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冯昭令大厨房加菜，请了宋瑜、周淮过来，所有人聚在一起，看似和睦，但她却从素雪与玲珑的眉眼官司中感觉到两人的不快。</p>
用罢午宴，杨玲珑随程训告辞。离开前，杨玲珑对冯昭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玲珑多谢小师叔这几年的呵护与教导，不日后，玲珑要随夫君去南方，不知何时归来，还请小师叔保重。”</p>
京城是非多，她只想与丈夫安生度日，直至现下夫君依旧视她若妹，守之以礼，但丈夫是她选的，就如冯昭所言，好与不好，含着泪也得走完自己的路。</p>
“一路保重！”</p>
冯昭吐出四个字，她能感觉到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杨玲珑这次似有意与她保持距离。</p>
素雪进了内室，留了凌傲雪在外候着，将杨玲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p>
“小师叔，我们的事怎会让朝廷知道？还有，师父和师伯让二位师兄到底意欲何为？他们不知道这样很冒险吗？”</p>
冯昭道：“对教中的事，我知之甚少，你师祖不让我插手教中的大小事务。只是将你们几个送到我身边保护我，当年我要习武、学医，他亦不许。”</p>
“朝廷知道我们是拜月教的人？”</p>
冯昭没答她的话。</p>
杨玲珑回来是传话，也是告诫，许是觉得待在皇城太危险，而她太难做，索性去南方。</p>
她是可以留下的，但她选择离开，亦是一种明确的态度，对明镜司与拜月教之间的争斗，她不掺合。</p>
素雪离开后，冯昭去了湖心馆。</p>
她看着宋瑜、周淮二人，“你们入世到底要干什么？”</p>
宋瑜抱拳道：“出仕为官。”</p>
冯昭将视线落在周淮身上，“为周家昭雪。”</p>
“你们真高看晋国府？”她将杨玲珑离开前与素雪的话复述了一遍。</p>
冯昭移着莲步，“我不管你们有何目的和身份，但若敢借我晋国府之势，扰乱我的安宁累及晋国府，我一个也不会放过！”</p>
她的心很累，原以为能过平静安宁的日子，突然被人告知风雨已至。她不是一个人，亦无昔日的无畏，她得守护两个儿子。</p>
周淮道：“我们入世经师门尊长同意。有损师门的事我们更不会做，至于那似是而非的消息怎般传出去，我们不得而知。”</p>
冯昭试探性地问道：“你们知道谁是教主？”</p>
二人互望，交换着眼神，皆是一脸茫然。</p>
“师父并未见过教主，师祖是唯一见过教主的人，教主一直很神秘。师父和师叔怀疑根本没有教主。”</p>
冯昭想到自己的教主身份，还有离奇的纹身，现下皇帝下了诛杀令，她更不能曝露身份，如今知晓她是教主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颜道长、她的师父，已经去了世外，归期未定。另一个是北疆的凌烨。</p>
凌烨……</p>
她怎么忘了他，不，不会的，他怎么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给朝廷。</p>
他们二人已经生了儿子，是夫妻，是不可能背叛她的。</p>
师父守护了祖母，亦守护着她，是世外修士，没有道理来算计她。</p>
冯昭道：“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荣耀，你们看我似泼天富贵，又怎知我不是步步危机。在府里我能护你们，踏出去了，你们得护着自己。”</p>
她离开湖心馆，行了一段路，停下脚步，她能感觉到周围隐藏的气息，湖心馆里藏得有人，如果不是她亦成了修士，还真的觉察不出来。</p>
她回到宁心堂，在窗前坐了一阵儿，心里的不安扩大，她是不是若惊弓之鸟，还是因为两个孩子变得更小胆小不安。</p>
