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犯错误的, 不能公开言之。毕竟是封建迷信嘛。但是, 温组长竟然觉得, 特别有道理!
温组长和林岚谈了一下, 发现自己有很多观念和林岚不谋而合, 就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放心吧, 这件事之后, 我们地震局一定会力保你的,不会让你有事的。”
只是出一本书而已,还是为了宣传科普, 并不是为了谋私利,这是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应该表扬, 怎么能问罪呢?
当然标注地点有点过于草率, 还是需要严谨些。
林岚:“谢谢温组长。”
温组长:“走,一起去北京地震队。狄队长接连上报, 声称有太多异动, 我们这里一时间抽不出空耽误好几天, 今天正好去开会商讨。”
韩青松在走廊一侧等着, 看他们出来, 他就快步过来。
林岚立刻把他介绍给温组长。
温组长和韩青松握手, 笑道:“有韩局随行,想必林干事一路也没受委屈。”温组长是了解那些人的,下去提人, 几乎没一个不受罪的。林岚能够完好地上京, 还被送到地震局来关照,自然是有人说话的。
韩青松原本就不爱说话,来到这里都是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他的话就更少。他喜欢站在那里看着林岚和人聊专业的东西,在他眼里,她身上带着一种光芒,自信、明亮、敢说敢当毫不退缩,而且她不是无根据的夸夸其谈,而是言之有物。
她的努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引以为荣。
温组长也邀请他,“一起去。”
大家边走边聊,多沟通一些信息。
林岚和韩青松跟着他们去了北京地震队,见到耿队长等人。
一见面,狄队长就嚷着大嗓门表示“短期临震气象要素五项指标在首都地区已经全部完成”,这意味着肯定会有地震发生。
但是他也不能保证一定是超过五级的地震,所以虽然叫得响却也不是百分之百地自信。
地震局更不敢大意,地方的小地震台可以因为测到一点数据就开始喊,他们却不能。因为防震就意味着停工停产疏散,首都重地,轻易动不得。
最后双方汇总信息,决定向领导汇报。27日,两位地震局副局长加上分析室副主任参加会议,听取他们的报告。
会上各位负责不同项目的专家分别陈述各项数据。
一位副局长看了看他们:“结果呢?你们的结论呢?到底是几级地震?具体位置哪里?京津唐偌大地区,不可能全部疏散。”
与会者无人能对,毕竟预测本身就带有不确定性,除非真的发生事后对照,事先无人能肯定。
温组长虽然和林岚谈过,怀疑是T山,可不敢说啊,毕竟谁也没有拿出具体证据来。
另一位副局长道:“这样吧,再给大家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们拿出具体资料,划出重点几个危险区域,派队伍下去落实寻找更确切的证据,明天派车去廊坊落实水氡数据。”水氡是几个重要数据之一。
与会人员也只能同意。
林岚举了举手。
“你这个同志,是新来的?”某副局是军人出身,并不懂地震的专业知识,只是被临时授命军管一切的代表而已。
林岚:“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我一个外行听着都惊心动魄,感觉地震在即刻不容缓。为什么,大家还在犹豫呢?”
时间不等人。
“你这个女同志不了解,地震可不能随便乱报。”
“看数据表明不会超过29号,还有传言说是28号凌晨3点,震中可能在T山,既然不肯定震级不能上报中/央,是不是可以集中力量发动群众去当地找证据?”
“还是继续考察,下周再开会!”领导们对此并没感觉,毕竟年年开会月月开会,群测群防的会议开了又开,对此不感兴趣的人早就麻木无聊得很。
散会以后,温组长等人还要回去。
林岚找到他,“温组长,是不是应该再去T山看看,深入当地才能寻找更多的临震前兆。你们报告不是也说吗,大家要扑下身子,去当地寻找各种震前征兆,只看数据不能确定,可大自然肯定在提醒我们,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呐。”
“林岚同志,水位、动物在震前必然异常,可他们异常的时候却不是一定会地震,这是一个问题。”
“去看看吧。看看当地的百姓怎么说,有没有什么案例,温组长,如果传言是真的,凌晨会有地震,我们没有一星期去考察了,时不我待啊!”林岚坚定地望着他,认定他是一个正直负责的工作人员,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温组长还在犹豫,实在是担不起责任啊。他只是一个分析室京津组组长,不是主任,更不是局长啊。
“温组长,对于无关痛痒的人来说,那就是一些数字,天长日久都会觉得恍惚。可对事发地来说人命关天呀,去看看吧,既然民间有那么大传言,肯定有缘故的。否则为什么不传天津和北京呢?”
