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杯车一溜烟绝尘而去,亦如来时候那般突然。
魏伟环视一眼四周,将剔骨刀“咣当”一下丢在地上,回头朝我询问:“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赶紧看看那头倔驴咋样。”我摆摆手,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赵海洋跟前,搀住他胳膊,将他扶起来,这家伙此时后背血肉模糊,青灰『色』的t恤衫让刀口喇成了『露』背装,红血蔓延,异常的扎眼。
而刚刚混战一开始,就被赵海洋拨拉到一边的江珊也反应过来,马上凑过来,一边拨110,一边声音颤抖的问:“要不要紧?”
“少特『奶』『奶』的跟我装善人,那帮家伙摆明是替你来的。”赵海洋动作粗暴的摆开江珊,又固执的将手臂从我怀里抽出来,咬着嘴皮子冷笑:“王朗,你也不用跟我冒充什么路见不平的大侠,你和那帮家伙是一丘之貉!”
“不是,你特么有病吧,人小姑娘好心问你,你至于这样不?”魏伟皱着眉头怼了一句:“要不是我大哥刚刚及时帮衬,你狗日的不被剁成肉酱都算长得结实,装鸡『毛』装!”
“你别走!”赵海洋一把握住魏伟的手腕子,两只眼珠子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吓人:“谁给你权利当街行凶的?凶器从哪来的?还有,你不是签刑拘了吗,是不是逃跑出来的!”
“嘿卧槽,你还真是条翻脸不认人的狗啊,老子行凶不是为了帮你?”魏伟一下子懵圈了。
“少跟我说这些,马上跟我回队里,我今天倒要看看,谁那么目无法纪,把你放掉的!”赵海洋完全不讲理的硬拽着魏伟拉扯,同时还将手机『摸』出来,作势准备打电话。
“你快去尼爹个篮子的吧。”魏伟猛然将手往后一甩,一肘子撞在赵海洋胸脯,拔腿就跑。
“你别走..”
赵海洋想要撵他,可惜没跑两步,就“咣当”一下摔倒在地上,脑袋一歪,直接休克过去。
瞅着这一幕,跑出去四五米远的魏伟又停驻下来,眨巴眼睛观望,似乎在琢磨狗日的是不是伪装。
“真特么是头驴!没感情的铁驴。”我摇了摇脑袋,朝着魏伟招手:“看鸡『毛』看,过来搭把手,赶紧给他送医院去,他要是今天挂了,咱哥俩跳进渤海湾也洗不清。”
“这号『逼』人,早死早超生。”魏伟愤愤的吐了口唾沫,掉头回头,配合着我将赵海洋给扶了起来,接着又回头朝完全不知所措的江珊撇嘴:“寻思啥呢小娘们,还不赶紧带上你的狗仔开车,天天嚷嚷着什么正义什么宝剑的,眼巴前这点好事都不知道干。”
“诶,马..马上。”惊魂未定的江珊赶紧点点脑袋。
十多分钟后,我们几人把赵海洋送到就近的一家小医院里。
这赵海洋也属实够穷的,浑身『摸』遍了总共四十来块钱,无奈之下我又替把住院费给交了一下。
急诊室门口,我、魏伟、江珊相对沉默的坐在门口的塑料椅子上。
“你咋回事啊?”我点燃一支烟,侧头冲魏伟发问。
“运气好呗,本来已经签了拘留,结果因为我没这边国籍,查询我身份需要一些时间,恰好旗哥找的朋友又给我做了个保释,然后就出来了。”魏伟搓了搓下巴颏上的青『色』胡茬道:“出来以后我直接打了台出租车准备回去,路上看到你们,然后就下来了,早知道内个赵海洋又臭又硬,我刚刚就不应该管他。”
“说的都是屁话,他要是真出事,我又尼玛得倒霉。”我忍俊不禁的笑骂一句。
这时候,旁边的江珊指了指魏伟发问:“喂,你手没事吧?”
