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为初脸色蓦的一沉。
“半个月，城里的狗都该知道这个消息了。”
霍怀瑾点头。
“嗯。我便感觉这情况不太对。就直接让人拿了令牌去城外寻了守城的将士，去道观了。”
他带人到达时，刚好就遇上了祭台倒塌。
那时，他顾不上其他，只能先带人稳定现场，然后救人。
同时，他也没忘吩咐一同跟去的将士，寻乔为初几人。
谢煜他们运气还算好，一直都在人群边缘转悠，等发现情况不对时，谢煜就抱着摇铃跑了。
晏揽晴则是自身有功夫，在与乔为初走散后，为了寻她，就跳到屋顶上转悠了。
乔为初暗暗为他们点个赞。
弄到最后，就她一个，直接给人送嘴里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
“那边处理好了吗？”
霍怀瑾颔首：“情况基本稳定下来。死伤……不算大。”
这次的人实在太多了，若他没带人去，或者晚了几分钟，他都不敢想现场会变成什么样。
霍怀瑾：“对了，秋一璟和葛锐才也来了，在客栈里等着。你要见见他们吗？”
乔为初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我去梳洗一下吧。”
霍怀瑾点头。
“嗯，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了。”
乔为初想到自己刚才睡着的事情，小脸红了红，脚下不由快了几分。
“那个，我很快！”
嘴上说快，但还是费了不少时间。
要不是后来晏揽晴后来帮她了，估计得弄更久。
待头发半干时，她拿了个簪子将头发随意盘下，就同晏揽晴出门了。
包厢内。
三人神色各异的分坐两边。
乔为初一推门，他们就齐齐的抬头看了过来。
三双眼，直直的盯着。
乔为初脚下一顿，心口忽的感觉有巨石压下，下一秒，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晏揽晴在她身后，伸手扶了她一把。
“怎么了？里面没人吗？”
乔为初干笑。
不是没人……
她喉头动动，对几人摆摆手。
“晚上好。”
秋、霍二人起身，拱拱手行礼。
“姑娘有礼了。”
乔为初连忙合手回礼。
“别别别，坐坐坐。你们也是因为今天道观的踩踏事件来的吗？”
秋一璟面色凝沉的点了点头。
“我们昨日，去寻村长问了一下，得知，那金源寺，也是因一起重大的踩踏事件而关门的。那次事件，死伤超两百人了。”
乔为初：嘶——
“这么严重？”
秋一璟：“嗯。这事发生在八年前。金源寺做了赔偿后，就闭门不接香客了。后来渐渐没落了。大约五年前，门再开，就变成了如今的道观了。”
乔为初略作思量，偏头问霍怀瑾。
“官府那边有备案吗？”
霍怀瑾：“应当有。稍等，我让风倾去找人问问。”
乔为初看看窗外的天色。
这会，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个点去，不太好吧？”
霍怀瑾浅笑。
“无事。”
乔为初摸摸鼻子，便没再多言，只是又问秋一璟。
“你们对今天的踩踏事件怎么看？”
秋一璟本就冷沉的脸色瞬的又黑了。
“预谋已久。”
乔为初挑眉：“缘由。”
秋一璟：“我从村长那离开时，他就同我说，今日道观会很热闹，提点我说若我要去的话，最好换个日子。
我问起原因，他只说了句，人多挤得慌。
我隐约感觉不对，就打算今日一早就来寻你们说说，但昨夜思虑过晚，加上年纪大了，今早便起晚了……”
他偏头，微微红了脸，略略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老葛去现场转了一下，发现祭台的木头，有人为切割的痕迹。”
乔为初心下一沉。
“连你们村的村长都看出人多了，看来，这事，他们做这事，就没想遮掩。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就为了引发这一场骚乱？
霍怀瑾：“你有没有想过，若我不去，今日会是怎样的情况？”
乔为初一怔，通体生寒，身子控不住的发颤。
“他……他就为杀人？”
丧心病狂！
她气结，后槽牙无意识磨的“咯咯”直响。
这完全是一场无差别的杀人案。
凶手，应就是那道观里的道士。
只是不知，主谋是谁。
她脑中闪过凌青的样子。
“今日我去，遇到那个主做道场的道士，他说他叫凌青，一会我将他的样貌画下，你看看，能不能寻到人。”
霍怀瑾应下。
屋内人想着今日所见，都齐齐没了什么胃口，等饭菜上来后，简单吃了点，便先各自散了回屋。
秋、葛二人为了方便，也在客栈中住下。
乔为初回屋后，与等了她一天的摇铃说了几句话，顺便将人哄睡了，就去书桌那边画画像了。
她以前因职业需要，专门去学过素描，只是用毛笔画起来有点费劲，想想，她干脆下楼去厨房要了几根烧过的柴火棍回来画。
她动作很快，半个时辰，就将记忆中的画好了。
她没耽误，画完就拿着画去找霍怀瑾了。
霍怀瑾也在等她。
她一开门，风倾就迎了上来，领她去了隔壁房间。
霍怀瑾接过她的画时，第一眼注意的不是画上的人，而是她的手。
黑漆漆的一双手，就像是去挖煤了般，指甲缝都是黑的。
乔为初正在等他看图，见人捏着图没动作，疑惑的仰眸，就见他眸色深深的看着自己的手。
她跟着低头，一下就看到了自己黢黑的爪子，指尖颤了颤，刷的收回背在身后，瞪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弄脏过手？”
霍怀瑾莫名心虚，眸光闪了闪，没动作。
是见过的，只是没见过这么脏的。
他见眼前人要炸毛了，连忙将目光收回，低头看手中的画。
只一眼，他震的眼瞳猛地颤了颤。
这是他见过最栩栩如生的画作，就看画，仿佛就似那人站在自己面前。
以前衙门所画的通缉令，多少与本人都会点出入。
但乔为初这张，他觉得，就与那人是一模一样的。
须臾。
霍怀瑾敛敛心神，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画。
不同于墨汁作画的触感，让他又怔了怔。
“这是你用那什么炭笔画的吗？”
乔为初摇头。
“没找到炭笔，用烧过的柴火棍画的。那玩意用的不顺手，我就耽误了点时间。”
若是有炭笔，她能画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