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我们左等右等,愣是没看到凌云,但无论如何,时间一到,我们必须上岛,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我们已经抓到那和尚了,他也承认凌云拿走了密函,我们这才开启机关的,凌云不可能出事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早就计划好,凌云装病,却暗地里设好陷阱埋伏在附近,我们几个假装上岛,引出潜在的那个人。后来果然有个和尚出现,装疯卖傻,试图混上岛去,这和尚武功高强,可其程度似乎达不到投镖之人的水平,可见和尚背后另有其人,也许是人,也许是个强大的组织。后来和尚逃走,凌云抢到密函,有了密函,便可推测出幕后指使之人,和尚走投无路,被我们逮个正着。
“兴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以粉盈的武功,应该能保护好自己的。”李逍遥说。
“西月云母没到手,就算粉盈落入奸人之手,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湘剑看起来也不担心,倒反分析得头头是道,“只怕更艰险的在岛上呢,我们打起精神来,上岛吧。”
我说他怎么可能不关心人家,原来是替人家高兴,可以偷懒不干活,又可以躲过一劫了。我在心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岛上气根丛生,莺啼燕舞,头顶枝繁叶茂,俨然一把巨大的绿色遮阳伞,把阳光严严实实挡住,走进林中,不仅阴暗潮湿,而且满是荆棘,一条条小路蜿蜒曲折,看不见头,全让荆棘给挡住了。
我们走了半天,却还是徘徊在远处,找不到出路,实在是累得精疲力尽,热汗涔涔了。
“不行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李逍遥累成一滩烂泥,整个人靠到了树边休息,却不想头顶一只猴子跳过,对准他的头顶撒了泡尿。
李逍遥那时正仰头乘凉,不曾想过祸从天降,郁闷至极,张口便骂骂咧咧,全然不顾他“斯文公子”的形象了。
就在李逍遥埋怨老天不公的同时,一大群猴子蜂拥而来,一起对我们撒尿,大家左躲右闪,生怕自己中招,当时那个情景,一群武林高手抱头鼠窜,躲避猴尿,委实滑稽可笑。
我存心想整湘剑,让他也尝尝猴尿的滋味,便趁他不注意伸脚绊倒他,同时一颗石头打到他正头顶那只猴子的屁股上,湘剑一个踉跄,却是及时站稳了脚,还不忘一手拉住我,把我箍在他身边,一副要和我“同归于尽”的样子。我心中诧异,奈何他力气大得很,我实在无法挣脱。好你个湘剑,枉你一副清高正义的样子,竟然如此小肚鸡肠,心胸狭隘,下地狱还不忘拉个垫背的!我狠狠瞪着他,气得一句话也骂不出来,而湘剑却促狭地看着我发笑。
有水漫天铺洒而来,我蓦然睁大眼睛,实在不敢相信我一世英名,竟会载得如此狼狈猥琐!忽然,湘剑运气,我的裙摆被吹得飞舞,只见那泡猴尿改变了方向,不偏不倚打到李逍遥脸上。李逍遥满身骚臭,狼狈不堪。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湘剑,他分明是故意的!
湘剑奸计得逞,得意地对我眨眨眼睛,仿佛用眼神告诉我,他活该!
遭遇此劫后,我们往回走,想退到湖边清洗清洗,却不曾想来路已经不见了,我们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走。
我们尝试了许多办法,比如说用指南针,用火,使光朝一个方向照射,最后我们愣是从岛的一边跑到了另一半,却还是云里雾里,摸不清岛上的真实地形,西月云母在哪里更是毫无头绪。
就这样,我们在岛上住石洞,睡草堆,愣是呆了五天,一切波澜平静。
这天中午,我们正休息,李逍遥杀鱼,不想笨手笨脚的划到自己的手指,血滴到旁边的气根上,那气根却忽然动了起来,缠绕着向我们袭来,我们大惊,忙拔出剑来应付,奈何这些砍了还长,而且越长越凶。
这些气根可以说是刀枪不入,肆无忌惮,我应付了一会,再回头时,何晴晴和李逍遥竟然不见了!我连连抬眼看去,发现湘剑还在,连忙向他靠近,他也想向我这边跑来,突然,湘剑目光一紧,向我大喊一声“小心后面!”,我往后看去,只见后一米处的地面一根气根冲天而起,向我袭来,我想躲时却已来不及,身体被气根紧紧缠住身体,一道抛物线甩着挂到空中。
湘剑大喊一声“晨儿”,声音沙哑中带些颤抖。我只感觉周围景物快速移动,头顶枝叶缠绕的“大伞”瞬间放大,居高临下再看湘剑时,我看到他白衣飘飘,手中持剑,对着那根气根手忙脚乱,而那些气根针对他几乎布下天罗地网,让他始终难以靠近,有几次湘剑忙中生乱,让那气根打倒在地,我心中未免有些为他担心。
没多久,我发现我更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小命,缠住我身体的东西越来越紧,我用手怎么掰也掰不开,虽明知徒然,难受之际还是想做些挣扎,挥手乱打一气。慢慢的,我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五脏六腑仿佛要被揉碎一般,胸口闷闷的提不上气来,忽地口中一甜,有血丝顺着口角流下来,滴到那气根上,那气根猛的一松,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如石头一般掉了下来。
恍惚中湘剑接住了我,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我睁了睁眼皮,看到气根已经都缩回去了,湘剑衣服也破了几块,眼中含着泪光,看到我睁眼,欣喜地抱紧我,好像害怕我从他手中飞走似的。
湘剑替我运了回功,而我幸而只是被勒了一小会,受了点小伤,缓过气来后已觉得好多了。
“晴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不安地呢喃。
湘剑也叹了口气,只是握紧我的手以示安慰。
这时前边开出一条幽深的小径,看起来气氛悠远而诡异,我和湘剑对视一眼,湘剑扶着我慢慢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