她起身立在案前，一遍遍地习练书法，直至烦燥的心境归于平静。</p>
“陆妈妈，叫巧芬来一趟罢。”</p>
“是，夫人。”</p>
巧芬来的时候，冯昭搁下了手里的笔，“既然素雪与千斤在五月同一天出嫁，你与谢征在那日完婚罢。”</p>
巧芬想说什么，冯昭道：“师门的事，朝廷已经知道了，我原以为既然通政卫、明镜司查出你们的身份，就会给你们一条活路。可朝廷现在盯上师门，你们是女子，没有那么多顾忌，早出阁就多一重保护你们的婆家。”</p>
千斤与素雪自角门处进来。</p>
千斤道：“小师叔，你们保护我们就够了。”</p>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而若我死了呢？玲珑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一些，她为了避嫌，要去南方，是不想卷入这些风波与纠葛之中，你们还是早日出阁罢。婆家那边，我会让官媒去说，嫁妆也会替你们预备好。婚期亦会提前，你们都回去备嫁！”</p>
三人想说什么，冯昭神色凝重，红霞立在边角门处禀道：“夫人，南安郡王求见！”</p>
待冯昭出来时，南安郡王行了一礼，眼睛扫过周围的人，冯昭打了个手势，周围的人退出花厅。</p>
南安郡王道：“颜道长是什么人？”</p>
冯昭答：“我师父。”</p>
“他和拜月教是什么关系？”</p>
冯昭看着南安郡王严肃的样子，“你来审问我？”</p>
“现在不是小王审问你的事，而是最近有人屡屡向明镜司、通政卫呈递秘函，揭发拜月教的人，说拜月教主是一个意图颠倒乾坤，逆阳为阴的邪教。</p>
那人揭发颜道长是拜月教大长老，他座下的两个弟子分别是左、右护法。这件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道的？</p>
另，那人的匿名秘函中还说，拜月教收养一大批开国文臣武将的后人，这些人都是被高祖皇帝下令抄灭之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仅是陛下便是三殿下、五殿下亦容不得。”</p>
为了天下的安宁，皇帝会将这些已经长大的开国功臣后人再杀一次。</p>
冯昭笑道：“逆阳为阴，可真是高看我师父。他一个世外之人，牵涉进这俗世纷争有什么意思？他在世外清清静静地修行不好？偏要掺合这些事情。”</p>
就算有人揭发，她也不认。</p>
只是这个人似对拜月教的事了晓不少，到底是谁揭发的？</p>
必是拜月教内部之人，可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毕竟教主的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连周淮都不知道的事，旁人更难知道。</p>
她吐了一口气，“你手里可有匿名秘函？”</p>
南安郡王默了片刻，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片纸，“我猜到你需有用，便留了一角。”</p>
冯昭接过纸片，这熟悉的笔迹，还有那张狂的字体，“冯嬷嬷！我一直以她死了，没想到竟然出现了。她与我娘的死有关，当时我娘吐血昏迷前，她便在身边，后来我虽查到有人买通了余嬷嬷，但她却从此失了踪迹。”</p>
南安郡王对这老妇人有些印象：“冯冰娥，被你祖母、母亲破例录入族谱的人？”</p>
冯昭微微颔首，“我祖母、母亲的死都与她有关。当年他从宫里出来，也不知与我祖母说了什么，什么女儿家也能做到男子能做的事，挑唆我祖母为女子入仕效力。</p>
我祖母最后的日子里，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消息传到了高祖皇帝耳里，便下了一道秘旨，让我祖母莫要坏了祖父与冯氏的名声……”</p>
