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很长，马车很颠簸。</p>
斯马尔望着窗外飞快倒掠的风景……还有窗户上，那浅浅的倒影。</p>
耶西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就不再理他，只是闭目养神。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虽然只是淡到几乎透明的影子，但是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p>
他慢慢伸出手指。指尖轻轻地接触到倒影上，那浓密的眉毛。</p>
虽然他的头发是白色的，但是他的眉毛依然又黑又浓。</p>
斯马尔贪婪地抹了一次又一次。</p>
突然，他发现那双眼睛已经睁开了，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p>
斯马尔吃了一惊，手指慢慢握成拳头，“你醒了？”</p>
耶西淡淡问道：“在看什么？”</p>
“我在看……”他坐正身体，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这好像不是去皇宫的路。”</p>
“你还记得皇宫的路？”耶西语带嘲讽。</p>
斯马尔缩着头不敢说话。因为当初他就是在皇宫和洛克蒂尼串通逃走的。</p>
“不去皇宫。”似乎看够了他的窘迫，耶西打破沉寂。</p>
斯马尔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咬牙道：“我是精灵界的三王子。”</p>
耶西沉默。</p>
“我皇兄不会由着你乱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耶西压过来的身体撞到窗边。</p>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耍脾气。”耶西在笑，但是笑意未达眼底，“要摆三王子的身份，你应该在一千多年前摆。这个时候……你不嫌太晚了吗？”</p>
斯马尔紧张地屏住呼吸。他的脸和他靠得那样近，只要稍稍将头抬起，自己的嘴唇就能亲到他的鼻梁……就仿佛以前他午睡，耶西总是趁他不注意来偷袭他时的样子。</p>
“所以，乖乖听话。”耶西的声音放柔，“莱恩。”</p>
一声‘莱恩’打破斯马尔所有的绮念。他瞪大眼睛，看着耶西慢慢退开去，脸上又恢复先前面无表情的样子。</p>
斯马尔缓缓坐直身体，低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p>
“不要问。莱恩。”耶西将手指放在唇边，“什么都不要问。”</p>
斯马尔只好把话咽回去。</p>
山势越来越高。</p>
看着路边越来越眼熟的景色，斯马尔的心越来越沉。</p>
马车突然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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