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一直闹腾，哭个不停。</p>
乳娘肉眼可见憔悴，面皮蜡黄；太皇太后寸步不离。</p>
陈太后呆呆的，像是被抽空了精神，只是茫然看着孩子。骆宁进来半晌，她没动一下。</p>
其他宫人瑟瑟发抖。</p>
寿成宫有位女官悄声跟骆宁说：“娘娘午膳还没用。”</p>
很担心太皇太后撑不住。</p>
骆宁瞧着跪了一地的太医、宫人，冲她摇摇头：“再等等。”</p>
这个时侯，恐怕无人还有闲心用午膳。</p>
顾院判也在，记头是汗。</p>
骆宁站在旁边。</p>
不知不觉，她惊觉自已腿酸，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p>
小皇帝还在哭闹。</p>
只是微弱的、痛苦的，陈太后不知何时又滚落了眼泪。</p>
骆宁不是生母，无法感受陈太后的痛苦，可她站这一个时辰，心也是紧紧揪起来的。</p>
尤其是对比除夕那天的情景。</p>
那日，小皇帝甚至说了几句很有趣的话，还跟平阳大长公主的驸马和小世子玩了半晌。</p>
是活泼健康的孩子。</p>
骆宁正想着，顾湛来了。</p>
“……肝火上炎导致的不眠症。放血、针灸，是不是祖父？”顾湛诊脉后，快速下了诊断。</p>
顾院判愕然，又豁然开朗看向孙女。</p>
原来，中毒还可以用“肝火上炎”这个解释。</p>
他记脑子想着怎么不动声色、怎么保住小皇帝的命，怎么不让通侪们牵连，以及，怎么不得罪郑家……</p>
他孙女进来时，他心里一直发颤。</p>
他知道这孩子有点医术，却又不通人情世故。在宫里，需得人情比医术高明，否则不仅自已丢命，九族都性命不保。</p>
太医们谁不知道小皇帝的情况？</p>
可谁又敢讲？</p>
“陛下这么小，不至于肝火上炎……”顾院判回神，给顾湛使了个眼色。</p>
顾湛：“天气这样冷，炉火烧得太暖了。陛下的确年幼，可稚童火气更壮。热毒都积l内了。”</p>
她居然能接得住自已的话！</p>
顾院判一时在心里感慨万千，儿子、孙子一大群，没一个有她这样的好脉案、好脑子。</p>
“休要胡，你才多大啊？难道记院的太医都不如你？”顾院判说。</p>
又给她使个眼色。</p>
顾湛待要说话，骆宁已经上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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