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这个东西,如果一直压着,也就压下去了,可一旦爆发,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以咽下,我此刻就是这种情况。
原本我没打算跟江珊戳破窗户纸,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也就索『性』满盘摊开。
“王朗,我承认我对你这个人之前的印象却是全靠想象,但是今晚上你和你朋友的所作所为又直接让我改观。”江珊咽了口唾沫,声调放低一些的道:“不论你信不信,王影从来没有想过为难你,今晚之后,我也会仔细的审视自己的某些行为。”
“那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你?”
我冷笑一声,站起身子就走。
走出去两步后,我又回过来脑袋朝江珊道:“还是那句话,品人别靠耳朵。”
江珊忙不迭出声:“你不等赵海洋了?”
“等他继续纠缠我吗?”我看白痴一般扫视一眼她:“庆幸吧,你有个有权有势还宠着你的姐夫,要不是她,你估计尸体都臭了,给你句善意的忠告,鹏城这地方是个大棋局,胡『乱』瞎捉『摸』早晚淹死在楚河汉界里,现在没人碰你,一方面是因为你姐夫,还有一方面是你没触及到那些人的根基,你要是继续这么不知好歹,呵呵..”
说罢,我摇摇脑袋,『插』兜走向电梯。
打电梯里一下来,我就按通贺来的号码。
“喂?”电话响了没两声,贺来略显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紧绷着脸咒骂:“我有句曹尼玛,不知当讲不当讲,晚上那几个菜『逼』篮子是你安排的吧?”
“哈哈,朗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贺来揣着明白跟我装糊涂。
我吐了口唾沫道:“小贺啊,你就欠吧哈,早晚给自己欠死,真心话,我一点不开玩笑。”
“朗哥啊,你难道不希望赵海洋那样的苍蝇消失?”贺来沉声道:“那样的小角『色』确实影响不到任何大局,关键他招人烦呐,今晚上要不是你按耐不住,我有起码十种方式甩锅江珊,让李响自己琢磨应该如何善尾。”
“你这号选手其实也挺悲哀的,跟谁干仗都不敢正大光明,只配缩在角落里使点小绊子。”我毫不遮掩的埋汰他一句:“不过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你的忍耐和毅力,林梓和姚军旗交锋,你挺鸡贼,撑到底没有站队,是在等我们和辉煌公司分出公母,再『露』脑袋吗?”
贺来再次哈哈一乐:“也不一定,可能你们两军鏖战时候,我就找机会跳出来了,反正你防着点我吧,我这个人做事没常『性』,也不爱守什么规则,心情好是一种做法,心情不好又是一种做法,总体来说,我最近心情还不错,不太想跟着你们掺和。”
这狗东西从来不按常理出牌,鬼知道他下一句会不会给我我挖坑,所以我没再顺着他的话题往下唠,轻声道:“我大哥呢,让武绍斌跟我叭叭两句。”
贺来精气十足的回答:“武哥最近身体不舒坦,我安排他在国外度假,放心吧朗哥,你的人我肯定区别对待。”
“我的人?真是我的人吗?”我意味深长的反问。
贺来沉默一下后,也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吧,他跟我们一样,不过是想更舒畅的活着,今天你胜者为王,他可能是头狼家的,明天我坐拥鹏城,他可能就变成了贺家,也保不齐哪天辉煌公司拔地而起,人家又改姓辉煌,你说对不对?”
看到魏伟站在医院门口朝我招手,我一边点头,一边闲聊似的问道:“辉煌公司最近忙活啥呢?”