温组长看了她一会儿,心里倍受煎熬。
他心里天人交战,一方面是误报的巨大责任,一方面是天灾人祸的巨大压力,他几乎承受不住。
很长时间他默然不语,林岚一直在旁边等待。
等到她几乎认为温组长不会同意,想自己去的时候,他咬了咬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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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岚欢喜得给他鞠躬,“谢谢温组长!”
温组长看着她,心情很是复杂,自己是专业研究员,却不如一个业余研究者坚定,心里有愧啊。
他们分了工作内容,大家各自去忙。
林岚想了想,拉着韩青松去一边,“三哥,你去找亨利吧,请他带你找国外地震专家。”
不需要国外地震专家说什么,只需要借用他们的名头就好。
人就是这样,自己知道什么未必能确定,如果有另外的人来肯定,他们就会觉得是真的。
不管做好事还是做坏事,人都是群体性动物。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不断给温组长鼓劲,让他不要自我怀疑、不要泄气。如果她不知道未来,她绝对不会走这一步,正因为确定才必须这样。
他点点头,握握她的手,“还有多少时间?”
林岚脱口道:“传言说凌晨3点,时间紧迫。”
韩青松深深地看着她,来到这里以后,他发现她不再紧张焦虑,反而立刻投入那群人中去,好像她本来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没再问,而是转身去找人沟通借车的事儿。
温组长带着林岚人去T山,悄悄发动当地一些干部搜集一些临震前兆,比如水位的急剧变化,动物变化等等。他们还打电话给附近的地区、县、公社等询问类似消息。
很快就有各种消息传来。
“了不得呢,沿海渔场那鱼多的啊,都不用捞,乌泱乌泱地翻着肚子浮上来,随便捞!”
“海上指头大的绿蜻蜓一个个不会飞,都落在船上呢!”
“还有乌云一样黑压压的蝙蝠,乱窜!”
“有个大队,老鼠成群结队地挤在棉花地里,团团打转,看着瘆人呢!”
林岚他们去了矿区,那里前些天闹罢工,矿工们说既然有地震,怎么还逼着他们下矿啊。后来上头下令,如果不下矿就没饭吃。他们就盘算着,既然说28号凌晨,那前面几天就先下矿干活。
到了今晚上,几乎所有工人都不肯下矿,只有一些特殊人员才下去。
林岚问周围的人群,有没有发现水井、泉水、动物等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小姑娘表情夸张得很,“肯定要地震的,我看到了,好大一群黄鼠狼,大的驮着小的,躲在墙根吓得一动不动,我拿棍子赶它们都不动!还有我家的鸡,疯啦,我同学家的狗,也疯了!”
“对了,我邻居家狗,昨晚上回房间,那狗死活不让他进去,拖着他的裤子,还想咬他呢,难道是真的要地震?”
“哎,还有那边那口井,都多少年没水,突然水都满了!”
晚上7点左右,林岚和温组长等人在车旁顶着密密麻麻的蚊子碰头开会。
林岚的嘴角都起了燎泡,“温组长,既然不能给国/务/院上报,给当地政府报吧,晚了,会来不及的。”前兆很多,那是定然要震的,但是这些不能确定多少级,所以不能报给中/央。
温组长看着林岚,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他……没把握啊,如果不地震,那他真的就成了现行反/革命。
可其实他几天前已经跟青龙县地震台和县长说过这事儿,青龙县的革委会主任非常看重,立刻就组织干部们坚守岗位预备抗震。
问题是,一个县,非重工业的县,行动自如一些。
这样偌大一个工业城市……不敢想啊。
林岚:“温组长,刚才听群众们说马家沟地震台的工作人员已经证实28号凌晨必然地震的传言。还有国外地震组,他们也有这个说法。我们打电话确认一下?”
温组长点点头,眼神坚定起来,“打。”
电话一个个打出去,马家沟已经要急疯的陈预测员听说是地震局的人打电话,激动得他在电话里没忍住哭起来。
“温组长,我、我用人头担保!还有好几个地震台都是这样的,他们、他们也可以作证!”
……
很快,他们联系上国外专家组(亨利),得到了确切的消息,28日凌晨必然地震。
电话那头的亨利一脸严肃,他面对着同样面色坚毅的韩青松,两人相顾无言。
他感觉自己疯了,居然就相信了林岚,按照她请求的说了。这如果不地震,到时候中国政府追查造谣的人,那他……哎呀,这不是还有韩局长顶着吗。中国人有句话“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自己到时候膝盖略弯,让韩局长顶着就好!
温组长看了看自己的同志们,又看了看林岚,他握紧拳头,咬住后槽牙,发狠道:“上报!”