陶氏是被高祖皇帝逼死的，说逼死亦是赐死。</p>
“建造皇城女院时，她与我母亲屡屡建议，说要聘最好的先生，女子要入仕科考，女子不比男儿差等类似的话。她若在我母亲死后亦死，还能得我高看一眼。看这纸片上的笔迹，时间不会超过半月，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p>
冯嬷嬷已经疯了，为什么要胡言乱语，牵扯进这么多人的生死。</p>
冯昭移着步子，思绪飘得很好，过往历历在目，前世时有没有这些事，是了，当今皇帝会死，是因为安康长公主想做女皇帝，她的身边有一个神出鬼没的老妇人。安康长公主谋划多年，还给她举事成功了。</p>
彼时，陶氏没了，余氏没了，冯昭困于汪翰的后宅，一心想做个贤妻良母。</p>
冯冰娥在她的母亲、祖母逝后，不是继续帮衬于她，而是另投了安康长公主效力。</p>
“拜月教不过是几个不问世事的道人，收养了一群孤儿孤女与小乞丐。当今陛下不防该防之人，倒是防备几个道人，从来没有听说，凭借几个道士还能改朝还代，荒谬至极。”</p>
前世里，安康长公主联合的是镇北军，而那领兵之人正是凌烨。</p>
冯昭的心下一阵发寒，凌烨与安康长公主结盟了，是他将消息透给安康长公主的？祖母成立拜月教，母亲都不知道的事，而她是从师父那儿得晓的。那么安康长公主是如何知晓的？</p>
是凌烨透露给安康长公主的，他拿她的事作了结盟投名状。</p>
凌烨，凌烨，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p>
南安郡王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p>
“四皇子在北疆还好吗？”</p>
南安郡王微怔。</p>
她好好的，突然提到四皇子作甚？四皇子到底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她是因孩子担心他的安危？</p>
“北辽派出最骁勇善战的南院大王出征，去岁北辽遇上雪灾，牛羊冻死无数，今春许是有一场大仗要打。这天下许又要不太平了？四皇子智勇双全，他最大的软肋是大皇子，现下大皇子被贬甘州，远赴西北，回不来了。”</p>
大皇子几次算计四皇子，而四皇子的敦厚与萧澈有得一比。</p>
冯昭不喜这样的人，但亦不会评断估劣。</p>
冯昭淡淡地道了一句：“你盯着安康长公主，她挂在嘴边，男子三妾四妻，女子亦可三夫四侍，说话的格调与冯冰娥有几分相似。臭味相投的人，总能吸引彼此。”</p>
凌烨，我不管你有多大的谋划，但是你若借算计拜月教成事，我第一个不许。不要让我对你失望，我不希望我们有朝一日反目成仇。</p>
南安郡王抱拳，“多谢指点。”</p>
“南安郡王，婚期提前罢，我真怕那些上位者的权力斗争，牵连到柔弱无辜的女子。我一个人护不了她们……”冯昭无助地道破，似在恳求。</p>
南安郡王道：“夫人不要妄自菲薄。”</p>
你都护不住的人，世间又有几个能护住。</p>
拜月教的事连连曝出，皇帝已召了三皇子、五皇子，将七十年前，玉虚子的批命给说了。他希望自己的儿子登基后，要护住冯家嫡脉，冯家明月事关大周国运。</p>
冯家明月指的便是冯昭及其后人一脉，与其他的冯氏之人无干。</p>
冯昭道：“对已经疯了女人说的话，不能当真。郡王派人盯着安康长公主，许有意外收获。”</p>
“小王告辞！”</p>
前世记忆里，安康长公主以雷霆之势，领兵包围皇城，彼时，五皇子已被封为太子。崔伟领十万镇北军从北疆赶回，包围皇城，可不等两军交手，崔伟便在阵前被冷箭所杀。之后，安康长公主自封皓月女帝，阵前叫嚷，说什么凭什么男子能做皇帝，女子就不成，论嫡庶长幼，她才是高祖皇帝的嫡长女，她比德弘皇帝更有资格登基。</p>
她还说什么，一旦自己登基，封同样是嫡出的四皇子萧治为太子。</p>