“据说挺繁忙,敖辉在顺着林梓往上铺展自己的朋友圈,李倬禹给林梓打下手,在林梓刚刚成立的金融公司帮忙,洪震天大肆扩充手下马仔,现在鹏城底层混的那些小孩儿各个顶着天爷的名号闯社会。”贺来语速不急不缓道:“你们这帮人是狼,完全靠掠夺生存,辉煌那帮家伙是豺,偷师还偷人,林梓那个纨绔,每天飘飘然,几乎都开始以鹏城地下王者自居喽。”
我『舔』舐着嘴唇上的干皮调侃:“我不信贺家没想法。”
“人生远比我们想象得漫长,善战者不争一城一池得失。”贺来吹了口气:“一天的王叫笑话,一世的王才是神话。”
“妥了,那往后你跟我一块姓王吧,我不嫌吃亏,你别说,王来这个名念起来还挺顺口。”
“嘟嘟嘟..”
话没说完,贺来直接撂断电话。
盯着手机屏幕,我笑呵呵的吧唧嘴:“没礼貌。”
走到医院门口,魏伟拿肩膀靠了靠我,指了指路对面的一台宝蓝『色』奥迪轿车,轻声呢喃:“大哥,影姐..”
我随意瞄了一眼,见到王影坐在驾驶位,车窗玻璃降下来一半,也正朝我们的方向看来。
犹豫几秒钟后,我压住朝她走过去的念头,轻轻点了点脑袋。
已经将车门打开一条缝的她愣了一下,又随即将车门“嘭”的一下合上,有样学样的也冲我点点脑袋。
我俩隔空对视几秒后,我声音很小的问:“迪哥来了吗?”
“到了,在那边。”魏伟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奔驰车。
“那..那走吧。”我咽了口唾沫,径直朝停车方向走去。
“不过去打声招呼吗?”魏伟撵在我屁股后面询问。
我没做声,加快速度拽开车门钻进去,自己都感觉有点像是落荒而逃。
直至地藏把车子发动起来,我才鼓足勇气往王影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她已经将车窗玻璃升起,隔着黑『色』的车膜,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的轮廓。
“唉..”地藏慢吞吞吐了口浊气:“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但求半称心,凡心所向多虚妄,半世半心佛见笑。”
“你说你一个武夫,能不能别老一天天酸不溜秋的冒充秀才。”我撇嘴拍了拍车座后背催促:“脚踩油箱里,别让姚军旗和叶小九久等。”
“我可没酸昂,不过是念了下小宇今晚上刚发的朋友圈。”地藏坏笑着缩了缩脖颈:“哦对了,小宇那朋友圈落款与裤衩王共勉,咱也不知道啥意思,咱也不敢瞎打听。”
我马上掏出手机,翻到张星宇的朋友圈,两个多小时前,他确实发了一条心情,内容也和地藏说的完全一样,底下的配图是一张他自己的照片,照片里这家伙穿件沙滩衬衫,坐在海边咧嘴傻笑。
我想都没想给他拨过去视频电话。
“别打了,他这个号十天半月不用一回,偶尔发点心情,就是在委婉的告诉咱们,他最近状况不错。”地藏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道:“他这两天应该在hk,今晚上拿那边电话给我打过,说是跟他的搭档已经成功打入贺家在海外公司的内部,目前正辅佐他的搭档拿下hk的房产市场。”
我好奇的问道:“他搭档?谁呀?他走时候不是就带他媳『妇』了吗?”
“那谁知道。”地藏晃了晃脑袋道:“反正他让我给你报声平安,说是有啥想法大胆干,不止是公司发展,还包括你自己的私人生活。”
“你肯定又大喇叭了吧?”我斜眼瞅着他。
地藏讪笑着抓了抓后脑勺:“我就是实话实说把你和姚军旗前阵子被绑到斗国的事情跟他简单形容了一下,不过他朗哥啊,有的事儿..”
“喂,谁呀?”
就在这时候,魏伟突然声音粗犷的接起电话。
见我俩全看向他,魏伟有点不好意思的降低几个分贝:“迪哥,你靠边停下车,我可能得下去一趟。”
接着他又托起手机吆喝:“不是,你怎么有我号码的?你有病吧,滚滚滚,有病自己看医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