刚刚混『乱』中,魏伟动作太剧烈,自己不小心割伤了手腕子,流了不少血。
“这点血流的还没你来亲戚时候多呢,算个『逼』事儿。”魏伟抬起胳膊扫视一眼,很无所谓的翻了翻白眼道:“你往后少找我们点麻烦比什么都强,另外不是我吓唬你,你说你一个娘们家,不琢磨结婚生孩子,见天伸张个『毛』线正义?你能伸张的完不?这个世界有多少光明,就有多少黑暗,国外天天干仗,国内中饱私囊,啥叫正?啥叫义?联合国都摆弄不明白的事儿,你比他们脑袋大是咋地。”
江珊瞬间不满的反驳:“女人难道就只应该结婚生子吗?就不能拥有自己的事业?”
“擦了,你这么回挑刺,回头我请你吃鱼吧,马德,重点是啥都没弄明白,还当记者呢,服!”魏伟斜楞两下眼珠子,一屁股站起来,朝我低声道:“大哥,我到门口等你去,别回来那老驴醒了又抓我。”
“成,顺便问问迪哥走哪了。”我点点脑袋应声。
等魏伟离去后,我瞟了眼旁边眼神茫然的江珊,伸了个懒腰道:“江小姐,我弟弟有句话说的挺多,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黑白参半,你非要整成全白,完全就是笑谈,就好比你眼中穷凶极恶的我们,你说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刚刚的事情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或者掏出手机录像,那几个亡命徒来时候报的可是你的名号,赵海洋就算让砍死,我顶多算个目击者,可我为啥帮忙?”
“为什么?”江珊『迷』瞪的摇头。
“因为我觉得他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他的可恶只是源于工作,人『性』方面一点问题没有,甚至于在那些混蛋突然袭击时候,他本能的将你这个前一秒还跟他吵的面红耳赤的敌人挡在身后。”我半真半假道:“同理,我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假,可人生在世谁特么不是为了口伙食?不是每个人都能向你似的,生来衣食无忧。”
江珊顿了顿没有往下接茬。
“混得好的叫生活,混得不好的叫度日。”我揪了揪鼻头道:“哪个人不是为了生活所迫,违背了自己的任『性』,都挺难的,属实没必要针对到底,你总觉得我阴暗,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真正的肮脏,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姐夫,他走到今天的位置,做过多少违心事,又有多少人因为他直接或间接的原因死于非命。”
江珊继续保持沉默,良久之后抿着红唇道:“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这也不能成为你违法犯罪的理由,况且我针对你,除了因为你的行为,还因为你的人品。”
我拧着眉头,一时间没忍住,脱口而出:“我啥人品啊?你告诉我,你究竟了解我多少?就因为王影告诉你,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你就能断定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知道小影?”江珊瞬间愕然的张大嘴巴。
说完以后,她马上又摆摆手道:“不是小影告诉我的,是我自己观察到的,小影从未说过你一个字不好,甚至于基本不会提起你,在她的心里,始终把你放在不能说的秘密,但是我们认识很久了,一些事情我还是比较清楚的。”
没错!之前姚军旗介绍那个叫徐宏的老学究约江珊出来的时候,我曾在窗户口看到王影从她的车里下来,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大概明白过来,江珊为什么会处处刁难我们,我也在那一刻对王影的印象降到了冰点。
在我看来,我们即便没能走到一起,也不应该是对手,哪怕她对我意见再大,也不应该假手他人。
“王朗,你绝对误会了,小影没有要求我做过任何,我做的很多事情,她并不知情,她只知道我针对你,并不了解别的,和徐宏见面,她并不清楚你也在,我找人跟踪、曝光你们,她总是事后才知晓。”江珊豁了口气道:“其实她这次从羊城跑到鹏城,就是为了找我,替你求情,让我不要总把目光放在你们身上,可她越是这么说,我就觉得她越委屈。”
我烦躁的怼她:“你算干啥的?你了解我们的事儿吗?就跑这儿八八九九的主持公道?咱俩特么挨的上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