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药么……这么想着，君莫言扯动唇角，算是露出一个微笑。</p>
也没有什么关系……这么想着，君莫言站起身子，双手下垂，毫无防备的站在利刃面前。</p>
只是，或许应该……平静的看着朝自己刺过来的长剑，君莫言想着。</p>
……再见他一面。</p>
在喉咙一瞬的冰凉之后，兵器碰撞的声音传入君莫言的耳朵。而随之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道身影。</p>
——很熟悉，至于温暖。</p>
——————</p>
那一天的后来，尾随君莫言的苏寒凛在最后关头磕飞刺向君莫言喉咙的利剑。</p>
冷锐的剑尖划开皮肉，君莫言捂着喉咙跌倒在地上，那一瞬间的窒息感觉中所产生的恐慌，几乎如潮水将他没顶。</p>
死亡的黑色，第一次真正触碰到他的心脏。</p>
……</p>
你想死吗？</p>
不惜放弃所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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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死吗？</p>
用最怯弱的逃避方式？</p>
你想死吗？</p>
离开这些你珍视的，你挂念的，还有你终于记起来的……苏寒凛。</p>
现在，你还想死吗？</p>
鬼魅在他耳旁窃窃私语。</p>
他费力的呼**，映在模糊视线里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不顾身后的利剑，张皇地向他跑来的情景。</p>
然后他被人扶起来。</p>
焦急惊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对方在说什么？他侧头仔细地听。</p>
啊……是了，是在叫他的名字，是在叫莫言……他一直这样叫着，只是他直到现在，才真正听清。</p>
君莫言的唇角浮出一朵模糊的笑意，他没有回答，冷静地用力按住自己喉咙上的伤口。</p>
他还不想死，他有一些话要说，但不是现在……并不是现在。</p>
苏寒凛出现不久后，察觉到不对的常顺也赶到山上，并没有趁苏寒凛扶住君莫言时候逃走的慕容清平只过了十几招，就左支右拙，岌岌可危。</p>
可慕容清平仿佛根本没有生出逃走的想法，他艰难地支撑着，直到身上满是血水，直到手臂再难抬起，直到心脏被一剑贯穿。</p>
他了然地看着这柄拿在苏寒凛手中的长剑，撑起最后的力气，朝君莫言微微一笑。</p>
这个笑容温和而毫无阴霾，带着洞悉所有的智慧和深深的歉意。</p>
黯然从心底升起，君莫言敛下眼，没有说话。</p>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他都没有再说一个字。</p>
那划过喉咙的伤痕，不止让他暂时性地失声，甚至吞咽，都十分困难。</p>
这三个月的时间，君莫言早在受伤当日就不顾君辰寰的阻拦已经离开帝都，更在半个月之后停留在一处风景不错的避世之地休养。</p>
苏寒凛一直跟着君莫言的车队。</p>
作为主人的君莫言暂时无法说话，常顺虽对苏寒凛一直不冷不热，但也从没有开口赶人，车队里的其他人在短暂的几天之后也就默认了这个基本没有出现，但一直跟着的外人。</p>
后来君莫言在苍山停留，那片寂静而美丽的地方悄然建起了一座山庄，山庄的名字就叫做“苍山小居”。</p>
再后来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君莫言喉咙的伤势基本好了，说话的声音除了哑一点外再没有什么问题，但他还是没有找苏寒凛。</p>
或者说苏寒凛并不出现在他的面前。</p>
苏寒凛知道自己应该走了。</p>
他一直跟着君莫言，却始终不愿意直接出现在对方面前，无非……是不愿意面对这一天。</p>
那一**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再张开眼时，却身处颠簸的马车上，还见到了顾长惜。</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