几个人分别给各地打电话,县委、地委、军分区、公安分处、医院、矿工会、矿武装部……
一时间各地都响起急促的铃声。
“叮铃铃……”
“叮铃铃……”
越来越多的人接到他们的电话。
突如其来的电话警报让他们根本来不及思考真伪,这是地震局的工作人员在当地彻夜考察发出的紧急警报!!
接到电话以后,他们一直悬着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虽然发生地震会很恐怖,可比起未知的恐慌,这个不算什么。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传言,地震局却一直不给肯定,地方政府也是一边安抚群众一边担惊受怕,就好像头上悬着一把利剑,随时都要刺下来。
这会儿,终于见分晓,他们都松一口气,立刻井井有条地安排、部署,不见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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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从传言要地震那天起,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在胸中演练过千百遍——要是地震,应该如何防震、如何撤退、疏散、救援,如何在最短的时间达到最大的效果,哪里是最安全的,哪里是最危险的,等等。
所有的电台、广播、大喇叭,在同一时间开始嘶吼。
“社员们注意啦,注意啦,接到地震台紧急警报,半夜会地震,地震!!!马上疏散去演习避震地带!”
“同志们注意啦,注意啦!接到地震台紧急警报……”
“下矿的同志们,注意啦,注意啦,接到地震台紧急警报……”
原本就因为传言忐忑不安睡眠不稳的人们,一下子就被惊醒。
上头终于确认啦?他们看看时间,此时地震还没有开始,他们还有时间。
他们都有地震台宣传的防震知识,桌子上扣着一个玻璃杯,提防晚上睡熟过去,水杯摔碎在地上可以叫醒人。
现在玻璃杯还没碎呢,他们还有时间从容穿衣服,免得事发突然只能光着屁股逃命。
有准备的人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带上干粮、孩子……
还有人连孩子的奶粉、奶瓶都没落下。
家里的粮票钱这些天时刻装在包里,还有备好的干粮,随时背上就能走。
只有个别脾气犟的,死活不想走,或者贪心的这个想带那个想带,全被家人打着骂着赶出去。
杜椿儿听着矿区的大喇叭一遍遍地喊着,她喊道:“爸妈,快听,要地震了,赶紧跑!”
她把早就准备好的书包背起来,又把弟弟晃醒逼着他穿衣服。
她爸妈累了一天,觉得又只是演习,一点不想动。
杜椿儿急了,“要地震了,快走!”
看他俩不想起来,她回身把暖壶抱起来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把夫妻俩彻底吓醒了。
于是夫妻俩一个抱着儿子骂,一个追着杜椿儿跑,“你这个坏丫头,咱家好不容易买把暖壶!”
等他们跑出院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西天居然一片火红!
不知道哪里有尖啸的风吹来,发出呜咽的声音,鬼哭狼嚎一般格外瘆人。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拔腿往外跑,他们接受过系统的地震防震演习,知道应该怎么做,去哪里才安全。
只要有准备,他们都可以获得生机。
……
当地军分区接到电话,时刻准备开赴当地实施救援,同时他们还给兄弟军区打电话,请求立刻支援。
北京军区、沈阳军区等政治处主任们都一脸茫然,哪里来的命令?
军委下令?
为什么他们没接到?
于是又一阵电话被打爆。
凌晨一点半左右,一直不曾合眼的地震局小分队们熬得两眼通红,嘴唇都起了燎泡。
没有一个不上火的。
温组长对林岚道:“如果是大震,地面开裂,喷沙冒火,即便有准备也会有危险。林岚同志,请你撤退。”
林岚握住温组长的手,“温组长,谢谢你,谢谢!”
谢谢你们的专业精神和奉献精神。
她的任务是来促使温组长等人下决心的,任务完成她自然不会任性,呆在这里帮不上忙,还会增加自己的危险,让韩青松和孩子们担心。
她和另外两个地震局分析组的同志一起驱车去安全地带。
此时全城全地区出动,人群往曾经演习的防震区域涌动。
有人牵着牲口,有人拎着鸡鸭,还有人背着小猪、粮食……
有人背着孩子领着妻子,有人背着干粮,扶老携幼,步履匆匆……
他们经历过多次演习,一旦确认真的有危险,便快速地往安全地带转移。
突然,“轰隆隆”当头一个炸雷响起,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行走的人们立刻被抛在地开始左右颠簸。
从左边颠到右边,再颠簸回来,这样来回反复,人根本站不起来!
甚至有人看到有大火球从地下喷出来,一直喷到半天空才消灭,还有沙子喷出来,有……
他们看到围墙沙子一样坍塌、远处的楼房哗啦积木一样倒地、曾经住过的屋子稀里哗啦……
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幸亏跑出来了!
