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杜文浩知道,之前把高鹏那几十担白银全都换成了用来烧的纸锭,而真金白银全都挑走了,杜文浩叫挑上来的那一担担银子实际上就是高鹏自己的。
这下高鹏手里没了银两,一众女子都站起身来,大失所望,当然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不过手里还有玉镯子。
她们又拿出玉镯仔细观察,一瞧之下不由叫了起来:“这玉镯哪里值千两银子,这是最普通的地摊卖的玉镯,一两银子都顶天了。”
这些姑娘可都是识货的,现在细细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全都是档次最差的那种玉,还有不少杂质。甚至有相当多的只是有少许的玉,好多都是石头切的,把这些玉镯全都砸向了高鹏,顿时把高鹏又砸得脑袋上鼓起好几个包。
他哭丧着脸抓起玉镯说道:“我这都是上好的玉。”
可是当他自己看清楚之后,才发现的确这些玉镯全都是档次最差的,真的连一两银子都不值,更别说上千两银子。
“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玉镯也变成这个样子了?”
杜文浩暗自偷笑,他把姑娘怀里的玉镯全都换成了劣质手镯。
一时间青楼骂声一片,高鹏实在没脸再呆下去了,抱头鼠窜的逃了。
杜文浩手指地上堆着的银子说道:“对了,我们龙少爷想给各位姑娘喝茶用,过来接着。”
姑娘们高兴坏了,只是一个人抱不了几锭,索性就提起裙摆往裙摆里兜着。一人都兜了一大兜,有几个分的不均的还吵了起来。龙少陵厉声呵斥,这才不敢在争吵。十二个金钗都捧着一大堆,排着跪在地上给龙少陵磕头,口中感谢不已。
龙少陵慌忙摆手,指着杜文浩说:“这是我兄弟赏的,不是我,给他磕头吧。”
那十二金钗又给杜文浩磕头,杜文浩摆摆手。
一时间热闹非凡,等到这十二金钗磕了头,欣喜地回去了。
杜文浩转过头微笑的瞧着墨玉说道:“墨玉姑娘视钱财如粪土,实在让人敬佩。不过我这人是个俗人,实在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刚才那高鹏许诺给手镯,居然谎骗姑娘们。但这主意还不错,正好我买了十个手镯,十全十美送姑娘,还请姑娘笑纳。”
说罢手一挥,龟公立刻拿了一个锦盒,装了十个极品手镯,当然就是原先他换走的那十二个中的十个。
锦盒在墨玉面前打开,即便墨玉视钱财如粪土,却还是经不住一愣,现在又拿出十个手镯,这出手的阔绰让墨玉起身认真福了一礼,说道:“多谢先生厚赐,感激不尽!”
随后墨玉开始施展才艺,江南水乡果然人才济济,尤其是这青楼女子更是色艺双全,这一晚当真是一个绝佳的精神大餐,很是大饱眼福。龙少陵特别开心,那几个书生更是对杜文浩敬佩之余又有几分敬畏。
能够用银子差点把人埋死的人谁不敬畏,何况他埋的还是杭州四大家族之一的贵公子高鹏,还用银子把高鹏打得跟猪头一样。杜文浩如此大手笔,连高鹏那种都敢踩着欺辱,绝对不是常人,偏偏又不知道他的来头。
老鸨是最善于结交各路人物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放着,所以赶紧吩咐挑了几样小吃一坛美酒到杜文浩他们屋里,老鸨陪笑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龙少陵在老鸨肩上拍了一巴掌,说道:“他你都不知道,真是笨蛋。我告诉你这是我好哥哥,生药铺的掌柜,买下吴岐黄老宅和生药铺的就是他,厉害吧。以前我还一直以为他没钱,现在才知道他钱多的要命,而且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还治好了何知县的女儿何倩,可惜何知县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给砍了头了,何倩被送回老家去了,不过这件事整个杭州很多人都知道。”
老鸨肩上被拍了一巴掌,痛的呲牙咧嘴的,却也不敢叫唤。杜文浩看在眼中,不由微微一动,说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怎么他随意的这一巴掌你都承受不住?”
老鸨苦着脸说道:“可不是吗,我这周身疼痛是老毛病,好些年了。以前还不怎么样,近两年越来越厉害,我估摸着再干不了就得回老家了。”
龙少陵哈哈笑道:“看你这人还不错,便宜你了。我兄弟医术如神的神医就在这,你还不赶紧向他求医还在等待何时,错过这村可没这店。”
老鸨赶紧陪着笑道:“那太好了,求杜先生给我看看吧!”
杜文浩也不推辞,拿过她的手诊脉又望舌,接着点头说道:“你这个是风湿痹症,一旦天晴下雨便周身疼痛难以入眠,没错吧?”
