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小人失礼了。不知将军来此,是为了保护白驼镇百姓的么?”
众人向黄药师投来赞许的目光,黄药师在耍着他的小心机。你这个小将军既然来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驼镇不管吧。你若连百姓都保护不了,还算的什么狗屁将军。
种谊毕竟是太年轻,不自觉地就着了他的道儿:“我不能在此久留,我还有要事在身,白驼镇此行,我们另有目的。”
“这个、”黄药师显得有些尴尬起来:“将军既然不能久留,那白驼镇的百姓怎么办,他们可都是大宋的子民。没有将军的保护,百姓岂非是砧板上的鱼肉。将军岂不闻七十里外的孙家村,多少惨案的发生,无辜百姓岂有罪焉,将军既不能保一方平安,如何报效朝廷。”
黄药师够孙子的,这一番话就把种谊怼在这白驼镇了。其实也不能怪他,白驼镇的百姓若无官兵保护,契丹兵一旦打进来,那就是等死的份儿。
如果有官兵驻守,契丹兵攻打的时候,就会有所顾虑。毕竟,在拿下西夏之前,他们是不太想和大宋正面开战的。孙家村惨案,契丹的指挥官萧慧,已经派使者出使大宋了,美其名曰是个误会。他们把孙家村当成西夏人了,结果,大宋这边当然不买账。可他们依旧我行我素,继续滋扰边关。
种谊听他说完,当即翻身下马走到了黄药师跟前,小小年纪已然自带气场,黄药师竟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身为大宋将士,保土卫国乃是职责所在。我要保,保的是大宋整个边关,而不是你一个白驼镇。这次我来,并不能在此地就留。我来,是招兵。”
招兵?众人面面相觑,原来这个将军是来白驼镇招兵的。像是白驼镇这种地方他们都来招兵,像是黄药师这种聪明人已经在瑟瑟发抖了。
为什么这么说,白驼镇基本上都剩下些老弱病残,年轻人根本没有几个。像是曲沙棘和梁成功这种独子,他们也不会去当兵。
就连荒凉的白驼镇都来征兵了,证明前线的战事,开始吃紧了。契丹势大,打进西夏一路势如破竹。
吃掉西夏,接下来他们会反手对付大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契丹不会容许大宋一直这么强大的。两只猛虎一旦开战,势必造成生灵涂炭。
耶律宗真心中的敌人从来都不是西夏,而是日渐壮大到他们已经遥不可及的大宋。为此,耶律宗真时常寝食难安、魂牵梦萦,他知道,契丹和大宋早晚都有一战。
在如今这个大宋皇帝手里,契丹和大宋有可能会这么长期和平共处下去。可以后呢,自己百年之后,或者宋帝赵祯死后呢,没有一个皇帝会和赵祯一样仁厚吧。
其实现在朝中的主战派就有不少,他们也觉得大宋如今兵强马壮,何不吞并了契丹西夏乃至大理一统天下建一个空前盛世。可赵祯不同意,他不想眼看着起战事而生灵涂炭。
石小凡也心慈手软,说实话赵祯并不算是一个雄主。石小凡也不是什么好臣子,他们能做的,只是想让事情有他本来应该有的那个样子。
契丹也好、西夏也罢,大家和平共处,能让百姓安居便可。
可他们没想过,大人物的豪迈,小人物的悲哀。那些掌权者,百姓的性命不过是他们获得权力的筹码而已。没人在乎死多少人,他们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耶律宗真也知道困难重重,与其就这么坐以待毙让契丹落后下去,倒不如趁此机会放手一搏。
他想发动侵夏战争,一部分原因也实属无奈。如今的契丹国内矛盾尖锐,他们没有大宋实行庆历新政的胆识和魄力,就造成了贫富差距的加大话。
穷着愈穷,富着愈富。官僚阶层享受着不该有的待遇。百姓,被层层盘剥,他们没有土地没有牛羊,只能沦为权贵阶层的牺牲品。替他们做牛做马,许多契丹的汉人纷纷南逃,更是造成大量的土地荒芜。
再就是北面日益强大的女真,虽然由上次大宋出面,女真暂时消停了。可完颜乌古乃一直是耶律宗真的心腹大患,这些长在白山黑水之间的女真人,神出鬼没。打起仗来不要命,凶狠无比。
他们就像是蝗虫,一小队女真人并不可怕。一群几百上千人的时候,契丹大军就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为了转移国内矛盾的注意力,耶律宗真只好开启了征战之旅。贫民百姓没有出头之日,当兵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在战场上,立了功就可以免税。杀敌还能升迁,或者获得更多的奖励。于是,耶律宗真发动十万大军,兵分三路进攻西夏。
反观大宋这边,着实岌岌可危。边关缺少将士,绵延的边境线,许多地方都需要镇守。尤其是一些战略要地的关隘,更是不能少了兵员。
主力部队基本都在内地,若是调到边关驻守,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首先粮草军饷都得跟上,短则几个月长则半年时间,等宋军主力到达边境,什么都来不及了。
这是赵祯的失误,也是石小凡失误。他们总认为天下太平了,不会有什么战事了。只保留地方不对,省下边关的开支,可以藏富于民。
实际上赵祯确实也做到了,大宋朝民间财富的积累,几乎以几何倍数的增长。钱庄国库贯朽粟陈。京师之钱累巨万兆,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史记·平准书》中对文景之治的描述,用来描述大宋,丝毫不为过。
契丹对边关虎视眈眈,边境许多没有宋军驻守的地方,还有一些防御薄弱的地方,实则岌岌可危。
当此危如累卵之际,招兵充盈军队,是目前最迫切的一件事。
种谊镇守的清灵县,手下也不过百余人,要想防御住契丹大军,必须就近招兵。白驼镇虽然人口稀少,可情急之下,种谊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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