝丝缕缕的真气顺着灌入其中。

鼻耳处喷出滋溜水花。

那人直直看着婴娃,女子随意一看,惊愣了下,那凶戾的眼里竟冒出了期盼。

“哇、哇…”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下传来细微的哭声,孱弱、无助,却又是盎然生机。

“吼、吼…”

孤烟剑长大嘴巴,嗓音口齿不清,冷月拉长着这枯瘦身影。

黏稠夜色下,浑身是血的他抱着险些溺死的婴娃,

一声声狼嚎。

……………

……………

不觉间已是深夜五更。

白里透红的肌肤从指缝里溢出来,温润如羊脂玉,怀中女子已是有气无力,吐气声细密地趴在身上,陈易尽量温柔地搂住她。

烛光刚灭,月色寂静,映照着房里男女偎依,殷惟郢已是昏沉,被折腾得没一点力气,羊绒衾被盖着软塌塌的臀儿,她苦闷难言,却仍抬手指在他胸膛间画圈。

见陈易在看自己,殷惟郢却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咕哝道:

“…以后不要了。”

相较于肉体上的一时疼痛,更叫人难耐的精神上的屈辱,虽说她在陈易这老是受欺负,可这一百回翻白眼加起来,都不如这一回泡茶。

陈易拧了拧眉头道:

“是你不安分,我那时说了,若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

殷惟郢弱弱回应道:“没、没下次了。”

陈易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不置可否。

殷惟郢有没有下次,此刻的她自然会说没下次,可她从来都是个拎不清的女人,哪怕如今成婚了也同样如此。说起来这回罚她,与其说是给个教训,但更多是借题发挥,一开始见她想坑害与自己走近的女子固然有几分生气,但左右不过是酿不成祸端的小打小闹罢了,陈易凑近嗅了嗅她脖颈间的细微气味,这一回的滋味委实不错。

像是心有灵犀,见他亲近,殷惟郢挪了挪,侧着脸贴到他肩窝里。

陈易搂她在怀,柔声问道:“还疼吗?”

“有些,”殷惟郢瞥了他一眼,“心上最疼。”

“你还好意思。”陈易亲了亲她额头。

见他举止温柔,殷惟郢扬起脸怨道:“你答应过要哄我的…”

陈易笑了笑,不急着接茬,而是道:“你看看你,想着害人害己,到最后还不是坑了自己。”

“我…”殷惟郢心绪微乱,想辩解又不想辩解,便是辩解又有何益处呢,他不会听进去,她不想纠结这个,感受着那儿隐约的微疼,又回忆起细节,反而问道:

“你…有没有跟别人这样做过?”

陈易惊奇片刻,全然想不到大殷在这方面竟敏锐如斯。

都这副模样了,还要吃醋,世上的确没有不吃醋的女人,陈易暗叹一声,目露回忆之色,若真论起来,秦青洛才是这世的第一个。

殷惟郢瞧见他错开目光,不满道:

“我就知道…

你的哪哪第一回都不是我的,可我哪哪都是你的……”

听到这话语,陈易顿时心肠软和下来,温柔摩挲她的脊背道:

“她没你好,远远没有,你也别这么小气,小气的女人都会很瘦。”

“为什么会很瘦?”

“因为光吃醋。”

殷惟郢怔愣片刻,又气又好笑,正想说什么,陈易低头吻了吻她。

末了,陈易轻声道:“你不要光吃醋。”

殷惟郢见他温柔,敛了敛声线道:“若我非得光吃醋呢?”

“哪怕你光吃醋,我也很喜欢。”

到底是哄了她。

殷惟郢心起涟漪,收敛了下心情问道:“那是谁?”

陈易知道她在问什么,“秦青洛。”

那三字落耳,女冠长长舒一口气。

接着,殷惟郢还是寻求确认似问道:“除了秦青洛再无别人,没有…听雪吧?”

陈易略是不解其意,他自然没这样待过小狐狸,她太脆弱了,怯生生的惹人怜,反倒让自己不忍心,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

殷惟郢见这一幕,贴得更紧了,如今事后,她隐隐约约觉察陈易更像借题发挥,与其说是真罚,倒不如说是想要那处,归根结底,他还是眷恋太深,不然怎么不这样待殷听雪,而是折腾自己。

女冠琼鼻微翘,

想来他喜欢自己早胜过殷听雪了。

什么女朋友什么的,

都太落后了。

念及此处,她轻声道:“说句…最喜欢我来听听?”

她颇有些使唤的意味,陈易眉头轻皱,好笑道:“我不想说。”

“我…我都给你这样了,那里还疼着,”殷惟郢自然而然地把他手揽入怀里,“你连说句话都不愿意?”

“…那…最喜欢你。”

“有多喜欢?”

“朝菌、蟪蛄。”

“什么…”殷惟郢一怔,旋即想到这是初见时她说过话。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喜欢到曾有个仙姑傻乎乎地拿这句话在我面前摆谱,现在却跟我成婚了当妻子,喜欢到她跟朝菌、蟪蛄一样,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

殷惟郢登时挂满绯红,她抿唇垂头,回忆起那时相遇,不禁难堪得想钻到地板去,心间却又有暖流淌过,依依难舍,何其矛盾。

她呼了好半天的气,才终于丢下一句话,

“…你明天给我做碗银耳羹,这里早备好银耳了。”

说完,她拉起被褥把脑袋盖上了,闷头就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