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的地方是一个茶楼,牧生二人来到时,茶楼已经坐满了人,而潇玥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等待牧长生,看到他们到来,很是欢喜。
“你们来了,快坐,马上就要开始了。”潇玥此刻显然有些兴奋。
“潇玥嫂子,一会儿要讲什么啊。”牧生有些好奇的问道。
“叫姐姐,讲的是李少卿的事迹,这可是我们的大英雄。”潇玥点点了牧生的额头说道。
“李少卿是谁啊,还有我们来到时候,有人猜字谜,说什么何人经商出远门,河水奔流什么的,嫂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字吗。”牧生已经认定潇玥做嫂子,说什么也不改口了。
“嗯,应该是‘可’字,‘何’将‘人’去掉,‘河’将‘水’去掉,都是‘可’字,至于李少卿,一会儿听完就知道了。”对于牧生的称呼,潇玥也不在去纠正。
“嫂子你真厉害,刚才那位哥哥猜了好久都没猜到呢。”在牧生和未来嫂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的时候,说书开始了。
只听“啪”的一声,醒木敲响桌面,周围立刻静了下来,只听说书人悠悠讲到:
“漠南少年郎,举世亦无双;红颜多痴情,白衣误人良;识君通天路,生死一战随;天悲九州荡,宵小乱十方;陌上君子怒,弃笔马上鞍;白首负红尘,红装执剑人;莲花九瓣开,星魂耀九州;胆丧剑红妆,天机第一人;红霞越天际,拂袖易安生;命书天下势,十年日月息;威震八方怒,百死无生回;破晓黎明夜,世无李少卿;十万生死迫,赴宴素衣红;浴血百战死,三尺锐无双;天罚生死禁,俯首送君行;剑折云梦湖,不负此生行;人生唯憾事,未曾巫山行;七尺许黎明,负卿践来生;人亡骨不散,魂游天地间;民安丰五谷,化尘笑九泉。”
这个故事讲的是八百年前,漠南的一白发少年,名为李少卿,盛世容颜举世无双,有无数红颜佳人为其痴情,往往是一眼误终生。
在世界的尽头有一条通天路,只要闯的过通天路便可为仙,李少卿在闯关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姓君的闯关人,二人大战进行了三天三夜,仍不分胜负。
那一战两人战的都很尽兴,事后两人便成了挚友,把酒言欢,好不潇洒自在。
但好景不长,在他们生活的地方战火四起,天下动荡,外有敌人入侵,内有宵小霍乱十方,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见此君天行勃然大怒,于是便出手平定霍乱。
李少卿在辞别君天行后,便回到了其生活的地方,据说那里有着八千里枫林,是人间最美的地方,而李少卿也在返回的途中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二人十分恩爱,一直到婚礼这天,传来君天行身临险境的消息,李少卿顾不得婚礼,白发红装一人一剑进入乱世。
据说每当李少卿出剑之时,从其脚下便会出现一朵巨大的莲花,细数莲花花开九瓣,而每次莲花开,都会血流满地,闯出了偌大的名声,而李少卿所执之剑‘星魂’,也为世人所知。
李少卿一人一剑从漠南杀到天北,直到救出君天行,而他所过之处,尽皆血溅三尺,鲜血染红的大地,宛如天上的红霞从漠南染到天北,所过之处敌人闻风丧胆,因此李少卿便被称之为天下第一人。
李少卿的出现影响了天下大势,于是敌人精锐尽出,围杀李少卿,当时己方的战力远不及敌人,而李少卿便用自己作饵,斩杀敌人精锐,牵引了绝大多数敌人的战力,换来了十年的喘息之机,而君天行也利用这十年的时间休养生息,积攒了足以同敌人对抗的实力。
因为整整追杀了十年,都未击杀李少卿,加上君天行的崛起,让敌人异常震怒,于是以一城百姓的生命为要挟,逼迫李少卿进行决战,世人皆知李少卿此战必死无疑,但这场持续了十年的大战也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李少卿的这一战已经成了这场大战的胜负手,所以李少卿明知是死,也不得不参战。
那一战李少卿仍身穿红衣,全城百姓为其送行,所执三尺青锋所向披靡,锐不可当,并用生命做引,将敌人离开此城。
最终决战于神女峰上,至此李少卿的使命便已完成,这场大战胜了,因为长剑‘星魂’断于此战,李少卿便在无战意,看着巍巍然的神女峰,满眼柔情,因为这里是李少卿和心爱姑娘相遇的地方。
