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拿条毯子，麻烦你了。”</p>
经济舱座椅狭小，左右没什么可伸展的，程容蜷在座位上快十个小时，两条腿像生锈的钢，腰板更像被砸进钢钉，动一动咯吱作响。</p>
他侧着身子，掌心轻捏成拳，空悬顶着小腹。</p>
随着飞机颠簸，他不断恶心欲呕，额角层层冒出冷汗。</p>
坐他旁边的尹轩看不下去，向空姐要了张毯子，给他披在身上。</p>
程容努力抬眼，小声哼唧一句，裹紧毯子：“多少钱？”</p>
尹轩无奈了：“这点小账，别算了吧？”</p>
“一毛钱也是钱”，程容仍觉得冷，把脸往毯子里埋，“下去了给你发红包。”</p>
尹轩举手投降：“成成成，我说不过你。程容，老大好不容易开恩，带咱部门出去玩，你整天哪也不去，就在屋里躺着，不怕发霉长蘑菇？”</p>
程容懒得理他，把脸埋的更深，恨不得卷成团子。</p>
坐的久了，不说话实在难受，尹轩努力拧过身子，没话找话：“结婚就不一样了，我带一个箱子走，带三个箱子回来，我老婆要的神仙水，一瓶够我一年烟钱，我怕磕了碰了，给它卷了好几层外套。哎，你又没成家，怎么也带那么多货？你干代购了？”</p>
程容挣扎伸手，捏住尹轩脖子：“反派死于话多。”</p>
尹轩做了个上吊的表情，乖乖坐回去，不敢动了。</p>
程容得了清净，可惜还是睡不着。</p>
他缓缓抬手，摸向裤袋里的化验单，又触电似的收回去，掌心发麻，轻轻抚上小腹。</p>
肚子依旧扁平，小腹薄薄一层肌肉，任谁看都不会相信，这里睡着一个胚胎。</p>
他这一年来清心寡欲，最近一次纾解······还是趁着周柏醉酒，略施小计，强行和他滚了床单。</p>
药劲过大，周柏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时的神情，已经不能用“生气”形容。程容甚至相信，如果周柏有枪，会立即顶着他的额头，屈指扣下扳机。</p>
程容扶着脆腰，可怜巴巴勾他胳膊，不知哪根筋没搭对，吐露心声：“周柏，你活怎么还这么烂，我走之后，没人陪你磨杵？也对，连前戏都不会，上来就硬怼······”</p>
周柏脸黑如锅，二话不说甩开他，摔门走了。</p>
想到这里，程容哭丧着脸，腰更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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