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床上的把戏?!
司南钰一瞬瞪圆了眼睛,明明闻清砚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懂了,可实在是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更是无法想象这句话是从闻清砚的口中说出来。
但闻清砚极其认真,盯着她看,那双眼红的像兔子,眼底还有委屈的意味。
过于炸裂的信息量逐渐抽离,因为司南钰被这样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闻清砚吸引住了,她颤着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化作了无限的羞耻。
是的,她对如今的情况很迷茫,更是意外好奇,可喜欢多年的人距离她这样近,她能嗅到闻清砚身上的香水味,是几乎就没变过的淡淡白茶香。
是让她熟悉到心跳脸红的味道。
而且闻清砚刚还说了那样惹人遐想的话,她十八岁了不是八岁,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只是她不敢问,生怕问出什么是对闻清砚的亵渎。
所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闻清砚看,眼神里面带着湿漉漉的清澈。
是独属于对闻清砚的眷恋,声音细小柔软:“闻老师对不起…”
“我听不太懂您在说什么,不过我没有装,更没有失忆…”
一边觉得她胡言乱语,一边闻清砚又被她的目光灼伤,她猛的抽身,质问的情绪缓了下来。
却又听司南钰说:“可能,大概就是醉了酒而已。”司南钰用词有些含糊,可想来想去,又十分肯定的说:“就是醉酒!”而后又闪烁着眼眸问闻清砚:“那…闻老师刚刚和我妈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位医生阿姨…”
闻清砚平复下去的心情因为司南钰的这一句话又提了起来,怒极反笑:“医生,阿姨?”
她冷哼了一声吼双手环着胸,又步步走向她:“司南钰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岁了。”
“看看你装十八岁还像不像。”
边说边从包里找化妆镜送到她面前去。
司南钰几乎没听到闻清砚这样说话过,闻清砚虽称不上温柔,气质淡淡的,却没有这样冷,也没有这样易怒。
但她对身为老师的闻清砚有些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闻清砚递过来她就接了,然后怼在自己的脸上。
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时,司南钰愣住,再到瞪目结舌。
镜子不大,可也足以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脸。
司南钰抬手摸上去,喃喃道:“这是…我的脸?”
司南钰知道自己不是可爱类型的长相,但她才十八岁,五官没那么锋利,更想象不出自己成熟以后的样子。
镜子里的她,似乎还是那个模样,眼眸深邃,鼻子高挺,下颚线更加清晰,看着就英气十足,头发半长不短…
准确的说是前面短,后面长些…
不如她的马尾有精气神,有些颓废的…美感?
总之不像十八岁,目测最少也要二十五岁了。
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不太可能,那么她从十八岁变成…
“你今年二十八岁。”
“我也不再是你的老师,而是你的老婆,你最好不要在外面这样称呼我。”闻清砚说起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视线游移不安,司南钰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红了耳根。
原因倒是简单,因为‘闻老师’这样的称呼,司南钰现在只在床上叫。
而司南钰完全是被她的话语震惊到,忽视了她的表情变化,放下化妆镜,反而是有些恐惧的看着闻清砚。
满脑子的想法都是…
她她她竟然二十八岁了?!!
十年说没就没???
所以她到底是穿越了,还是…失去了整整十年的记忆?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够匪夷所思的了。
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她和…闻清砚…
这样的念头跳到司南钰脑中,让她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可不等念头持续发散,就听到闻清砚厉声的问道:“你还没演够吗?”
司南钰做出这些表情的时候,闻清砚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盯着表演‘变脸’的司南钰有几秒钟了。
看着她从震惊,到崩溃再到不可思议和…淡淡的喜悦…
变化之快,让人目不暇接,闻清砚却只觉得恼怒,开口便是嘲讽。
司南钰哪里会听不出来呢?她听的出来,可她完全无法共情到闻清砚的情绪,只是长久以来的又惊又怕又‘爱’让她危坐正襟,化妆镜双手递了过去:“闻老师,还给你。”
闻清砚没接,反而是从上至下的打量她。
司南钰半跪在床上,微微低着头,眼睛时不时眨几下,见她不接双手又凑过来了一些。
倒是演的挺起劲。
闻清砚不想和她周旋了,伸手就接过化妆镜,放回包里准备离她远一点。
偏这时候司南钰开口说了什么,声音很小,闻清砚没太听清楚,转头问她:“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闻清砚回眸的那一瞬眼里带着愠色,司南钰不敢问了,不敢问那句我们真的结婚了吗。
反而是规矩的坐好,尽量的把自己缩回到被子里面去。
闻清砚没走两步,又被她这副很恐慌的样子气到了,又转过去到了床边,这次她没犹豫,直接勾住了司南钰的脖颈。
在她们两个人的感情当中,闻清砚很少会是那个主动的人,亲密时刻也多是司南钰来做,所以她…不过是想看看司南钰能够装到什么地步,突如其来的动作会不会让她暴露。
但却没想到先绷不住的那个人是她,她绕在司南钰后颈手还是不自觉的紧握,呼吸都重了一分。
而这样一来,她的视线更是直视着司南钰的脸,让她没想到是,平常总是会无节制的人,现在脸颊通红,就连脖颈都带着淡淡的红。
看到这,闻清砚的手收的很快了一些。
