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祠堂周遭空无一人,霍府二把手霍成骁头一遭祠堂罚跪,众人自然惊愕莫名,也不敢打听,个个都避之不及,唯恐招惹祸端。
冷汗划过霍成骁的侧额滴入蒲团,背上的伤口已经与衣物的丝锦粘连在一处,每动一下就扯着疼。
“爹爹!”
霍成骁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婆娑的泪眼。
北冥幽本就巴掌大的脸愈发憔悴,满眼都是担忧。
霍成骁强撑起精神拍了拍她的背,“爹爹没事,不过是点皮外伤,比起战场上受的伤,这都不算什么。”
霍玉妍哭成泪人,“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爹爹不会和上官华年结仇,也不会兵行险招对付他。”
“爹爹,你等着,我这就去求爷爷,求他饶恕你,所有的罪责,女儿来受。”
“不校”霍成骁一听见她要去找自己的父亲,连忙拦下她,情急之下撕扯到后背的伤口,痛的冷汗涔涔。
霍玉妍一副又惊又怕的样子,大喊道:“来人啊,快叫大夫!”
叫了两声,却身子一晃,晕在了霍成骁前头。
霍成骁连忙将她扶起,却见她嘴角流出了鲜血,心道不好,连忙让人将她带回了屋子,又请了大夫来诊治。
这边大夫刚刚诊完脉,霍成骁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
大夫捋了捋胡子,“二姐这是中毒之兆,按照脉象来看,毒还不深,但已经伤及了肺腑了,若是再服用几日,只怕是回乏术了。”
霍成骁登时大怒,“什么!朱红,姐近来可吃过什么可疑之物。”
霍玉妍身边的朱红连忙上前回话,细细回想后答道:“可疑之物,姐的膳食想来是厨房做的,一直也都相安无事,只是前几日,奴婢去给姐端燕窝的时候,偶然撞见了二姐也在厨房内。”
霍成骁蹙眉:“玉蕊?她刚回府不久,与玉妍没什么往来,若是她所为,定是有人指使。”
“今日可有燕窝?”
“有的。”
“你去端上来。”
燕窝盏被朱红捧了上来,递于大夫,银针的针尖刚刚触及汤汁,便立刻发黑。
果然有毒。
那大夫又将碗盏凑近鼻尖嗅了嗅,“确实掺了木须毒液,此毒是慢性毒药,若要伤及性命,至少得连续府上三十日。毒者初始之时只是觉得疲倦,待到精神头萎靡了,便已经回乏术了。”
又不由得感叹:“二姐也是命大,今日受了刺激,呕了血,方才能提早察觉。”
霍成骁满脸戾气,扬手摔了燕窝盏,“这畜生,连亲姐姐都不放过。来人啊,给我把三姐绑来。”
司徒晏却及时拦下了霍成骁,“霍将军,在下斗胆,请霍将军稍安勿躁。”
霍成骁本就震怒,再加上伤处疼痛难忍,烦躁得紧,恶声恶气道:“稍安勿躁?玉妍几乎要没命,你不想着替她报仇,反而劝我稍安勿躁?真是个——”
霍玉妍生怕他上了司徒晏的面子,赶紧阻止:“爹爹!您先听彦哥哥完。”
霍成骁闻言才缓了脸色,冷哼一声不话了。
司徒晏不卑不亢道:“霍将军,如果您即刻提审二姐,至多不过是责罚二姐了事,这幕后之人,却未必能得知,反而打草惊蛇,他们定会更加隐秘行事,届时妍妍的安危反而更受威胁。”
霍成骁眉头剧痛,“那你怎么办!”
“不妨先按兵不动,如今我们知道了这毒从何而来,反而能够防备。再等上两日,便敲锣打鼓地再请一次大夫,传出风声,玉妍兵种,让他们以为已经得手,届时自会有人来查探许虚实。”
霍成骁略一沉吟,同意了:“那就这么办。”,又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有几分谋略。”
司徒晏波澜不惊:“霍将军谬赞。”
霍成骁颇为满意地又看了他一眼,“照顾好妍妍,其他的事我来办。”
霍玉妍挣扎着起身:“爹爹,您先去治伤,我的事不急的。”
霍成骁连忙把她按下去:“你放心,爹爹且得留着这条命保护你。”
三日后,霍成骁大半夜火急火燎地请大夫过府的消息便传遍了霍府,都霍成骁不顾自己还重伤,在二姐的院子里守了一整夜,直到大明都未曾离开。
霍老王爷咳了几声,喝了一大碗苦药,又擦拭了嘴角,才哑着嗓音问霍成明:“这事成了?”
霍成明晦暗地点点头,“看这阵势,该是蕊儿得手了。”
霍老王爷紧紧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你去找蕊儿,后边的毒,不必下了。”
霍成明有些吃惊:“什么?您的意思是,留她一命?”
霍老王爷摇了摇头,眼里浮上几分不忍,“算一算她也已经服了十几日了,就算活着,也不过缠绵病榻。”
“做到这个地步,皇上、上官华年那边都能有所交代,若是赶尽杀绝,反倒引起成骁和曦凝的怀疑,到底也是曦凝的女儿啊。”
霍成明答应:“好,我这就去交代玉蕊。”
霍玉蕊今早已经得知霍玉妍病重的消息,正在屋内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
见霍成明在这时候来找他,紧张极了,连忙将他让进屋内,又四处看了看,方才掩上了屋门。
“二叔。”
霍成明点头示意,压低了声音:“父亲让我来交代你,行事要更加隐秘些,再有十来就得手了,可千万别暴露了。”
霍玉蕊很是恭敬:“蕊儿会心行事的。”
“好。”
霍玉蕊脸上担忧未减:“二叔......我舅舅......”
霍成明自然知道她的是什么事,“放心吧,父亲已经让人去处理这事了,霍府百年基业,这点薄面还是有的,你不要操心。”
“那便好了。”霍玉蕊放下心来,如此自己和姨娘也不至于要被赶出府了。
霍成明又看了她一眼,放缓了语气:“你的婚事,我也替你相看了两个,一是六皇子侧妃,二是给宏亲王续弦,你好好思量。”
提及婚事,霍玉蕊的脸红了红,按捺这羞怯问道:“不知这两桩婚事,二叔怎么看。”
父亲向来无视自己,也不会替自己盘算,母亲虽然心切,却见识浅薄,自然比不得这位在官场为官的二叔的见解高明。123xyq/read/2/26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