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引路人 第十八章·余火未尽

清晨,细密的晨雾仿若一层轻柔的纱幔,悠悠地裹着庙街,那股浓郁而独特的咖喱鱼蛋香气,如同灵动的精灵,在雾霭中肆意穿梭、弥漫。糖水铺内,暖黄的灯光竭力驱散着些许寒意,玉娘身形略显单薄,她蜷缩在卡座的角落里,指尖缓缓摩挲着青铜眼罩内侧那古老而神秘的梵文,似是要从这一道道刻痕中探寻往昔的秘密。

风雨辰的身躯透明化的状态在锁骨处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一缕缥缈的幽魂,虚实难辨。就在玉娘轻轻舀起一勺姜汁撞奶,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嘴边,喂至第三勺时,风雨辰毫无征兆地瞬间实体化。“烫!”他忍不住低呼出声,声音中带着些许被突袭的懊恼。

“活该!”玉娘柳眉一蹙,杏目圆睁,可那嗔怒的模样却藏不住眼底的关切。她素手一扬,把瓷碗径直往他已然烫红的唇边又推了半寸,语气带着几分埋怨,“谁让你用那劳什子禁术强封黄泉之门?你不要命了!”瓷勺与碗沿轻轻磕碰,发出一声清响,仿若一道警钟,敲碎了这片刻的宁静。玉娘下意识地瞥向橱窗,玻璃倒映出她的面容,鬓角那缕白发在晨光的映照下,仿若一道刺目的银芒,愈发显得刺眼,似是在无声诉说着过往的沧桑。

风雨辰眸光一闪,突然伸手握住玉手腕,动作带着几分急切。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玉娘微微一怔,手中的姜汁洒出,在桌面晕染开来,竟诡谲地形成一幅卦象:“坎上离下,未济卦。”风雨辰目光紧锁卦象,须臾,他另一只手沾着残余的糖水,在未济卦旁快速添了一道流畅的弧线。神奇的是,那水痕仿若被赋予了生命,竟自行汇聚,缓缓形成一个完美的太极图案,原本凶煞的卦象转瞬之间化为阴阳相生的太和之象,仿佛预示着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玉娘怔怔地望着那交融的水渍,仿若陷入了一场深沉的梦境。刹那间,前世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翻涌而来。民国三十八年,那个风雨飘摇的雨夜,街头巷尾弥漫着慌乱与哀愁。在一个不起眼的占卜摊前,身着长衫的风雨辰,身姿挺拔如松,他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支狼毫,在泛黄的纸张上画过同样的太极。彼时,卦象同样显凶,可他却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笑,轻声说道:“阿玉,别怕,你就是我的变数。”那声音穿越时空,仿若在玉娘耳畔回响,与当下的场景渐渐重合。

玻璃柜里摆放着的那台老旧电视,屏幕突然毫无预兆地疯狂跳闪起来,刺目的光线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紧接着,一则新闻画面如鬼魅般浮现:“大屿山天坛大佛掌心惊现神秘刻纹……”玉娘听闻,娇躯猛地一震,手中原本稳稳握着的瓷勺“当啷”一声掉落地面,摔成数瓣,碎片四散飞溅。与此同时,一直被玉娘小心摩挲的青铜眼罩仿若被注入了邪恶魔力,瞬间滚烫无比,她下意识地松手,眼罩坠落在桌面,竟在木质桌面上烙出一个逆五芒星印记。那印记仿若一道通往地狱的符咒,中心缓缓渗出浓稠如墨的黑血,黑血仿若一条蜿蜒的毒蛇,在糖水铺的瓷砖上肆意爬行,眨眼间竟汇聚成一个微型的黄泉之门,散发着阵阵阴森寒意。

“贺茂的血咒!”风雨辰脸色骤变,他反应极快,抬手甩出五帝钱,五帝钱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弧线,直直钉向那黄泉之门的阵眼。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铜钱在触碰到桌面的瞬间,仿若被投入了熊熊烈火的熔炉,竟熔化成一滩金水,汩汩流淌,散发出刺鼻的金属气味。玉娘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腕间那龙纹金镯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突然收紧,勒得她皓腕生疼。她吃痛之下,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青铜眼罩再次坠地,而这次,眼罩映出的画面让人心惊胆战——大佛掌心刻纹,正与那传说中徐福航海图上的某个神秘标记完美重合,仿若揭开了一场尘封千年阴谋的一角。

