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姜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了句:“我以为恶人组要抱团一致对外,没想到还内斗。”
程双道:“你是不知道秦佔跟江东的仇有多大。”
闵姜西打趣,“还能有夺妻之恨吗?”程双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他俩闹得最凶的时候,江东一个月内同时泡了秦佔两个表妹,又都给甩了,搞得这俩女的互相觉得对方是小三,直接从亲戚成了仇人;秦佔更狠,江东他爸江悦庭,没错,国内富豪排行榜前十那位,人家谈了个律师女朋友,据说都要进门了,秦佔不知怎么把人带酒店过了一夜,第二天就闹开了,你说这是夺
妻之恨吗?简直是杀亲之仇!”
闵姜西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状态,理智的问:“小辈儿的事情连累长辈下水,秦佔也不怕得罪江悦庭?”
程双说:“江家是有钱有势,秦家是有权有势,你知不知秦家往上倒几辈儿是什么身份?”
家里就她一个人,闵姜西不假思索的回道:“你说过,黑的。”
程双一出溜差点儿淹死在浴缸里,忙压低声音道:“大姐,你可千万别乱说,会死人的!”
闵姜西道:“不是吗?”程双道:“说来话长,秦佔的太爷爷曾经是党少峰的副将,战乱年代为国捐躯,只留下一个儿子,其实说是为国捐躯,有人说是为了党少峰,后来党家做主,直接把深城划给秦佔的爷爷作为补偿,那时候建国没多久,深城还是个鸟不拉屎的偏地方,哪有北方发展好,一个字,就是乱,秦佔爷爷孤身过来闯荡,为了成事儿什么手段都用过,
大刀阔斧,快刀斩乱麻,上头护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家的家底儿和坏名声都是秦佔爷爷那辈儿攒下来的,再后来上头一纸令下,深城成重点发展城市了,秦佔爷爷也很聪明,知道跟党家交情甚笃,但也要看清形势,当即把手头上的事儿都交给秦佔他爸,秦邺接手后全力发展经济,许是早就知道上头是什么安排,每走一步都踩在点儿上,秦家这些年就从没做过赔本的买卖,只有赚,以及
赚很多。我就这么说吧,在深城你看见的地标性建筑,每三座里面最少有一座是秦家的产业,知道深城人怎么评价秦家吗?不是深城秦家,而是秦家的深城。”秦家的背景是每一个深城人都知晓的秘密,程双如数家珍,闵姜西有些意外,但也意料之中,怪不得秦佔跟江东光天化日在大马路上玩儿碰碰车,竟然没有惊动交警,也
没有警车过来。如今回想,是见怪不怪,想管也不敢管。程双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没完:“我之前只是跟你提了一嘴,现在我正式提醒你,深城三恶里面,哪怕万不得已你非要沾上谁,那你宁可惹荣一京,也别去惹秦佔跟江东,这俩都是索命的鬼,秦佔绰号黑无常,江东绰号白无常。既然你现在已经当了秦家的家教,那你就是秦家的人,你可千万千万别招惹江东,他会把你当秦佔的人给咔嚓
了的!”
闵姜西道:“我就是一家教,卖艺没卖身,他们之间泡妹妹抢后妈的仇,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双说:“如果秦家的宠物误入了江家的地盘,江东能把活的做熟了还给秦佔,你信不信?”
闵姜西脑中回放着江东在饭店里看她时的目光,玩味,挑衅,好像不以为意,又仿佛志在必得,的确像是在看宠物。
她几秒钟没说话,程双在电话那头问:“你听没听见?”
闵姜西应了一声,反问:“你泡澡还是腌肉,能不能洗完了?”
程双懒洋洋的说:“我累了,你也洗洗睡吧,明天还要去秦家呢。”
闵姜西说:“挂吧,周日见。”
程双嗲声嗲气,“嗯嗯,么么哒。”
闵姜西爷们儿气十足的回道:“跪安吧。”
“讨……”
厌字还没落下,闵姜西手快按了挂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无意间瞥见茶几上的水果刀,几个小时前,秦佔还握着它企图捅人,一个人的性格和脾气不可能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听完程双的话,她也就明白他
为何如此霸道且有恃无恐了。
但是那时那刻,幸亏有他在,不然‘死’的就是她。“哎……”闵姜西一不留神,竟然很轻的叹出声音,因为站在她的角度,几次看到秦佔暴戾的一面,但几次都是事出有因,她竟是没办法客观评价他的为人,总之,不像外界
传得那么偏激,就差说他欺男霸女,逼良为娼了。
收拾收拾,闵姜西回房睡觉,许是激烈挣扎过的原因,她睡得不安稳,又做了噩梦,凌晨六点就一身冷汗的惊醒。
不愿一个人在家呆着,她干脆提早去了公司,公司的正式上班时间在八点半,但也不乏有早课的老师会提前过来准备,这不,闵姜西在茶水间碰到了齐昕妍。
齐昕妍对闵姜西笑脸相迎,“闵老师,今天来这么早?”
闵姜西笑说:“嗯,睡不着,干脆早点过来。”
齐昕妍守在咖啡机面前,问:“喝咖啡吗?”
闵姜西说:“谢谢,我自己来。”
齐昕妍拿过她的杯子,“客气什么,顺手的事。”
咖啡递给闵姜西,齐昕妍不着痕迹的说:“给秦家上课很累吧?我看你好像没睡好。”
闵姜西淡笑,“还行,可能快来大姨妈了,睡不安稳。”
齐昕妍道:“那你还喝什么咖啡,我给你倒一杯牛奶。”
“不用……”
“别跟我客气,这还不到上班时间,别把我当同事,当朋友就行。”
齐昕妍背对闵姜西,利落的又倒了一杯牛奶。
闵姜西道谢,齐昕妍小声说:“姜西,你去秦家也有一个多礼拜了,说实话,你觉得怎么样?”
闵姜西说:“小朋友是有些难搞,但也没有外面传得那么离谱,挺好的。”
齐昕妍更低的声音问:“那你见过小孩妈妈吗?”
闵姜西摇了摇头,没说话。
齐昕妍说:“大家都知道秦佔有个儿子,但从来没有人知道孩子妈妈是谁,猜了多少年了。”
闵姜西说:“我没见过,也不敢打听。”齐昕妍闻言笑了笑,说:“我也是不把你当外人才敢问,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面善,之前你一直没签上客户,好多人都在背后讲你坏话,我听见就烦,尤其那个
苗芸,你当众数落她一顿就对了,出了名的快嘴快舌,烦死人。”
闵姜西微笑:“我去秦家就是上课,除了小朋友,跟其他人不怎么接触。”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她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秦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