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群鬼,鬼身黯淡,魂魄忽明忽暗,随时有覆灭的迹象。
徐念白望去,更有面部扭曲者,显然是遭受接连的摧残,要化身怨煞了!
“先前说什么第七波,难道就是一遍遍的屠杀、折磨?最后致其魂魄化为怨煞,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徐念白心中思忖。
但是这些魂魄是怎么死而复生的?让他想不通。
况且他又不是科班出身的正经道士,对于这种情况难免有些束手无策。
“还以为你这道人有何本事,不料也这般无能!”
徐念白侧过头,就见刘河从阴暗处冒出身,不复之前的客套,反而满脸的鄙夷不屑,显然之前的一切都是在试探徐念白。
他拍拍手,从他身后又接连出来他的那些手下,皆是手持枪戟,笑嘻嘻盯着徐念白。
就好似在注视着一块肥美的肉食。
徐念白心中所想得到证实,凝目看去。
刘河及身边的那些兵丁,个个眼露绿光,恰如豺狼,浑身泛出黑雾,展露凶神恶煞的本相。
不是凡人士兵,乃阴曹鬼卒尔。
徐念白快速在他们和群鬼之间扫了眼,早在发现他们没影子那刻起,他就已经猜到了。
“这鬼杀鬼,我倒还是头一回见,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为首的刘河咧嘴一笑,露出森森利齿:“想知道啊,等会被我们吃掉后,你自然会知晓!动手!”
言罢,一声怒喝,他提着长刀已然扑来。
说实话,徐念白心底也是打着鼓的,他还是首次一次性面临这么多敌对,心中犹豫间,手上动作不免就慢了几分。
刘河暗自一笑,心道这牛鼻子果真不是什么高人,正好挖了心肝拘他魂魄,若是再将其折磨成怨煞,那化成的实力岂是那些普通村民可比的....
“锵!”
刀刃之间的碰撞溅点火花,徐念白被逼的退后一步,拉开了双方的距离。
他犹豫不得,周遭已是被那些鬼卒围了上来,毕竟生前本就是老兵,虽不晓得为何死后还能在此,徐念白自是不敢放松警惕。
他原先就是个普通人,全是借着黄皮纸的赐予,如同醍醐灌顶强行提升了武艺,本质上对于真正的厮杀,经验还是有所欠缺。
他目中一凛,不断地扫视着眼前鬼卒,祈求能够寻到一丝破绽。然而对方更像是训练有素的老兵,行动之间相互配合,不露出一丝马脚。
徐念白握紧刀柄,好在由现代工艺打造的长刀锋锐无比,他握在手心横在身前,全神贯注。
鬼卒们压了上来,其中一个拿着长戟朝徐念白径直捅来,被后者侧身躲过,只刺下一小块衣角。
徐念白正要挥刀,身侧陡然又冒出一抹刀光,直取他的后脖颈。
关键时刻,他一缩脑袋俯下身躯躲过这一刀,以单掌撑地,双腿并拢踹在了那鬼卒的腹部,再借着力道一跃而出,手中长刀刺下,锁住了一名鬼卒的咽喉。
“嗤!”
浓郁的黑气自后者喉部冒出,很像烫水浇到了发红的钢铁上,遇到高温急速蒸发。
刀尖没入了鬼卒咽喉,徐念白手臂横向用力,硬生生把那鬼卒的脑壳抹了下来,化作黑烟弥漫在场中,只余下颈部空荡荡的黑甲沉沉摔在地上。
“老五!”
“扒了他的皮!”
刘河凄厉的嘶吼不断响彻,黝黑的煞气从肩头冒出,挥舞泛着绿光的刀飞身撞来。
徐念白躲避不及,只能将刀横在胸前,硬生生吃了这一下,震得他手臂发麻,微微颤抖。
他忽的想起初入此方世界时,斩过的那只被老道称之为“夜叉”的恶鬼,当时自己就是靠着那柄特制板斧斩下其颅骨。心中不免有些可惜自己不会制作符水,要不然往刀刃上一抹,砍这几个鬼卒还不是轻而易举。
由于刘河莽撞冲来,鬼卒们原本的阵型已被打乱,徐念白翻起身抓住空隙长驱直入,手提刀柄散出刀罡猎猎作响。
他谨慎地避开朝他劈来的刀戟,刀罡犹如剑气纵横于小小祠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斩鬼卒。
长刀在他手中飞舞,刺、撩、劈、掠,起起伏伏。
“哗啦!”
随着甲胄沉沉坠地,徐念白提刀回掠,目光扫向最后一人,脸色苍白的刘河。
后者手里却多了个铜铃,随着他猛地一晃,周边那些群鬼霎时面露痛苦,张口惊叫,而魂体被尽数吸入那铜铃之中,尖锐的叫声更胜鬼哭狼嚎,叫人不寒而栗。
传入徐念白耳中,便如同道道魔音,使得他头晕目眩,浑身发麻,全身骨骼都战栗起来,差点握不住手里的兵刃。
刘河铁青着脸,面目狰狞放声大笑,手上铜铃摇晃不止,但他身体也挪动不得半分,好似每摇一下铃,就更加吃力几分。
“来啊!牛鼻子不是很能打吗,过来砍老子啊!”
耳边刘河放肆的笑声肆虐着,正当徐念白头痛欲裂,脚下忍不住打颤时。
忽的,怀里溢出一股暖意,直达四肢百骸,顷刻间,他的意识清醒过来。
是黄皮纸发威了...怎么不早点出来....徐念白心头吐槽,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停留,抡起长刀狠狠劈下。
“怎么...可能....”
脑海里疑惑的念头一闪而逝,刘河看见了自己原先站着的位置,一个身穿甲胄的身影,脖颈处空空荡荡,手中却还在晃着铜铃。
直到....铠甲散落下来,无数黑雾冒出,铜铃摔落在地,紧接着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徐念白蹲下身吐出一口浊气,脚边是散落的甲胄,七零八落的刀戟。
等到黑雾散尽他回过头来,正疑惑着那群村民的魂魄怎的忽然不见时,眸光一瞥,看见了甲胄旁静静躺着个青铜摇铃,方才让他头痛欲裂的正是此物。
他拿起来试着轻轻晃了一下,结果没有任何反应。
那些魂魄好像是被它吸进去了...摇起来没反应?还是说对摇铃人没作用...徐念白心头暗想。
将铜铃收起来,他提上佩刀,连夜出了这片村落。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走了一夜山路的徐念白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不由得额间出汗。
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村口,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看着插在路旁的那块朽木,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回头路是走不了了,他轻车熟路地来到村子里,身后猛然炸响一道熟悉的声音。
“哪里来的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