神女峰成了李少卿的埋骨之地,在李少卿身死的那一晚,神女峰上一夜之间出现了一个巨大湖泊,据说是李少卿心爱的姑娘眼泪所流,此湖云气缭绕,在接近于天的地方,因此被命名为‘云霄天梦湖’,此战被称为‘云梦湖之战’,为世人所知。
李少卿这一生未负任何人,却唯独负了最爱的人,负了诺言,只是为了这个天下。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无需说书人的刻意渲染,便很容易引人入胜,牧生在听完之后也久久未曾回过神来,李少卿的一生可敬、可叹、可悲、可怜,他应该被人歌颂,流芳百世。
牧生沉迷于此,直到牧长生将之叫醒,此时时间还早,牧长生和潇玥和牧生诉说着街上所见所闻。
街道两旁有对烟花的赞美,有对踩高跷、舞狮子的叫好,还有对街边美食品尝不完的遗憾,最后牧生三人各买了一个莲花花灯,写上祝福,放到河里,顺着流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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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牧生很开心,虽然晚上看不到东西,但牧生把听到的闻到的都记了下来,打算回到家讲给紫苼听。
回到牧家大院已经很晚了,因为明天还要赶路,便在不舍中睡去。
冷月高挂枝梢,寒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呼呼直响,只是在宁静的月色下,世人是否有梦。
第二天天亮,牧生背着比来时还要大的包袱,返回牧云村,牧长生曾多次劝说租个马车回去,却都被牧生拒绝了,独自回去。
回去的路上虽然负重多了,但路线已经清楚,不用再浪费时间去问,所以回去的时间比来时还要快上一些。
夕阳西下,牧云村的村口,此时正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因为知道牧生今天回来,早就在村口等着了。
牧紫苼一手扯着牧小花的手,一手抱着小七,因病痛折磨而微微发白的小脸,此时却充满了期待。
“安生哥,你回来了。”看到牧生,牧小花喊道。
“哥,你回来了。”终于等到牧生,牧紫苼开心的说道。
“笙儿,小花,走,回家”待牧生走近,拍了拍牧紫苼和牧小花的小脑袋说道。
“给我买糖葫芦了吗。”牧小花兴奋的喊道。
“到家了再给你们看。”外面还比较冷,看着脸蛋被冻的红补补的两个小姑娘,牧生有些心疼的说道。
来来回回总计四天,这是牧生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回到家中,房屋虽然破旧,但牧生依旧感觉很温暖。
耐不住牧小花的纠缠,刚回到家,牧生就给了二人一人一串糖葫芦,牧小花生性活泼,得了糖葫芦便开心的不得了,如果不是天太晚了,恐怕非得去村里炫耀炫耀。
牧紫苼比牧小花大了几岁,原本性子就安静,便由着牧小花闹腾,安安静静的看着牧生,心里也就满足了。
想到牧生赶了一天路,牧紫苼早就准备好了晚饭,闷好的白米饭,两个小菜,自从牧生开始卖竹伞维持生计,家里便有余粮,不在像以前那样只能吃一些杂粮。
饭桌上,牧生将剩下的鸡蛋和鸡腿热热分给牧紫苼和牧小花,讲述这两天在黄石镇的所见所闻。
两人听的都格外认真,当讲到牧长生大婚,大家一起去黄石镇时,都开心的不得了,牧紫苼开心的是自己也能去黄石镇看看,牧小花开心的可能是能吃更多的好吃的吧。
讲到灯会时,两人都忍不住想要去逛逛,即使平时都比较安静的牧紫苼,这时候也忍不住问了许多问题。
“哥,我也想出去看看。”牧紫苼不经意间说道。
虽然牧紫苼说的很随意,但牧生明白,她真的很希望出去看看。
牧紫苼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出过牧云村,加上眼睛不便,平时很少有玩伴,对于外面的世界又怎么不向往呢,只是平时不愿展露在牧生面前,便都放在心里。
这些牧生当然知道,前两年吃饭都是问题,出去看看更是不可能了,借助这次牧长生的大婚,一定要带她出去走走,她的病也一定要治好。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讲这两天的经历,晚饭后,牧生将给牧紫苼和牧小花的新鞋给到她们,至于点心则明天再给,免得她们吃撑。
累了几天,牧生也想早点休息,可躺倒床上后,便忍不住想到飞跃断崖的事儿。
“山洞了真的有神仙吗。”牧生默默的想着,所思无果便渐渐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