可最后就像是一场闹剧，安康长公主的嚣张，却不抵潜伏在身边通政卫，就在她放话，限期两天不开城门就要攻城时，她被最信任的宫娥给杀了，对方摘下了她的人头，向德弘帝与五皇子邀功。</p>
冯冰娥躲在暗处，成功射杀宫娥。那时候，冯昭才第一次知道，母亲逝后失踪的冯嬷嬷一直在安康长公主的身边，她不仅是宫里出来的嬷嬷，还有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她射杀宫娥后，于数万兵将之中，直奔德弘帝，竟被她一掌击中。</p>
这一掌，成为德弘帝的致命一击，他当即吐血昏迷。</p>
冯冰娥武功再高，却抵不过御林军的三千羽箭，被羽箭射成了刺猬。</p>
安康长公主惨死，太后老年丧女，听闻安康长公主叛乱，惊怒悲伤之下，承不住打击撒手人寰。</p>
德弘帝重伤病危，拖了三日终无力回天，驾鹤西去，在位十五年。</p>
德弘十年的正月，天气寒冷，晋国府花园里的梅花凌寒而开，这个冬天的数九严寒来得迟，也至寒梅正月才开。</p>
冯昭带了官媒去三家重新商议的婚事，原因是今岁晋国府有大祭祀，诸事繁琐，实在没有精力折腾，想在同一日将三位师侄嫁出去。</p>
司马家巴不得早日娶人。</p>
南安郡王亦没有太多意见。</p>
只是谢相府再三说想待谢征高中之后再娶人。</p>
最后协商之后，素雪、千斤的婚期往前移至三月初六，这一日她们二人双双嫁离晋国府，而两位师兄成为背她们上轿的娘家兄长。</p>
婚期提前，晋国府要备两份嫁妆。</p>
素雪、千斤照了一人二万两银子的份例预备，皇城所辖某县的陪嫁田庄各八百亩，店铺各三家（含一家大店铺），陪房三家，陪嫁丫头四个，俱是早前教导好的。</p>
布帛、摆件、字画、首饰、家具一应俱全，派了庄子的木匠师傅去两家测量新房，定制家具。因是经年的老木匠，带足打下手的徒弟子，赶了半个月的工，两家的家具已制完。</p>
挑选祝福字画时，素雪挑了花神图，千斤挑了送子观音。</p>
花神图的喻意是：繁华似锦；送子观音则是：早生贵子。</p>
陆妈妈笑道：“千斤姑娘倒是简单。”</p>
“早生贵子，不都是这样期盼的？”千斤睨了眼素雪，“你怎么挑花神图，是喜欢女儿不成？”</p>
素雪恼道：“我就喜欢花神，与旁的无干。”</p>
二人的嫁妆分别送入他们居住的阁楼，待两家的聘礼一到，素雪的放在宁心堂外院，千斤的则摆放在明珠阁院子里。</p>
巧芬说着祝福的话儿。</p>
这一日，有交好的几家姑娘上门添妆，汪琴带着汪棋上门，又有几位未出阁的陶家姑娘，因着冯昭为汪琴保媒，陶家对冯昭亦颇是敬重、好感。</p>
一整日，各家的姑娘们来来往往，冯晓随着二房的姑娘来时，忙着打听宋瑜的事，本想去湖心馆，人还没去，就被二房的姑娘给拽住：“你可莫害我，要是你闹出了乱子，我回家也得受罚，安份些罢。”</p>
冯晓恼道：“他未婚，我未嫁，怎么就不行了。”</p>
“任你说破了天去，我亦不会撒手。”</p>
冯家几个姑娘怕生出事来，添完了妆，便早早乘车离去，还硬将冯晓给拽上了马车。</p>
晋国府的人只作瞧不懂。</p>
冯晓在二门时，被两个冯家二房的姑娘拉扯着，嘴里大声唤着：“宋瑜！宋瑜，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宋瑜……”</p>
可二房离湖心馆太远了，那边根本听不见，任由冯晓声嘶力竭一副被棒打鸳鸯的模样，硬是被拉上了马车。</p>
三月初六，四更天，全福人就到了，先给素雪梳头，之后便是千斤。</p>
冯昭给素雪备了六千两银票，给千斤的是四千两，对于司马雷与素雪，她本就心生愧意，虽然早前前后后在司马家花费的银子亦有四万两，但这次却是给素雪的。</p>
司马家的聘礼备了二万两，是当初冯昭给司马雷的，这次只多不少会抬过来了，往后这些都是司马雷与素雪二人。</p>
吉时一到，素雪由宋瑜背上轿，千斤则由周淮背上了轿中，二人拜别晋国府，在长长的送亲队伍中前往婆家。</p>
