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表妹,你是……遇见什么难处了吗?”
楚若音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没,若音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情不自禁,让怀安表兄见笑了。”
“你……”江怀安本还想劝慰,但见女子福了福身,已朝外走去。
他站在廊下,目送她的背影离开,久到身后出现了人也没发觉。
“哥哥。”江浸雪忍不住出声。
江怀安惊了一跳,强作镇定要开口,却听自家妹妹叹了口气:“哥哥,若音表妹已经和皇家定了亲,她注定是要做秦王侧妃的,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江怀安皱起眉头不说话,江浸雪道:“你我同胞兄妹,你的心思我又如何不知道?你自小就喜爱若音表妹的才情,与她以文会友,这么多年书信不断。可你忘了吗?祖父当年就说过,江家之人不得入仕!”
“士农工商,我们注定是最末的一行,若音表妹是国公之女,如今又许给了秦王,身份悬殊,早已不是你我能肖想得了的……妹妹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江怀安神色一沉,良久,才低声说了一句:“若秦王是良配,我自会以兄长之名,为她贺上黄金万两,可若不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江浸雪听得心头一跳,只能道:“哥哥,你不要犯糊涂!”
江家这么多房,就属这位长兄最有出息。
不止是经商,文采更是斐然,倘若不是碍着祖父的命令,早已是榜上有名。
她不能看着他毁了自己!
“哥哥,你就没问过若音表妹吗?她甘愿舍了身子也要救秦王,这其中情意,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江怀安脸色大变,拳头握得咔咔响:“那是她不知道我是……”
“她知道了又如何?她已非清白之身,你以为母亲会同意她进门吗?”
尖锐的字句刺得他心头一痛,江怀安目色骤暗,深深看了眼妹妹:“我不在乎……浸雪,她这样才情卓越的女子,你拿清白二字压她,那是折辱了她!”
说罢拂袖而去,留下江浸雪暗自跺脚:“傻哥哥,这门亲事若能成,这几年间早就成了!唉!”
晏府,新房院内。
听玉露讲完国公府发生的事儿,楚若颜嗤笑一声:“这秦王没脑子,上赶着被人利用了还乐呵,二妹妹还是别嫁给他了,万一以后生的孩子也这么蠢,那怎么办?”
“噗!”
一屋子下人们都忍俊不禁。
周嬷嬷咳嗽两声示意姑娘别说过火了,才听玉露又道:“那个……二姑娘还说,姑娘您要留意冯家姑娘,她心里中意的,好像是……姑爷。”
“什么?!”
楚若颜立刻从躺椅上跳起来:“你再说一遍?”
玉露吞了吞口水:“二姑娘是这么说得,她说冯家姑娘亲口承认,心中属意首辅,也就是姑爷……”
楚若颜二话不说就往院外走。
周嬷嬷忙在后面追:“姑娘、鞋——绣鞋!”
女子赤着脚一路跑到大门口,正好撞上回府的晏铮。
他一身紫蟒朝服未退,看见她赤足眉头微蹙,一把将人抱起来:“胡闹,怎不穿鞋?”
楚若颜看见他愣了一下:“你认识冯缨?”
“什么冯缨?”
“就是镇北将军的独女,冯缨!”
女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颇有审视味道,晏铮摇头:“不认识。”
“当真?”
小娘子这般穷根究底,正好周嬷嬷赶过来,将绣鞋送上后忙不迭解释一番。
晏铮顿时黑了脸,身边孟扬立马道:“夫人,您忘了吗?属下跟您说过,除了世子夫人,我家公子都没跟几个女人说过话,院子里一只母蚊子都没有,哪儿来什么冯缨张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