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幽深的海底,一声龙吟仿若天崩地裂,滚滚而来,震得防空洞摇摇欲坠,洞顶的碎石簌簌崩落,似一场末日的前奏。原本静静躺在角落的徐福尸骸,此刻却陡然异动,那早已腐朽的双手,竟如被注入了诡异的生命力一般,猛地伸出,死死抓住了星君巨阙剑。剑身之上,篆刻着的“定海”二字,仿若受到了某种邪恶力量的侵蚀,瞬间渗出汩汩黑血,在昏暗的光线中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与此同时,那九尊原本倒塌在地、破碎不堪的鬼面碑,竟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操控,缓缓飞起,在空中相互碰撞、拼接,不多时,一座血色鸟居便在众人惊惶的目光中重新矗立。而在鸟居的阴影之下,贺茂宗时那残破不堪的身躯,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着。他脸上的青铜眼罩,也随之裂开一道道蛛网状的纹路,透出丝丝缕缕的幽光。随着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呼喊:“黄泉之门,开!”整个空间仿佛被一股来自地狱的阴风席卷,温度骤降,寒意刺骨。
鸟居中央,一个血色漩涡凭空而生,起初不过脸盆大小,眨眼间便急剧扩张,仿若一张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紧接着,无数苍白如纸、骨瘦嶙峋的鬼手从漩涡中探出,在空中胡乱挥舞,指甲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玉娘见状,面色凝重,她腕间那龙纹金镯仿若感知到了危险,猛地收紧,勒得她玉腕生疼。但她无暇顾及,抬手便将手中的浑天仪奋力抛向漩涡,口中娇喝:“四象归位!”刹那间,青龙白虎的虚影在漩涡前显现,威风凛凛,张牙舞爪,可还没等众人松一口气,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青龙白虎竟突然调转方向,凶狠地朝着身后的朱雀玄武撕咬而去。
风雨辰目光一凝,瞬间洞悉了其中缘由,他喊道:“他用徐福尸毒污染了星图!”此时的风雨辰,身体的透明化已然蔓延至下颌,整个人仿若即将消散于风中,但他仍强撑着,将最后实体的右手,重重按在罗盘中央,念动咒语:“天地玄宗,万炁……”然而,咒语尚未念完,徐福尸骸仿若被激怒的恶鬼,突然张口,喷出一团浓郁的秦篆毒雾,毒雾所到之处,罗盘上的二十四山向瞬间颠倒,指针疯狂旋转,发出“嗡嗡”的哀鸣。
玉娘心急如焚,眼见风雨辰危在旦夕,她银牙一咬,突然咬破舌尖,不顾口中涌出的鲜血,猛地扑向风雨辰,吻住了他。精血顺着她的舌尖渡入风雨辰口中,为他注入了一丝生机。随后,玉娘反手握住铜钱剑,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狠狠刺入自己的膻中穴。剑穗上的五帝钱,受此刺激,瞬间熔成滚烫的金液,仿若有灵智一般,在两人脚下蜿蜒流动,不多时,一幅万里江山图便栩栩如生地呈现出来。
而另一边,贺茂宗时脚下的海水仿若被煮沸,不断翻腾起泡,大秦驰道的虚影在波涛间若隐若现——那正是当年徐福东渡的路线,此刻,却正被地上缓缓扩散的金光寸寸斩断。贺茂宗时见状,睚眦欲裂,仰天怒吼:“不!!!”声浪滚滚,震得众人耳中嗡鸣,紧接着,他七窍喷血,脸上的青铜眼罩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彻底炸裂开来。就在这时,众人惊异地发现,他的左眼之中,竟镶嵌着半块传国玉玺碎片,此刻,那碎片正发出凄厉无比的尖啸,仿若在诉说着千年的冤屈与不甘。
血色鸟居在金光的冲击下,开始摇摇欲坠,最终崩塌瓦解,化作无数血红色的碎片散落。但贺茂宗时仿若陷入了癫狂,并未就此罢手,他突然伸手扯断脖颈上的念珠,那 108 颗骷髅头在他手中仿若活物,迅速拼接组合,眨眼间,一座血肉祭坛便矗立在众人眼前。他嘶吼着:“以我双目献八百万神!”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疯狂与决绝。
惊雷划破长空,仿若天罚降临,直直劈落在祭坛之上。紧接着,一头三头六臂的姑获鸟式神从祭坛中钻出,它怀中抱着的婴儿,突然睁开全黑的瞳孔,那瞳孔仿若无尽的深渊,从中传出的啼哭声,化作实质音波,仿若风暴一般席卷而出,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就连一旁坚不可摧的浑天仪,也在这音波的冲击下,轰然崩碎。玉娘受此波及,口鼻溢血,身形摇摇欲坠,但她仍强撑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铜钱剑掷向风雨辰,高呼:“斩徐福!”