巧芬立在冯昭的身边，不由得心下一阵酸涩，小师叔希望她快些嫁到谢家，可是谢家却以谢征仕途难料，必得高中方能迎娶巧芬。</p>
冯昭拉着巧芬的手，“你的亲事还得等一年，我先将你的嫁妆铺子挑一家出来，你拿着练练手，好或不好，往后都是你的。可得用心打点，现下不好，你就打点好，若是现在好，就让它变得更好。”</p>
在冯昭这儿，巧芬不如那三个，因冯昭守孝三年，巧芬在宫里陪赖晚、太后，但冯昭说了和照着二万两银子的例置备，这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已是一个天文数字。</p>
红霞近来亦在议亲，有白泽书院的寒门学子，亦有外地的耕读之家，但陶嬷嬷说她的亲事还不急，得慢慢相看。其实陶嬷嬷亦寻了周淮打听过提亲的人家，里头有几个甚是不错。</p>
宋瑜、周淮进入白泽书院甲班读书，腊月十二那日，白泽书院面对大周各地学子进行入院考核，录了五十名各地才子。宋瑜、周淮在冯昭的恶补之中，宋瑜得中第一，周淮得了第三名，二人是颜道长徒孙的消息传出，二人的名声大振。</p>
平日，二人住在白泽书院，每逢休沐日，会与几名先生、同窗齐聚晋国府湖心馆。宋瑜、周淮二人认识了不少朋友，与先生与同窗之间相处和睦，但能得他们看重的同窗不多，每个亦是二三个真心结交的好交，而先生们则是对晋国府湖心馆藏书室感兴趣。</p>
白泽书院藏书阁，当年便是禄国夫人、誉国夫人两代奇女子倾几十年之力建成，里头的藏书几十万册，听说原籍、真迹都在晋国府湖心馆。连白泽书院的山长、副山长亦说，前朝典籍令人收获良多。</p>
因湖心馆来人的增加，府里特为那边安排了好几个会读书识字的小厮照看，每日都严格按照规矩借阅，宋、周二人能借出去，但其他人只能在规定的阅室里看书，不能带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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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浣，晋国府名下的各地铺子管事、掌柜陆续云集皇城。</p>
百花庄的花嬷嬷带着数名花师、香师住进素心居。</p>
江南茶庄的茶管事带人住进晋国府前院客院。</p>
一时间，晋国府里热闹起来。</p>
四月初一，明园冯祠有祭祀活动，书院亦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祭祀之后会有示才活动。在藏书阁周围的凉亭里，各大才艺亭亦摆上书案。</p>
和六年前一样，这次的祭祀先拜儒门三圣，再拜冯祠冯梦溪先生，不同的是，这次的司礼官，儒门三圣则是由书院杨凤梧大先生担任；冯祠司礼官由冯吉担任。</p>
学子们与陶、余、谢等几家发现，这次穿着礼袍的不仅有冯昭，还有晋国府名下大小铺子的管事，亦有几个气质不俗的女子，冯祠两年前便在整改装修，谁也不知道现在里头是什么样儿，有好事的等着冯祠的祭祀开始。</p>
不同上一回，太原冯家来了人，这次参加祭祀的都是冯家新大房、二房的人，男子们清一色着礼袍，未婚的嫡女亦得穿上了礼袍。</p>
陶、余、谢三家亦挑了代表。</p>
吉日一到，杨凤梧领着先生、学子拜祭三圣，足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p>
冯昭给两个儿子施了个沉睡术，他们一直由陆妈妈、银花抱在怀里，整个过程不哭不闹，睡得香甜。</p>
和以前的一样，先是祭文，再献赋，再祭文，这般交叉进行，而能诵祭文、献赋都非寻常人。</p>
冯昭其间献赋一遍，之后便退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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