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段时日服用的药材都是在百济堂买的,掌柜的交代了卖给小姐的药材都添了点药粉,但那药粉都是大奶奶身边的翠蓝交代他放的,具体他也不知是什么。”
赵怀渊眉头微敛,眼中滑过冰冷彻骨的寒意。
“抓翠蓝,撬开她的嘴。”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长乐恭敬拱手,利落退下去办事了。
赵怀渊眸光再次落在尹罗罗面上,刚想抬手碰她的脸,却悬在半空迟迟不敢下手。
尹罗罗此时脆弱得像个轻轻一碰就碎的陶瓷娃娃。
大夫说她中了奇毒,脑子与五脏六腑都在被毒素侵蚀退化,若是两日之内寻不到解药,她即便侥幸活下来,怕也会失去情志,成为**,身边再也离不得人。
……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是谁,为何要把我带到这里……”
翠蓝死命拍门,但却压根没人理她。
没一会儿,却有几个男人进来,当她看清他们手中拿着的东西时,脸色因为恐惧遽然一白,身子不住地往后退。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没过多久,屋内传出接连不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
-
宁安堂内。
女使小心翼翼地给大房氏面上伤痕擦药。
“大公子下手未免太重了些……”
大房氏却浑然不在意,甚至面上还带着笑意,“子慎他有心魔,举止难免失了分寸,但他只要好好吃饭。好好养身子我就阿弥陀佛了。”
随即又轻蹙眉头想起什么,“翠蓝还没回来吗?”
今日应当是翠蓝伺候,但她半日都未出现,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女使答道:“翠蓝姑姑眼下还没回来。”
大房氏忍不住叹气,想自己待着便吩咐女使下去。
没一会儿蔺婆子就回来了,带回了翠蓝的消息。
“老奴打听了一圈,早上有人在涟漪湖旁边瞧见过翠蓝,之后就无人看见过她了。”
“涟漪湖,那不是在月霜阁旁边吗?”
大房氏轻轻蹙眉,心中不解,“翠蓝好端端的去那儿做什么,还无故失踪了……”
她和房青湘水火不容,两院下人们中间也仿佛划了道银河,彼此甚少来往,互不干扰,更别说翠蓝这种一等女使了。
蔺婆子面带犹豫之色,但还是开口道:“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便是。”
“老奴之前就觉得翠蓝有些不对劲,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她边说边观察大房氏的脸色。
“什么不对劲?”大房氏嘴上这么说,但心底还是相信翠蓝的,毕竟翠蓝可是她带进府内的陪嫁,。
蔺婆子凑近与她耳语了一番。
大房氏目光怔怔,半晌后才道:“你去好好查一查翠蓝,莫要让其他人发觉。”
“遵命,大奶奶。”
翠蓝失踪了不短的时间,大房氏忽地又想起什么,略有慌张问道:“星罗苑这两日可有异样?”
“自从咱们的人被清除出星罗苑后,就很难得到院里的消息了。但表小姐这些时日一直在养病,不曾出过院子,也不曾传出有什么异样。”
大房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叮嘱她:“星罗苑若有任何异样立即来禀告。”
“是,大奶奶。”
蔺婆子抬眸看了眼大房氏,似乎还有话想说,但却十分难以说出口。
大房氏注意她的面色,也觉察到了不对劲。
心中一凛,忙问她,“还有什么事别吞吞吐吐,快点说。”
蔺婆子这才开口,“关于大爷的事,老奴派人一直跟着,如今查出了些眉目。”
大房氏柳眉一竖,眼中闪过寒光,“查出那**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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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罗苑内,廊下。
“你有何资格不让我入内?”
段言朝直视赵怀渊,语气少有的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他这两日忙着治疗腿伤,没来陆府,却没想到今日一来,星罗苑内居然变了天,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最不对劲的就是赵怀渊居然能做星罗苑的主了。
“星罗苑不欢迎你。”
赵怀渊比他高上半个头,依仗身高优势,居高临下气势逼人,冷漠俯视着他。
他虽然年龄不大,但手上染满血,又长久身居高位,很少能有人承受他的压迫眸光。
段言朝宽袖中的手指攥得极紧,听到此话觉得分外刺耳,可他还是不相信赵怀渊的话,也不放心尹罗罗。
更不愿在赵怀渊面前低头,暗暗咬牙撑着。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都无法阻挡我对尹姑**心意。”
这话落在赵怀渊耳中无异于挑衅,他霎时间眯眸,身上气势骤变。
段言朝呼吸顿时一窒。
恰好此时春荷掀开帘子走出屋门,赵怀渊才敛了身上气势。
段言朝才恢复正常呼吸,连忙问道,“春荷,尹姑娘她怎么样了?”
春荷转眸望了眼赵怀渊,才对他稍稍欠身行礼,面上带笑道:“我们小姐身子好了不少,只是眼下需要静养,不想被人打扰罢了。段二公子无需担心。”
听了春荷的这番话,段言朝才略略放心,将自己带来的补品药材,交给春荷。
“这些都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补血益气的补品,还请交给尹姑娘,让她好生修养。”
春荷接过补品药材,“婢子替小姐多谢段二公子,段二公子慢走。”
段言朝即便心里不舍,眸光屋子前流连了几瞬,还是转身离开了。
春荷掀开门帘,想将这些补品药材带进屋内,赵怀渊蹙眉却道:“若是罗罗需要,再名贵的药材都不缺,这种来路不明的拿出去丢了。”
说着便跨过门槛,进了屋内。
春荷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听赵怀渊的话,吩咐一个女使将这些补品药材收进库房内。
赵怀渊来到尹罗罗的床榻前,望着她苍白如雪的面色,抬起手指轻轻放在她鼻下。
片刻后,手指轻颤着放下,确认尹罗罗还在呼吸,赵怀渊才觉得自己也能够呼吸了。
“公子,尹小姐的情况危急,即便有护心丸,再没有解药怕是……怕是也难以撑过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