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的生机与死气
晚上，牧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好像变成了一颗草，浑浑噩噩经历了千百年后，突然有一天，乌云当空，万里无光，在极致的压抑下，迎来了道道天雷。
过于逼真的梦境，让牧生好像亲身经历一般，而随着天雷的临近，似乎下一刻牧生就要葬身在这雷霆之中。
天雷击打着地面，产生巨大的轰鸣，而牧生也终于从梦中醒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此时虽是夏天，但夜里却有些凉，清醒后的牧生再无睡意，随手披了件破旧的袍子，便走出了房屋。
微风飒飒，夹杂着些许清凉，让被噩梦惊醒后的牧生，散去了几分不安。
牧生来到院中，习惯性的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墩上，平复心情。
聂云不在的这些年，每当有所疑惑，或不知所措时，牧生总喜欢坐在这里，静静的思考问题，就好像母亲一直在陪伴着自己。
奇怪的梦和突然变协调的四肢，让牧生总感觉怪怪的。
疑惑中，牧生不经意间触碰到身后的槐树，在接触的瞬间，和白天时一样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次牧生能够清楚的感知到树中那若有若无的生机，就好像自己就是树的一部分。
只是老槐树的生机比白天那棵树弱了许多，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好像随时都会断掉的样子。
除此之外，在老槐树体内，牧生还察觉到一股浓郁的死气，虽然不知道死气是什么，但牧生却本能的用它形容自己的感觉。
院中的老槐树，这几年一直便是半死不活的，而现在牧生明白，老槐树要死了，所以才产生的这些死气。
好奇下，牧生尝试着牵引槐树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生机，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他意念的驱动下，那股生机竟然真的被他调动，并向着他右手流去。
这突然的一幕让牧生惊呆了，只是牧生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可以想象，没了这缕生机，老槐树估计马上就死了。
牧生马上松开手，中断了对那缕生机的牵引，因为没有了牧生意念的驱动，那股生机便又重新回到老槐树体内。
牧生虽然心中疑虑，但止不住心中的好奇，便跌跌拌拌的走出了院落，朝着门前的几颗黄杨走去。
牧生想要再次尝试，果然在接触到黄杨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而在牧生的感知中，这棵黄杨树内的生机，明显比院中老槐树旺盛。
牧生试着牵引那股生机，如先前一样，顺着牧生的牵引而游走，并且有丝丝生机进入牧生手臂中。
然而当黄杨树内的生机进入牧生手臂的一瞬间，牧生便感觉自己的手臂好像就要变成木头了。
一惊之下，牧生断开了与黄杨树的接触，而那缕生机来不及回归树体，则便留在了牧生的体内。
查看着自己木头一般的手臂，牧生在经历了一阵惊慌之后，再次将手触摸到黄杨，然后尝试引导，将这缕生机引出体外。
让牧生放心的是，在他的牵引下，这缕生机又回到黄杨树内，而随着黄杨生机的牧生的手臂也恢复了正常。
“那缕生机好像就是树的生命，老槐树因为快死了，所以生机也就少，而这颗黄杨树因为生长旺盛，所以生机也就多。”经过几次尝试，牧生心里也有了猜测。
“如果把黄杨的生机注入老槐树会怎样呢。”牧生心里好奇，便再次将黄杨树一小部分生机引出，回到院中注入到老槐树中。
在牧生的感知中，黄杨的生机，很容易便融入了老槐树那本就若有若无的生机中，而随着生机的增多，老槐树体内的死气似乎也有所减少。
感受着树中生机的增加，牧生心情很愉悦，老槐树好像暂时不会死了。
自从牧生有记忆，这个老槐树便一直存在，前几年多多少少还有些树叶，夏天的时候还能提供阴凉，而小的时候，牧生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老槐树下，听母亲讲故事。
后来母亲走了，牧生却留下了这个习惯，每当不开心的时候，便会一个人做在树下静静的发呆，而在老槐树的枝干上还有一个秋千，那是牧紫苼最长待的地方。
所以不论牧生还是牧紫苼，对老槐树都有着比较深的感情，在得知老槐树快要死的消息时，牧生还暗暗伤心了好几天，而现在似乎有了拯救老槐树的方法，牧生心里自然很是开心。
“哥，你干嘛呢，起这么早。”在牧生还在想着是不是再试试时，紫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原来此时天已经亮了，而在天亮的那一刻，牧生的双目也恢复了视力。
