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临门 第157章大舅哥妹夫

郑甘心大一时拒绝了小宝的表白,相知相伴了整个大学,毕业就求婚,也是很浪漫了。

作为小辈里第一个结婚的人,何令行发表意见一定要热闹一回,虽然如今家里不复以往的光景,但怎么也不能亏待孩子的终身。

郑甘来是孤儿,无父无母,也就没那么多讲究,婚礼就办在庄园里。

小宝暗戳戳的和郑甘来对视两眼,犹豫一下开口道,“外婆,两位舅舅,两位舅妈,我和甘来……要去成都,工作都确定好了,以后应该会定居在成都。”

“什么时候走?”

吴梦倒不觉得突然,郑甘来一直都说想要当记者写新闻,小宝读了这么多年大学自然也不会呆在槐树这个乡村里,到城市里才能发挥她的知识和才能。

小宝抿了下唇,“半个月后就必须出发了,否则赶不及。”

“半个月……时间也太匆忙了,根本来不及准备婚礼。”

云凤说完看向何令行,就发现他绷着一张脸,恨恨的盯着郑甘来,似乎在用眼神谴责他把外甥女给骗走了。

“你好几年都没回来,才回来过不了几天又要走,就不能在家多呆些日子。”

何令行气鼓鼓的样子倒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小宝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大家自然更加偏疼些,特别是何令行,小宝在他心里的地位连自己的两个亲儿子都赶不上。

“对不起,应该早点和长辈们商量的,只是报馆正缺人,忙的厉害,一直催我们早点去。”

郑甘来认真解释,对上何令行吃人的眼神,紧张的搓搓手不敢再说话。

小宝帮衬的道,“我们本来就没打算办婚礼,只想和家人们吃个饭就足够了,只可惜哥哥没回来。”

小宝落寞的叹了口气,她最想念的人什么时候才回来。

虽然不请客,但一家人还是把庄园简单布置了一下,让这对新人穿上了大红的喜服,在家人的祝福下拜堂成亲。

云凤一边替小宝梳理着头发,一边念着吉祥话,这个荣幸没有落在吴梦身上,因为她没有孩子,不算是最有福气的人。

看来老天并没有给她成为母亲的福气。

吴梦看着镜中美目流盼的小宝,时间一晃真快,令婷姐当年出嫁时的模样都还历历在目,转眼她的女儿也要嫁为人妇乐。

“你和你妈妈真像,一样的漂亮。”

吴梦莫名有些伤感,这应该就是母亲送嫁女儿的感觉,满心的不舍和担忧。

“四舅妈,你还记得我妈妈?”

吴梦失笑的攥着她的手,“怎么会不记得,你妈妈很善良,从小到大帮助过我很多,你也要永远记得她,她是世上最爱你的人。”

吴梦从早就准备好的布包里拿出了一个金镯子,戴到小宝手上。

“这是你妈妈当年病重时送给我将来成亲的贺礼,她怕她挨不到我成亲那天。但我觉得你更适合它,就当是你妈妈送你出嫁的礼物,她在天之灵肯定会很高兴。”

小宝湿着眼眶温柔的摩挲着镯子,声音哽咽的抱住她的腰,“谢谢四舅妈。要是哥哥在就好了。”

一直到拜堂的时候,小宝依旧抱着期待,惋惜的回头望了望堂屋外的院子,总感觉随时会有一个男人从那里跑过来,笑着朝她招手,喊着,“妹妹,我回来。”

金灿灿的桂花点满树冠,浓郁的香味随着风轻轻飘散而来,树下却始终不曾有人出现。

小宝和郑甘来拜了天地,盖头下一滴眼泪啪嗒落在地面,转瞬就被灼热的气温蒸发不见。

堂屋里众人围着新婚夫妻俩有说不完的话,吴梦有些头疼,去房间找药吃,最近她头疼的越来越频繁了,时间也越来越长。

抓着扶手刚准备上楼,胡婶晃着胖胖的身体跑过来找她,“四少夫人,冯参议员又来了,说是祝贺小宝小姐结婚,还带了礼。”

吴梦揉着太阳穴摆手,“让他走,我们今天不请客。”

