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哈哈直笑:“姜大人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觉得这些线索是我留下的吧?”
说起这茬,金蝉不禁暗笑赵恭看走眼。
这姜翰生哪里是什么只知一味往前冲的愣头青,分明精明得很,还极会装。
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早就知晓当日那些线索是赵恭留给他的。
“姜大人,这次真没有。我所知道的,不过是当日在大泽村听到村民嚷嚷鬼婴之事。”
“见大人没有头绪,才寻思着,过来看看。”金蝉特意特意强调,“真的。什么细末、泼油之类的事,我都不知情。”
“那真是可惜了。”姜翰生微微一叹。
他并非心高气傲之人,于他而言,只要能破案,线索由谁提供又有何妨。
尤其是在案件陷入僵局时,若有人递线索,他简直求之不得。
“可惜,可惜呀~”姜翰生低声喃喃。
金蝉见状,忍不住“噗呲”一笑,心想这姜翰生还真是个有趣之人,便道:“姜大人,要不咱们再去周家看看?”
“好。”姜翰生应道。
几人随即转战杨村,刚到周家旧址,却发现已有人捷足先登。
郑文轩看到姜翰生的瞬间,脸色骤变,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拜见。
待他再仔细一瞧,发现姜翰生身旁竟是女扮男装的金蝉,不禁眉头紧皱,带:“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跑过来了?也不怕沾染了污秽。”
金蝉冷冷一笑,心中暗忖,不知他是以何种立场跟自己这般说话。
她面色一冷,回怼道:“这就不劳郑大人操心了。只是,郑大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郑文轩解释道:“上次经你提醒,我才知晓这周家失火之事,今日便过来查探一番。”
“来得可真够早的。”都过去这么多日了,现在才想起来查探,他这上进心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郑大人查到什么了?”
“问过村人,和大泽村人说的如出一辙,都是鬼婴索命那一套。”郑文轩答道。
姜翰生见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心中好奇,却装作一副忙碌的样子,悄悄退到一旁。
潘长生则紧皱眉头,站在一旁,那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可惜,可惜!”潘长生气得用力捶了一下手,那模样,仿佛这一拳恨不得直接砸到郑文轩脸上。
他眼睁睁看着一群衙役在废墟里胡乱翻找,哪里是在找证据,分明是在毁灭证据。
果不其然,那群衙役大大咧咧地从废墟中爬出来,对郑文轩说道:“姜大人,郑大人,这儿全都烧没了,啥都没有。”
姜翰生不由皱起眉头,看向潘长生,眼神中带着丝丝祈求,努了努嘴,示意金蝉的方向,道:“潘先生,要不您再进去看看?这……毕竟……”
潘长生也明白这位“小哥”身份不一般,无奈应道:“行。”
过了许久,潘长生突然大声喊道:“是谁翻过这里?”
那群衙役心中不快。
这潘长生不过是个白身,不过是抱上了一根稍微粗点的大腿,就敢对他们吹毛求疵。
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我翻的,怎么了?”一个叫吴望的衙役瞥了潘长生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有话就直说,别遮遮掩掩的,”
潘长生闻言,气得不轻,他手指着一旁的瓦罐,怒声道:“这东西也是你扔的?”
姜翰生心知,顾不上潘长生不许他人随意进入现场的规矩,急忙踏入废屋之中。
只见一旁有个破碎的瓦罐,里面盛着一层浅浅的水,水中混杂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粉末,姜翰生瞧得一阵反胃。
金蝉瞧见这场景,瞬间明白姜翰生为何如此生气。
那粉末中既有泥沙、黑灰,还有他们在李家找到的不明之物。
在李家时,那不明之物只找到些许,姜翰生还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用纸包好。
可这些人却把这可能是关键证据当作无用之物随意挥洒。
还有那瓦罐。
看模样,那是周家人平日用来装水的。
试想,这一家人莫名其妙死在火中,且在大火中都未曾呼救,究竟是被人暴力杀害,还是有人在吃食里投了毒或者**?
这剩下的水或许能给出答案。
而在李家并未发现类似物件。
若不是早知这群人的行事风格,金蝉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在毁灭证据。
姜翰生却已经这样认定:“拿下!”
他一声厉喝,立刻有小吏冲上前去,将那吴望按在地上。
吴望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要拿他出气?
“大人,冤枉呀。大人!”他此刻才意识到害怕,大声呼喊着。
“冤枉个屁,你故意毁坏证据,本官怀疑你和贼人是一伙的。”姜翰生怒斥道。
“大人,大人,您听小的说……”吴望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用汗巾堵住了嘴,只能用眼神向旁人求救。
其他衙役见状,哪里还敢吭声。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郑文轩脸色铁青,总觉得姜翰生这是想给自己下马威,才拿他手下的人开刀。
“姜大人,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兄弟们……”郑文轩试图求情。
姜翰生眼睛一瞪,打断他道:“怎么?郑大人想为他求情?你可知,我们为了……”
接着便是一顿训斥,听得郑文轩心中微微一颤,心想着难道姜翰生这次是想动真格的了。
“姜大人……”郑文轩还想说些什么。
这时,吴望一阵挣扎,终于吐出嘴里的汗巾,凄厉地喊道:“郑大人,我可是听您吩咐才这么做的呀,我真不是什么同伙!”
吴望生怕姜翰生装作没听见,喊得格外大声。
“姜大人,您可以问问兄弟们,当时可不止卑职一人在场。卑职看到这东西,也是问过郑大人的,郑大人说无用,卑职才将它丢到破罐子里的。”
郑文轩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下意识地看向金蝉。
金蝉却仿若没听见一般,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她此刻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若说这衙役是同伙,专门来毁灭证据,听起来确实有些荒谬。
毕竟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什么时候不能毁灭证据,偏偏选在他们注意到周家时。
那……
郑文轩是罪犯的同伙?
他原本以为罪证已经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却突然被人翻了出来,所以急忙找借口毁灭罪证。
但他为何又要带着这么一群人来此翻找呢?
这一看就是多此一举。
…………
下午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