北京、天津……整个华北大地都在晃动。
三里河中国科学院地震局大楼也在猛烈地摇晃着,暖壶、茶杯摔得稀里哗啦,局长从睡梦中被惊醒,他慌忙披衣奔出去,大喊着:“震中在哪里!”
询问声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响个不绝。
军委副主席办公室也来电询问:“震中是哪里!”
各地地震台纷纷来电报出地震消息,只是震级差别较大,有的说八级多,有的说不到七级。
很快,有消息传来T山发生地震,但是已经有军分区赶去救援、疏散,发放物资,做好余震准备,群众也自发组织了防震行动。
……
全国各地的地震研究人员第一时间奔赴T山,还没离开的国外专家也纷纷前去考察。
国外专家们不敢置信:“太神奇了,这简直是奇迹,你们居然在最后关头做出防震措施!”
“成功了!”
事后,国外一直没有搞清楚这一场地震是如何被预测预防成功的。
最后关头成功,那是如何成功的?
有人说是地震局预测的,有人说是地方台预测的,有人说是一本书预测的,有人说国外专家预测的。
众说纷纭。
各国也纷纷致电询问,还打到在中国的外国地震专家那里询问。
外国专家们听说是他们预测的,全都一脸懵,纳尼?我们预测的?我们哪个预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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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各国派了更多专家组前来考察学习。
在他们看来,中国人,是一群神奇的人,他们甚至觉得一定是主足够仁慈,护佑中国。
那日林岚离开震区的时候,虽然整个城市都塌成一片废墟,可满目所见,是人们劫后余生的庆幸,这就够了。
她提醒温组长,既要关注余震,还得注意安抚全国各地的百姓,让他们不要惊慌,免得以为各地都要地震,到时候影响各地的生产生活。
及时平复恐慌,也是地震局的一项责任,她的提醒非常及时。
各地百姓已经出现恐慌,都觉得自己这里也要地震,纷纷住在外面,不敢上班不敢上工。
有地震局的安抚,群众们才渐渐平复下来,恢复正常的生活。
且说那日林岚离开震区回到首都,路上就和韩青松、亨利会合。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韩青松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回去,一直紧绷的身体也舒展了一下。
他一脚刹车,开车门跳下去,朝着林岚大步走去。
亨利笑起来:“啊哈,我终于可以喘气了。这一路上,可吓死我啦!”
和韩青松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就发现这个男人是真吓人!
这辈子没受过的惊吓,从地震发生那一刻起,都让他经历过了。
当时他们在外国饭店,整座楼房都开始晃,台灯、水壶、玻璃瓶都摔在地上砸的粉碎。这样猛烈的程度,那林岚他们所在的地区岂不是更厉害?
韩青松不顾外面还在震就往外冲,他双眼通红力气又大,亨利根本拦不住他。最后只能陪着他一起,两人开车往震中的方向去。
真是吓死他了。他绝不怀疑要是林岚有点什么意外,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能把他冻死。
这大夏天的!
这一路上满目疮痍,所幸看到最多的是灰头土脸的活人,实在是太棒啦。
亨利心情都飘起来,他们成功的避免了一次劫难,他也参与了“预测!”
韩青松突然一踩刹车,很认真地看着他,“亨利,我问你个问题。”
亨利哼着小曲,“你问。”然后就唱不出来,因为韩青松的表情异常冷峻,双眸凛凛,实在不像放松的样子。
“凌晨三点,谁第一个告诉你的?”
亨利想了想,“告诉你也没关系,是林岚。她说是地震台的工作人员告诉她的。”
韩青松心中有数,没有再问,“当我没问过。”
亨利耸耸肩,摊手,这个男人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中国人就是这点不大好,很多人没有幽默感,动不动就上纲上线讲政治!
这个男人尤其没有幽默感,一点也不像林岚、撒王他们那么好玩儿。
韩青松来接她,林岚就和地震局的工作人员告辞。韩青松已经帮她打开车门扶着她下来。
林岚和亨利拥抱,“谢谢你,我的朋友!”
亨利得意地笑着,“能为漂亮的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独家专访,这样我就可以拿到大新闻。”
韩青松适时地扯开他,牵着林岚的手上车。
他让林岚去后座躺下睡一会儿,一看她眼睛红红的就知道彻夜没合眼。
其实他们都一样。
吉普车高大,他给她抱上去放在后座上。
林岚悄悄亲了他一下,笑了笑,“三哥,去找咱儿子蹭饭吃。让他总馋我,说咱们食堂是猪食,他们食堂是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