胡婶了然应了一声,立马就去打发人,这样的事这几年在庄园时常发生,逢年过节、四时八节,冯团总是找着由头来见吴梦,每次都被赶走了,但他一点都不气馁,一次次被赶走,又一次次的来,往往复复被打击了不知道多少次,倒也凸显出他对吴梦的在意和耐心。

胡婶如往常一样把吴梦的话带到,然后跟着安慰了几句,“冯参议员也别太难过,四少夫人向来心软,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和你重归于好的。”

冯团应和着和她聊了几句,问了些吴梦近来的情况,特别是她头疼好些没有。

胡婶叹了一声,“四少夫人年纪轻轻就有头疼的毛病,看着都让人心疼,刚才我去找她就看到她又头疼了,正要回屋吃药。要我说就是她工作太拼命了,一个女人安安逸逸在家呆着不好吗,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冯团听着她的话,眉头沉重的拧起,把手里的一堆补品交给胡婶,其中一包上好的茶叶单独给她,“这是给你的,以后姐姐有什么事你一定告诉我,少不了你的好处。其他的全都要用在姐姐身上。”

冯团这话既是收买也是警告,胡婶眼观鼻鼻观心,朗笑着答应,“看您说的,您一个大官,我还怕您亏了我不成。这些东西保准交给四少夫人,不敢诳您。”

吴梦和郑甘来离开的时候二太太送出她们三里路,这是她自阿泉离世后走出庄园最远的距离,含泪目送着外孙女远走他乡,不停的高高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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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令珍想亲自把她们送去成都,顺便看看她们将来工作生活的地方,结果药厂里突然来了重要的客人必须他接待,只能把他们送到城门口。

“舅舅您放心吧,我和甘来走过不少地方,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不用担心我们。”

“那你们路上小心,到了就打电话,我等着。”

何令珍揉了揉小宝的头,轻叹一声,浅浅的拥抱了她一下。

“遇到难事别憋着不说,要记得家里永远有人在等着你。”

小宝张大双臂反客为主将他抱紧,脸埋在他肩上,哑着声音道谢,“舅舅,谢谢你让我幸福无忧的长大,将来我照顾你终老。”

“好。”

何令珍儒雅却不再年轻的脸笑开了花,人生唯一的遗憾也被填满了。

小宝和郑甘来去成都的路上,还没走出县城多远,突然在山道上被拦住了,前方那个长衫礼貌的精瘦人影直挺挺站在路中间,眼见着两匹快马奔袭而来也不退让,反而慢条斯理的摘下了礼貌。

“甘来,停下来,停——”

小宝整个呼吸都更在了胸腔里,大喊着郑甘来勒停马,心脏咚咚咚剧烈跳动。

她没有猜错,她的直觉没有错。

她跳下马背,一头冲进那人的怀里,紧紧圈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都嫁人了,还那么爱哭,小心让丈夫笑话。”

“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茂林山体夹送的小道上幽幽飘荡着难过又惊喜的嚎啕,风吹树叶的飒飒声似在为她伴奏,结合呈一曲感人至深的重逢曲目。

小宝不停的哭,多年的离别思念之情一下子发泄出来,人都哭晕了,最后只有嚎啕没有眼泪,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

大宝就那么安静的任由她哭,仍由她骂,只是温柔的替她顺着脊背。

“不带我认识一下你的丈夫吗?”

小宝这才想起郑甘来,不好意思的揉着哭疼的眼睛,把郑甘来拉到大宝面前。

“这是我哥哥大宝,这是郑甘来。”

郑甘来大方的和大宝握手,主动称呼了一声“大哥好。”

大宝很受用,将他打量了几圈,然后道,“舅舅放心让你嫁的人肯定不会错,小宝善良乖巧,是个好姑娘,只是性子偏软,容易受欺负,你以后要多多照顾她。”

“我知道大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宝的。”

大宝把郑甘来喊道一边单独说话,小宝好奇的踮着脚尖不停往前面望,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却又一句都听不见。