只是牧生虽然恢复了视力，但此时牧紫苼却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和牧生的情况不同，牧紫苼每到晚上视力便会变好，而白天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牧生也曾询问过其他人，但无人能解释这一奇怪的现象，时间久了，牧生便也只能放在心底。
牧生现在的愿望之一便是给牧紫苼治好眼睛，因为白天看不到东西，牧紫苼在村子里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晚上虽然能看到东西，但天黑后，村里的孩子往往也都各自回家了，没有人同牧紫苼玩耍。
“没事儿，刚才做了个怪梦睡不着了。”牧生也不知道怎么给牧紫苼形容这种奇怪的感觉，便转移了话题。
“你再去睡会儿，柴刀钝了，我去磨磨，吃饭时叫你。”此时已经天亮，牧生也该为这新的一天做努力了。
“哦…”牧紫苼似乎还有些迷糊，便回屋继续睡。
“笙儿，我估计长生哥下午就该来了，我早去早回，中午就不回来了，另外我把午饭给你放锅里了，要记得吃啊。”吃过早饭牧生说道。
“嗯，你把午饭也带着”。
……
牧生砍柴的地点，是在村子外的一座小山上，那里都是野生野长的灌木和丛林。
牧生砍柴的对象主要是灌木和一些朽木，因为力气小，每天砍到的不多，这也是牧生二人独立生活后的主要收入来源。
由于早上离奇的经历，今天砍柴时，牧生有些心不在焉。
那种能够转移植物生机的能力让他有一点担忧，自己从小到大便一直有一些奇怪。
先是自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学会走路，再是每到晚上自己几乎瞎了的双眼，再加上晚上的梦和这奇怪的能力，总让牧生忍不住多想。
“算了，为了不让笙儿担心，还是不告诉她了。”牧生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加快了砍柴的速度。
今天，牧生想要早点回家，因为今天是牧紫苼的九岁生日，而且牧长生也会来。
吃过午饭，因为要去给牧紫苼准备惊喜，牧生便不再继续，将砍好的柴背到背上，再次来到昨天的那棵大树附近。
在树下的一片草丛中，牧生找到了自己准备的鸟笼，而鸟笼内则是一只七彩的怪鸟。
怪鸟像是山雀，但又不是山雀，牧生虽然从小在山林内长大，但也认不出这是什么鸟。
这只七彩怪鸟，是牧生前两天无意中发现的，当时这只山雀受了挺重的伤，牧生就想着试试的心态，找些草药给这只山雀包扎了一下。
过了两天后，没想到真的的把它救活了，看着怪鸟长的喜庆，牧生就想着送给牧紫苼，当做生日礼物。
想到牧紫苼，牧生又多出了些忧虑，牧紫苼从小身子就弱，这两年更差了，尤其是冬天不能受一点风寒，不然就会大病不起。
牧生每天除了砍柴，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去山里采药了，虽然看不起大夫，但从村长那里也学到了些滋补的药方，去山里采些药材，合用的不合用的都交给村长处理，然后打包后给牧紫苼服下。
村长是整个村子里唯一懂些医术的人，但对于牧紫苼这种先天虚弱却是无能为力，只能开出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方，而且这两年来，药效越来越差了。
每次想到这，牧生都忍不住叹息，只恨自己太无力，小小少年便已经皱了眉头。
之所以想到送给牧紫苼这只怪鸟，是因为牧紫苼眼睛的缘故，导致她平时几乎没有玩耍的朋友，牧生不想她太过孤单，便准备这只怪鸟给她解解闷。
“既然来了，今天一定要吃到鸟蛋。”牧生看来看树上的鸟窝，砸了咂嘴说道。
因为身体更加灵活，这次三下五除二的就爬到了树顶，经过一番折腾，终于让牧生‘恶毒’的想法如愿以偿，收起鸟蛋和鸟笼，背上砍的柴屁颠屁颠的回家去了。
“小安，回来了，长生小子来了。”刚走进村子，村头的婶婶说道。
“嗯嗯，我这就回家。”听到牧长生已经来到的消息，牧生更加兴奋，来不及将柴送到村长家，便飞快的跑回家去。
“小安回来了，又留笙儿一个人在家。”刚进家门就听到牧长生的训斥。
“长生哥，我自己在家挺好的，你别怪我哥”，牧生还没开口，紫苼就解释道。
“嗯嗯、嗯嗯。”看着一桌子的点心，口水都留下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牧长生的训斥。
“看你那馋样儿，没你的份，都是给笙儿卖的。”牧长生没好气的说道。
“我也没想吃啊。”牧生咽了口口水道，说着视线也没离开过点心。
“好了，今天是笙儿生日，等会少不了你的。”看着牧生的样子，牧长生有些好笑的说道。
“嘿嘿…”牧生也不尴尬，笑着放下背上的柴和鸟笼，以及小心翼翼揣着的鸟蛋，坐到桌子旁。
“洗手去，看你那脏乎乎的样儿，又去掏鸟窝了？”
“哪有，去给笙儿准备礼物去了。”然后回过头对牧紫苼说道：“一会儿给你，可好看了，七彩的山雀。”
“哥，你又胡说，山雀哪有七彩的。”
“就是山雀，我就是在山雀窝下捡的…”发现说漏了嘴，牧生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还说没去掏鸟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