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陈家人怎么闹腾,来送餐的人始终没能进陈宅的门儿。
陈家姐妹轮番在三楼楼梯口叫骂,甚至连赵娟都忍不住跟着骂了陈阳几句,可三楼始终没传出来什么动静。
只有几个铁塔般的汉子守在楼梯口,面色不善地盯着她们。
众人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最后还是悻悻而归。
晚饭没吃上,只吃了一肚子气,陈家人在饥肠辘辘中都恨透了陈阳。
陈莫群更是气不过,手里拿着根拐杖,用力地敲击着地面。
“混账**,你个小王八犊子腰杆硬了是吧?真以为老子就怕了姓魏的,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他**现在胎毛还没褪净,你老子还是你老子,照样收拾你!”
他脚下就是陈阳书房所在的位置,这一番敲打咒骂就是骂给陈阳听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陈阳早将三楼做了重新的升级改造,不管是隔音防盗,还是各种安保措施,都在原先的基础上全面更新换代。
陈莫群除了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半分便宜都没讨到。
可不管是他和赵娟,还是几个儿女,都再次深深地意识到,陈阳已经今非昔比,再不是他们能肆意拿捏折辱的了。
陈家厨房里虽然有丰富的食材,可陈阳不发话,没人敢拿了做给陈家人吃。
甚至厨房门口都有人守着,美其名曰防鼠,可到底防的是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最后还是陈泽抱着一堆面包零食出现,说是花高价从佣人手里买的,这才算让一家人勉强填了下肚子。
经过一下午的兵荒马乱,陈家人总算也在新的房间里安顿下来。
老大陈清妍被父亲提点着“要给弟弟妹妹做榜样”,不得不捏着鼻子选了两层楼里最小的那间客房。
可她身为陈家大小姐,又是集团的执行总裁,可以说地位就在父亲一人之下。
那些傍身的高定、奢侈品珠宝、包包,大大小小零七碎八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小小的房间里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好不容易在床上清理出个位置,勉强够一个人蜷缩着躺下。
陈清妍累得腰都快要断了,可手机的短信提示还是催命符般响个不停。
“催催催,催什么催!”
陈清妍摸了半天没摸到手机,只能认命地爬起来,又在一堆小山似的物品中翻找起来。
房门忽地被人推开,老三陈清欢脸色阴沉地走进来,将几本厚厚的文件夹扔在陈清妍床上。
“姐,爸让我把这些企划书拿给你,明天的股东会上他要用!”
陈清妍打眼一扫那几本文件夹的封面,心里就大概有了个数。
“是爸一直提议尽快拨款的几项投资?”
那可都是陈莫群亲自过目准备操刀的项目,但凡是他想沾手,里面必然有丰厚的油水可刮。
可偏偏每次都是卡在股东会上通不过。
陈莫群不是说陈清妍的计划书做得不好,就说是陈清欢的预算报表是个屁,总之没他陈莫群什么事。
原本计划书被卡,再重新找别的项目就是,可陈莫群忽然把准备束之高阁的计划书又翻出来,显然是打算把能捞钱的全部“物尽其用”!
陈清妍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父亲这回是真急了。
陈阳那小子突然来了个性格大反转,从小绵羊变成连爹妈都敢打的畜生,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更别说他再有几个月就要成年,到时候拿到死老头子留下的遗产,还不得把陈家所有人都连皮带骨给嚼了!
父亲现在只能通过尽可能刮走陈氏的油水,来给陈阳下绊子。
哪怕将来真的让那小畜生得了势,至少留给他个烂摊子,也够他喝一壶的!
她想得出神,陈清欢却不乐意了。
“姐。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爸催得急,你别到时候再出错,还得连累我再挨顿骂!”
她想起刚才父亲那一顿急头白脸地叱骂,心里的窝火就无处发泄。
“我还没聋,你喊什么喊?”
陈清妍脸一板,大姐的威严就端起来了。
她的身份到底在那儿摆着,不管是血缘还是职位,都稳稳压了陈清欢一头。
今晚她受够了陈阳的气,不想让自家姐妹也在她眼皮子底下蹬鼻子上脸!
陈清欢自知理亏,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本来家里日子过得好好的,姐妹之间也算相处融洽,怎么忽然一夜之间就都变了?
说到底,都怪陈阳忽然就疯了!
恐怕他是嫉妒小泽能得全家的宠爱,已经到了个临界点,加上要捐肾的事儿,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才疯得不成样。
陈清欢在心里不停嘀咕,陈清妍也没消停。
她看着那几本厚厚的文件夹,太阳穴就一阵阵地胀痛。
别看她顶着哈佛商学院金融硕士的头衔,但对于经商真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早年间进入陈氏财团历练,交到她手里的项目不是黄了就是赔了,捅的篓子比筛子的眼儿都多。
但自从陈阳回到了陈家,陈清妍却敏锐地发现,自己这个弟弟简直就是个经商奇才!
什么朽木不可雕的项目到了他手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而且保证稳赚不赔!
从那以后,陈清妍就再也没亲自动手做过一个企划书,没跟进过一个项目。
而陈阳为了讨好她,不惜在繁重的课业之余,点灯熬油地做项目,嘴巴更是比蚌壳还严,任由陈清妍将所有功劳揽入怀中,也不说半个不字。
长此以往,陈清妍还真把这一切当做是自己的本事,人前人后都是一副业界精英、未来领军人的模样。
可今天陈阳跟父母还有她们姐弟都撕破了脸,这个企划书他恐怕也不会再帮着做了。
“哼,虽说今天他确实行为可耻,不孝,但谁让我是长姐呢?只要他吧这几个企划书给我做到完美,就勉为其难原谅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陈清妍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不情愿地拿过手机,拨通了陈阳的号码。
铃声响过几次,那边居然接通了。
陈清妍心中一松,倨傲的情绪又上头了。
她忍着不耐把事情交待一遍,就准备等陈阳亲自上来取文件。
没想到电话中传来一声嗤笑:“绣花枕头崩破了布,终于遮不住你的草包肚子了?指望我给你擦**,你还知道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