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唱一段。”王姆姆说道。
“对,唱一段。”王伯等人都说到。
唱?成吧,唱就唱吧,以前几大爱好里,音乐是其中之一,戏曲、流行歌曲、民歌、民谣等都有所涉猎,还拿过省里戏曲比赛业余组冠军。
只是唱什么好呢?报花名、道花名、还有倒着唱的倒花名、东北的十唱裙钗女之类的,都难免出现后世人物。有没有这个时代或许就有的呢?张思远好一阵琢磨,“有了,紫竹调!《紫竹调》有众多版本,以前自己听的普通话版,是杨迎老师演唱的,可以搬运过来。恩,试着再改改,改成本地方言版。恩,就这么着。”
张思远于是说道:“我有一首歌,你们听听看。
“紫竹开花七月天,小妹妹呀采花走得欢。
手拿紫竹篮,身穿紫竹衫。美丽的紫竹花戴胸前。
采了一山又一山,好像彩蝶飞花间。采了一山又一山,好像彩蝶飞花间。”
歌曲不长,张思远很快唱完,王伯夫妇等人觉得这歌调子好听,就是外地音多了些。
这其实是张思远唱时带了些普通话发音。
“紫竹开花七月天,小妹妹呀采花走得欢。
手拿紫竹篮,身穿紫竹衫……”
张思远又再唱了一遍,不过,这一次往本地方言上靠的更近。
王伯夫妇等人这回听得如痴如醉,感觉要绕梁三日了。
“这调子我好像有点听过。”王姆姆说道。
“是吗?那姆姆想想,想起来,也唱给我们听听。”张思远说道。心想,这紫竹调源头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广泛传播于苏南、上海、浙江大部、皖南等地,几百年甚至一千年过去了,初唐这个年代一些人会这调很正常。不过我唱的这个版本,可是后世不断完善的结果。而配乐的原版,那更是游鱼出听了。
“我唱就算了,还是你唱好听。还有没有?再来一个?”王姆姆说道。
张思远想了想,说道:“行,我就再来一段。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张思远唱了一首春秋时期创作的民歌《越人歌》。
《越人歌》和楚国的其他民间诗歌一起成为《楚辞》的艺术源头,是中国最早的译诗,其中“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一句最为经典。
张思远唱完后,平场子上暂时一片安静。
王家人没完全听懂,毕竟他们都是识字不多甚至不识字的农民。
大师显然是听懂了,不过像是在品味中。
过了一会儿,大师说道:“思远这曲调唱的好,比别人唱的好听。”
王伯夫妇听大师说好,也就不评论了。
“大师,你听过别人唱吗?”
“小时候听过。不过,没你唱得好听。”
“三郎,你什么时候学这歌的?我怎么都没听过,也听不懂说的是啥。”王二柱问道。
“去县城时,听别人吟诵了这歌。我就琢磨着,给这歌编个曲调。”张思远胡扯道。反正也没办法告诉你,后世编唱了这首两千多年前的民歌。
这首民歌多人演唱过。其中由刘青作曲,演唱的版本更具有民歌传统风味。
连续两晚唱民歌,提醒了张思远,让他有了一个路子:既然通过“发明创造”这种技术途径改善生活,还需要观察和思考,那么先唱些民歌老调,说些鼓书评书,也是可以赚点外快,改善一下生活的。
何况,说鼓书,唱小戏,除了时间成本,没什么其他成本啊。
甚至说,自己提前唱了后世经典的戏曲歌谣,只要歌词与曲谱没有被记录并保存下去,历史也终将遗忘,从而不抢了“后人”的著作权。
典型案例,是诗经、乐府诗到宋词,都是能唱的,但其原始曲谱,因为战争、动乱、保存、遗失等原因,都失传了。
而那些只是口头相传,最终在历史长河里出现,后来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民歌,那就更多了。
次日清晨,张思远认真仔细地做了一大一小的两副快板——只是他没想到的,快板是宋代贫民演唱的“莲花落”而演变发展成的,这等于提前问世了——后世知识量太大了,谁能全部知晓和掌握?
“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
我夸一夸,这个传统美食——狗不理包子(音za)。
这个狗不理包子,它究竟好在哪?
它是薄皮儿、大馅儿、十八个褶儿,就像一朵花。
……”
张思远拿冯巩郭冬临老师相声里的段子试唱了下,看看快板的音质、手感和自己的水平。
下午,张思远又去了龙窝河潭。一边等龙涡再现,一边熟悉和提高快板水平。张思远以前了解快板,要么是电视上,要么是看民间艺人说鼓书,自己还真没有打过。所以快板的技术,是需要在摸索中去提高。
接下来两日,清晨跑步打拳,上午读书,下午蹲守龙窝河潭并练快板,晚间则说点顺口溜或段子,唱点老民歌。
练习了两日快板后,到了晚间乘凉时刻,张思远敲起陶瓷器,打起快板,唱起《两个新妇夸婆家》唱段。
《两个新妇夸婆家》是讽刺性的小戏,说的是两个都是定亲但未完婚的姐妹,比拼起婆家。姐说我婆家朝东建,妹说我婆家朝西向;姐说我婆家有三百亩地,妹说我婆家有五百亩田;姐说我婆家有七进屋,妹说婆家有九进房……两人一直比拼婆家富有,最后直到姐说我今天可以过门喜,妹说我明天可以抱娃娃。然后姐姐开始批评妹妹,只能今天过门喜,哪能明天就抱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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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远遗憾配乐不是二胡。张思远清楚二胡历史,这个时点,二胡,更准确的说是胡琴都还没有普及。别说在街上,就是在大唐京都长安,也买不到二胡。而且,此时的胡琴是弹拨的,而不是后世二胡那样拉弦的。
又一日上午,张思远在大师屋内阅读儒家书籍,展开到以前已经学过的《秦风·蒹葭》,忽然想起,网上有个《诗经·蒹葭》上古音吟唱的视频,蛮好听的。而且这诗后世也有很多改编版。《诗经》中的所有诗,本身就是歌谣雅乐,都是可以唱出来的。不知道大师会不会唱,就问大师道:“大师,诗经里的诗您会唱吗?”
“会一些。”大师说道。
“那您能唱一段吗?”
大师看到张思远手上帛书上展开的是《蒹葭》,清了清嗓子唱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噫?很好听啊。张思远听后感叹,你这么一唱,邓丽君版的《在水一方》我也不宜拿出了,否则会有比拼之感。
“想不到大师您唱的这么好听。”张思远真心夸道。
大师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几天唱的歌谣,虽然旋律不错,但总体不够高雅。”
啥?不够高雅?大俗即为大雅!老百姓爱唱爱听,就是雅——黄歌除外。接受过马列主义教育的张思远,是不能同意大师意见的。当然,这话只是心里说。
“大师,我这儿有一些段子,你可想听听?”
“哦?你且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