老鸨连连点头,心头着实有些震惊,杜文浩这样的人物显然并不需要为了巴结她而故意去了解她的病症来装神弄鬼,人家能够准确说出那就是真本事,十分高兴而又惶恐的说道:“是啊,还请杜先生给我开个方子吧。”
杜文浩点头说道:“你这种病痛是典型的封闭,就是像风一样全身游走,凡是周身游走的这种疼痛,我们都叫封闭。用疏肝健脾再加川朴石,蜈蚣,鸡血藤就能治好,吃三剂你这病就好了,没问题。”
说着当下写了一张方子,老鸨用了这方子果然只吃了三剂这病就彻底好了,那之后杜文浩再去青楼喝酒,老鸨都要过来亲自招呼。并送上几样精致小菜,一坛美酒表示感谢,逢人就说杜先生医术如神,治好了她十几年都没治好的风湿病症。
而两手空空换回来的高鹏的那些还剩下的银子和手镯,杜文浩交给徐华强,都拿去用作储备金来救济那些穷人和灾民。杜文浩估计以后这种银子少不了,所以准备弄一个类似于基金会的,把这些各种途径弄来的银两存进去。
杜文浩本以为高家会来找他的晦气,还等着高家的家主上门,没想到这件事却没了下文,高家好像压根就不在意这件事情的。又或者说那高鹏就好像不是高家的子孙似的,甚至都没有找人私下打听。
后来得知却原来高鹏回去之后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一个月待在家里哪都不能去,天天只能读四书五经。杜文浩得到这个消息,不由有些惊讶。想不到这高家家教如此,看来自己还是有些误会了,还以为高家跟其他三个家族一样,都是仗着自己有几个钱,仗势欺人的。
阳春三月春雨霏霏,杜文浩当然不会整天待在医馆里给人看病。看病只是一种消遣,虽说够治病救人,但他还是要花些时间来享受生活的。
这天眼看春雨兮兮,一时来了兴致,决定去寺庙逛逛。
在宋朝油勾栏瓦的地方杜文浩还是没什么兴趣了,反倒喜欢去一些幽静的地方放松一下。
不过他的提议倒让苏婉柔多了一些遐想,红着脸问他:“你带我去寺庙干嘛呀,烧香求子吗?”
杜文浩哈哈一笑说:“没错,去求求送子观音,看啥时候给咱们送个孩子呀!”
苏婉柔顿时羞红了脸,买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咱们俩的夫妻是假的。”
“你们苏家不是真的把你许给我了吗?”
“那也是假的,那是他们有求于你才故意这样的,你当真了?”
杜文浩瞧着她一张纯洁无瑕的你,实在不忍心跟她开这种玩笑,免得到时候小姑娘当真了会受伤的。
于是摇摇头说:“我在等你堂叔的信,上次给他写了封信,问他我娶你行不行,他还没回我信呢,等到他回信之后再说吧。”
“那他要不同意呢?”
“他敢不同意,回头拿酒灌死他。”
说不开这种玩笑怎么又说上了,暗自摇了摇头,便一脸真诚的说道:“说真的,如果你真心要跟我,咱们又对外宣称是夫妻了,所以等大胡子回信之后我会跟你父母商量看这事怎么办。”
苏婉柔微微摇头说:“都怪我,不该问你这些的。今天这么好的景色,最适合雨中漫步,后面的是风雨是彩虹由他去。”
杜文浩陪着苏婉柔来到了寺庙,他也就是感受一下这里的宁静。当然这种宁静不是指这个环境,而是指佛法本身带给人心灵上的慰藉,能够让他从日常的压力中缓解释放。
杜文浩他们来到大殿之上,苏婉柔上前跪拜上香祷告。杜文浩背着手,饶有趣味的瞧着两旁的佛像。他现在是上知天下知地,天地唯他独尊。
苏婉柔的旁边也有人跪着,是个妇人,她在低声祷告着,声音带着痛楚,有些含糊,大致能听得明白:“求佛祖让我找到名医治好我的喉咙,痛死我了。如果佛祖能够找到名医治好我的喉咙痛,我愿意让我夫君满足这郎中的任何需求。在整个杭州没有我夫君做不到的事,同时我也愿意给佛祖捐献一百两银子,用来重塑金身。”
听到这话,苏婉柔不禁一愣,心想这女人这么说,可见她丈夫应该是个有权有势的人。却不知是谁,口气好大呀,能满足郎中的任何要求,而且整个杭州还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她便微微侧头一瞧,那妇人果然穿得珠光宝气,眉宇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只是表情颇有几分痛苦,显然正在遭受病痛的折磨。
如果说这妇人说的是真的,她丈夫真有本事满足任何愿望,那有了这个靠山倒还真不错。爷爷和父亲他们只怕会对自己婚姻干涉,如果有这样一个后台撑腰,就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