风雨辰目光如炬,接过铜钱剑的瞬间,他透明化的右臂仿若被注入了磅礴的力量,陡然凝实。手中的星君巨阙剑,仿若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剑身迸发刺目白光,光芒如同一把利刃,将黑暗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风雨辰大喝一声,挥动巨阙剑,向着徐福尸骸狠狠刺去。剑锋贯穿徐福尸骸的刹那,东海之下,传来九声雄浑激昂的龙吟,仿若沉睡千年的巨兽苏醒,那被封印许久的华夏龙脉,在这一刻轰然觉醒,无尽的龙气仿若金色的洪流,汹涌澎湃地席卷而出。贺茂宗时的式神祭坛,在这雄浑的龙气面前,仿若纸糊的一般,瞬间灰飞烟灭。
贺茂宗时却仿若陷入了更深的癫狂,他仰头大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悲凉与疯狂,随后,他双手猛地撕开胸膛,露出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竟刻着一朵诡异的血色菊花纹。他仿若献祭一般,徒手挖出心脏,狠狠掷入尚未完全闭合的漩涡之中,口中喃喃:“此局未尽……待百鬼夜行……”话音未落,他的残躯便在血雾中缓缓消散,唯有那青铜眼罩,仿若一片凋零的落叶,坠入无尽的海底。待众人拾起青铜眼罩,翻转一看,只见内侧赫然刻着“醍醐寺”的梵文,仿若一道神秘的谜题,引人探寻。
血色漩涡在龙吟声中,缓缓闭合,只是在那闭合的边缘,仍残留着一个针眼大小的孔洞,仿若一只窥视人间的邪眼。玉娘此时已力竭,她跪坐在礁石上,发丝凌乱,面色苍白如纸。她抬眼看向风雨辰,发现风雨辰身体的透明化虽已停止,但心口处的太极印,却不知为何变成了诡异的灰白色,仿若被抽走了生机。玉娘颤抖着手,擦拭着青铜眼罩上的血渍,突然,内侧的梵文仿若被激活,一道光影投射而出,大屿山天坛大佛的影像赫然显现,而在佛像掌心,竟刻着一个逆五芒星,透着一股神秘而邪恶的气息。
“他故意留下线索……”风雨辰捂着胸口,咳出几口黑血,那血珠滴落在沙滩上,仿若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竟凝成一座微型的黄泉之门,“贺茂要借佛门圣地……”话音未落,一朵浪花卷来,带来半片贝壳,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贝壳内壁所绘的徐福航海图,竟延伸出一条崭新的路线,而那路线的终点,正是醍醐寺五重塔。玉娘见状,仿若被触动了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她突然按住心口,腕间的龙纹金镯,浮现出细密的裂痕——那里封印着她九世记忆中最黑暗的章节,仿若一头即将苏醒的巨兽,透着无尽的危险。
远处,海平线之上,一轮血色新月缓缓升起,仿若为这诡异的夜晚添上了一抹更为阴森的背景。防空洞的废墟之中,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仿若鬼魅的低语。风雨辰与玉娘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地走向庙街,他们身心俱疲,满心警惕着未知的危险,却都没发现,那放在背包里的青铜眼罩,正在缓缓渗出丝丝黑雾,而在那黑雾之中,隐约浮现出贺茂宗时完好的右眼,仿若在黑暗中凝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场更大的危机,仿若即将拉开序幕……sxbiquge/read/77/777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