糖水铺老板娘哼着小曲,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杨枝甘露,笑意盈盈地路过。可就在她靠近桌子的瞬间,餐盘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掀翻,粘稠的汁液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在桌上的卦象上肆意晕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汁液竟缓缓显出两个日文大字——“醍醐”。风雨辰随身佩戴的罗盘仿若被一股神秘力量唤醒,指针疯狂自转,发出“嗡嗡”声响,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片刻后,指南针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直直指向维港对岸。风雨辰瞳孔骤缩,声音低沉而笃定:“贺茂在跨境召唤!”话语中带着几分凝重,仿若一场惊心动魄的正邪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玉娘当机立断,突然伸手拽着风雨辰,不顾一切地冲出糖水铺。刚踏出店门,头顶的霓虹灯管仿若被一股狂暴的电流击中,“噼里啪啦”炸出耀眼火花,火星簌簌而落,如同一场绚烂却危险的烟火秀。两人脚步匆匆,奔过转角时,心慌意乱之下,都未曾留意橱窗里那原本静止的婚纱模特。此刻,模特竟仿若被注入了灵魂,缓缓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眶里,嵌着与贺茂同款的青铜眼罩,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冷的光,仿若一双窥视人间的鬼眼,透着无尽的诡异。

深水埗的旧货摊前,一位身着唐装的老者,面容沧桑如古树,正专注地擦拭着一尊青铜香炉。炉身仿若一面神秘的铜镜,忽明忽暗地映出大屿山的轮廓,仿若藏着一座微缩的山川。就在这时,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巧手塑形,竟缓缓凝成姑获鸟的形状。那鸟振翅高飞,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划破长空,径直飞向正在维修的天星小轮,仿若传递着某种不祥的讯息。

风雨辰只觉胸口一阵刺痛,太极印仿若被一根烧红的钢针猛刺。他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掀开衣襟,只见灰白的印记中游动着血色菊纹,仿若一朵朵盛开在雪地中的红梅,鲜艳却透着诡异。玉娘同样不好受,金镯上的裂痕仿若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从中渗出细密的星砂。砂砾在海风的吹拂下,仿若被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缓缓凝成一个微型浑天仪,指针颤颤巍巍,最终直直指向太平山顶的某栋白色洋楼,仿若在黑暗中指路的灯塔,却不知指引向的是希望还是更深的绝境。

“明日午时,凌霄阁。”一个身着快递服的少年仿若鬼魅般突然出现,拦住两人去路。他神色匆匆,一言不发地递出一个贴着符咒的包裹。风雨辰接过,手微微颤抖,拆开包裹,竟是半块带着干涸血迹的罗盘残片。那残片缺口参差不齐,可当风雨辰拿出自己那枚罗盘比对时,竟发现赫然能完美拼合。他下意识地翻转残片,背面刻着一串生辰八字,风雨辰定睛一看,竟是玉娘在非典时期捐躯那世的日期!仿若一道晴天霹雳,让两人的心头笼罩上一层厚重的阴霾,命运的齿轮仿若再次开始无情转动。

夜雨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从九天之上倾倒而下,毫无预兆地骤然而至。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溅起层层水花。两人匆忙躲进骑楼,还未喘匀气息,玉娘抬眸间,突然发现风雨辰后颈浮现出一片新刺青——正是青铜眼罩上那神秘繁复的梵文。那梵文仿若一条条灵动的蛇,蜿蜒在他的肌肤之上。玉娘心下一颤,指尖轻轻触到他的皮肤,刹那间,整条庙街仿若被一位神秘的画师点亮,霓虹灯仿若五彩的画笔,拼出九字真言,却是日文“臨兵闘者皆陣列在前”。那光芒璀璨夺目,却透着一股森冷寒意,仿若来自地狱的诅咒。

“他在嘲笑我们……”风雨辰双眼瞬间充血,仿若燃烧的两团烈火,他突然伸手将玉娘按在潮湿的砖墙上,动作带着几分粗暴。额头相抵时,他那鎏金瞳仁亮得骇人,仿若两轮炽热的太阳,光芒中却藏着决绝。“这次换我当诱饵。”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若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都仿若重锤,砸在玉娘心间。

玉娘怎能应允,她贝齿一咬,狠狠咬破他的下唇,汲取着他的血气,仿若汲取着力量。腕间的龙纹金镯仿若感受到主人的悲愤,在雨中剧烈嗡鸣,似是发出不甘的怒吼。“要死一起死。”她目光坚定如磐石,仿若在向命运宣战。随后,她素手一扬,将青铜眼罩狠狠抛向维港。眼罩刚一离手,维港上空仿若被一团黑色魔云笼罩,黑雾腾空而起,刹那间,对岸凌霄阁的激光束仿若被一面神秘的镜子折射,在空中投射出一个巨型菊花纹,仿若一朵盛开在夜空的魔花,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糖水铺内,那台电视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响起午夜钟声,仿若丧钟敲响。新闻画面瞬间变成一片雪花噪点,仿若被一场暴风雪掩埋。某个模糊身影仿若从黑暗深渊中缓缓浮现,站在醍醐寺五重塔顶,他身姿挺拔却透着鬼魅之气。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的墨竹仿若活物般摇曳生姿,而他本该灰飞烟灭的右眼,此刻竟重嵌着传国玉玺碎片!那碎片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光芒,仿若一只窥视尘世的眼眸,见证着这场跨越时空、宿命纠葛的正邪之战,仿若预示着一场更为惊心动魄的风暴即将来袭。sxbiquge/read/77/777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