因为她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在司南钰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羞意。
她心漏了一拍,步伐慌乱的向后,走到了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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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面安静的只能听到滴滴的声音,闻清砚不说话,司南钰不敢说话。
她的脸颊褪了红色,逐渐开始泛白,不用那么直接面对闻清砚让她少了紧张,能够认真思考眼前的状况。
一觉醒来天翻地覆,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
而且二十八岁的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居然和闻清砚结婚了。
这样的事实让司南钰有些兴奋,可兴奋过后又开始不知道要如何跟闻清砚相处。
直觉告诉她,可能她们的感情并不是很好,闻清砚对待二十八岁的她比十八岁的还要凶…
这样的现实让司南钰不敢想象。
易地而处,面对的是二十八岁的闻清砚一定会觉得突然醒来的她很滑稽,脸色难看情绪起伏都很正常。
就是她也没办法一时间接受这样的事实。
尽管是会让她觉得开心的事实。
大几岁都没关系,她和闻清砚在一起了,结婚了。
就是,面对起来还是难免困难,更多的可以说是无措。
司南钰挠了挠头,看向远处的闻清砚,她背着身让人猜不透她的情绪,但司南钰心想,多半也是复杂的。
“小闻小闻,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
“还热乎着,快点吃了再去工作……”
秦华大包小裹又风风火火走进病房无疑是打破了司南钰和闻清砚的沉默,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先后又看向秦华。
闻清砚收起了她的冰冷,浅笑着走向秦华。
司南钰因为还吊着水,没办法大动作,只能做着吞咽的动作眼巴巴的看向秦华。
她好饿。
喝酒之前她几乎什么都没吃,又不知道睡了多久。
秦华收到她渴望的眼神,略有些嫌弃的撇她:“喏,还有你喜欢的煎饼果子。”
司南钰伸手过去接,秦华又跟了一句:“没放辣。”
闪烁的眼瞬间失去光彩,司南钰低头看向热乎乎的煎饼果子…
有些嫌弃。
谁知道闻清砚更是绝情,她从司南钰的手里拿走煎饼果子,一分为二又重新还给司南钰:“只能吃一半。”
敛了笑容,语气淡淡,甚至说完还扶了扶镜框。
司南钰双手接过,不敢吱声,捏紧了只剩下一半的煎饼果子。
“妈,我给南钰订了南瓜粥,晚些就会送过来。”
闻清砚有两幅面孔,面对秦华的时候又噙着笑,捏了一只小笼包温柔谢过:“谢谢妈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哎呦,哪里是我记得?是南钰这丫头…她混账归混账,对吃的那可是一点不含糊!”
“她说你喜欢面食,每次回家吃饺子都会念叨一句,你喜欢,但最喜欢小笼包。”
秦华虽然对司南钰有些嫌弃在,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有心说点好的,而且也不夸张,司南钰真是每次都说…
只是她笑呵呵的说完,闻清砚沉默了下来,垂着眸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盯着小笼包看,也没吃。
秦华气不打一处来,瞪了眼司南钰。
没想到司南钰也在低头,打开煎饼果子的袋子,不知道扒拉着什么玩意…
秦华这下更气了,什么话都说不出。
殊不知…
司南钰是在害羞。
她扒拉完煎饼果子,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朵,睫毛扑闪了好几下,才抬头看把小笼包放到嘴里的闻清砚。
秦华还在瞪她。
司南钰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这怎么搞?
十年后的她怎么什么都跟她妈妈说啊,闻清砚会怎么想她?
司南钰想不出闻清砚会怎么样,但是她打破了脑袋的想,想到…
闻清砚吃完准备走了,她才抬头看过去。
水吊完了,她可以随意活动了,所以也乖乖的下去准备送闻清砚。
她总有股莫名的羞怯,下意识的就站在了秦华的身侧,轻轻朝着闻清砚挥手:“闻老师慢点走,路上小心。”
秦华狐疑的看向她…
司南钰像是没感觉到,几乎黏在闻清砚的身上。
这时候外卖正好送过来,闻清砚的视线彻底面对着司南钰,一手把粥递给她,又在审视她。
司南钰想也没想就往秦华的身后一缩。
因为她的举动秦华的视线从狐疑变成了诧异,…一脸莫名的看着司南钰。
司南钰抿唇,伸手怼了怼秦华,又把比秦华高了大半头的身量露出来,再次双手接过南瓜粥。
微仰着头,言之凿凿:“闻老师,我一定会喝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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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砚走了。
司南钰坐回病床,喝了一口滚烫的南瓜粥…
然后发出杀猪的声音:“啊啊啊!妈妈!”
“吼什么吼?!单人病房就可以不管不顾?!”秦华黑着脸,企图把南瓜粥从司南钰的怀里拿走。
司南钰紧抓不放,眼神简直像面对敌人:“这是闻老师给我买的!”
硬生生的把秦华气笑了。
叉着腰,站在病床前就开始骂她:“你有毛病?看到小闻那模样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躲我身后面看都不敢看…”
“现在这是做什么?”
“你老婆都不在这了,你还演啥,能吸引谁的注意力?!”
“吸引我吗?你只能吸引到我揍你的注意力!”
“我没有!我没演…!”
司南钰梗着脖子说,也确实越说越没底气,毕竟她不怕她妈是真,她怕闻清砚。
闻清砚在的时候,她确实有‘伪装’的成分。
下意识的就不想让闻清砚对她有坏印象。
现在闻清砚不在,她胆子大了,本性开始暴露,满脑子的疑问开始往外冒。
她放下南瓜粥,咬着汤勺,眼神游移的问秦华:“妈,我真的和闻清砚…结婚了吗?!”
又颤着音问:“她真是…我老婆?”
秦华一听火就大了,伸手敲她额头:“你真想让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