这应该是大舅哥准备给妹夫来个下马威吧,小宝胡乱想着倒是乐滋滋的笑起来。

小宝猜的并没错,大宝确实是准备警告警告自己这个新晋妹夫,好好敲打敲打。

“你应该听小宝说过,我是打仗摸枪的,在战场上枪林弹雨这么多年,杀过的人我自己都数不清。我就小宝这一个亲妹妹,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就把你切成八段,一节一节的烤了吃。”

郑甘来郑重其事地听着警告,真诚而坚定地保证会一辈子对他妹妹好,坦然镇定地气场倒让大宝刮目相看,一点没有被威胁地急窘。

“哥哥,你要回家是吗,那我和甘心也多呆几天再走,我们还可以多聚聚。”

小宝看他们大概聊完了,就牵着马跑过来,自然地挽着大宝地胳膊。

大宝拍了怕她的手背,却是摇了摇头,“我已经悄悄看过他们了,就最后再看看你们俩,立马又要走了。”

“哥哥,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听说你离开以前的队伍了?你从来不和我们说你自己的事,连你现在干什么、在哪座城市我们都不知道。”

“别担心我,我一切都好,你照顾好自己就够了。”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看他不想说,小宝也就没再多问。

大宝犹豫着沉默了半晌,“等到寒冬过去,春天来临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再见。”

在那个特殊的年份,缠绵数年、民不聊生的战争终于结束了,但紧接着另一场更加让人心痛的战争号角又吹响了。

冯团在政府里的职权越来越高,对何令珍的打压也越来越重,药厂的处境越发艰难。

冯团还联合又一新任的卫生院院长给何令珍使绊子,但依然没能把他击垮。

“我的意志力远比你想象的坚定,你越是打压,越能激发我的斗志。西药业发展迅速,药厂做的不过是赚钱生意,大不了我不盈利,看你还能拦得住我?”

何令珍抹干嘴角的血渍,冷笑着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正了正领带,依旧是那个偏偏儒雅、名震全县的何家四少爷。

“这个破药厂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抓着不肯放,还是说你根本不能放?”

冯团咄咄逼人的紧盯着何令珍的眼睛,何令珍从容的与他对视,“人贵在骨气,便是为了这一口气,你也休想从我手里抢走药厂。喔,你想必听不懂这个词,因为你没有。”

何令珍挤开包围的一群炮哥,迈着坚实的步伐从容离开。

一个官员领导一个社会帮派,真是可笑。

晚上在许娟家和她秉烛喝酒,冯团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闷酒越喝越醉。

“何令珍就是块臭石头,又臭又硬,软硬都不吃。”

冯团觉得何令珍就是他的天地,从小到大就没看顺眼过,永远不能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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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话那么多功夫和他纠缠干什么,你要真想整他,带兵把他药厂砸了就是,他能怎么着。你这么不温不火的警告威胁,对他不管用。”

许娟伸出染着血红指甲的手给他添满酒,不以为然的帮着出主意。

冯团自嘲的哼了一声,他想对付一个何令珍当然容易,但他更想收复姐姐的心,他必须让何令珍主动屈服,而不是强取豪夺。

“你对吴梦可真够执着的,她不就照顾了你几年嘛,认真算起来你们小时候也没在一起生活多久,她对你那么绝情,你何必还念念不忘。”

许娟有些吃味的哼笑,却遭来冯团一个凶狠的怒视。

“你没资格评价她,再也别让我听到。”

如今他们虽然已经是摒弃前嫌的母子,但许娟还是很小心翼翼,她知道冯团心里并没有真的把她当母亲看,不过是态度和缓些罢了。

而吴梦不一样,吴梦即便说了再绝情的话,冯团依然把她当作自己的命一般,轻易不能触碰。

许娟被直言警告,讪讪的撇了撇嘴,“要是其他女人,大不了娘派人把她给你绑来,可你那么宝贝吴梦,又怕伤她心又怕惹她不高兴,前怕狼后怕虎,能让我咋办。”

冯团埋着脑袋一口口喝着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中却有一抹亮光一闪而过。

“明天你把堂口所有人都聚齐,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许娟顿了一下,惊喜反问道,“是不是收拢临县堂口的事有计划了?”

“按我的话去办,哪儿那么多废话。”

冯团没给她好脸色,许娟也习以为常了,自以为猜对了,高兴的答应着,当即就派人去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