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记忆的缺失,牧生对于父亲并没有印象,最早的记忆便是在母亲生下牧紫苼之后,由于牧紫苼的早产,导致聂云和牧紫苼都留下了病根,但聂云又不得不为这个家操劳,久而久之积劳成疾。
其实像聂云这种病只需要好好调理便能康复,只是当时家里很穷,牧紫苼又从小体弱多病,聂云照顾牧生兄妹二人已经花费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而自己的病便只能一直拖着。
一直到牧紫苼三岁时,聂云也终于坚持不住倒下了,那一年牧生六岁,牧紫苼三岁。
牧生哭着让村里的人救治母亲,可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牧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离去。
那天牧生在聂云身前哭了很久,原本有些懦弱胆小的性格,在那后几乎再也没有哭过。
聂云临终前让牧生照顾好牧紫苼,只是当时的牧生只有六岁,连照顾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照顾牧紫苼,之后兄妹二人便在村长家生活了三年。
在牧生九岁的那年,刚刚有了一些力气,便开始进山砍柴,用砍到的柴同村民换取食物,也是在这一年,牧生带着牧紫苼回到自己家中。
因为答应了母亲照顾妹妹,而且牧紫苼也是牧生最后的亲人,所以牧生这几年几乎做了所有自己能做。
从勉强维持温饱,到现在通过制作竹伞挣一些铜钱,情况终于有了一些转机,却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突如其来的寒流,让牧生有些措手不及,一想到如果牧紫苼因此出些什么情况,牧生便决不会原谅自己。
牧生一遍遍擦拭着牧紫苼的额头,从后半夜到天亮,雪渐渐停了,但气温却没有丝毫回升的迹象,一天一夜的暴雪,使得屋外的积雪已经齐腰深。
现在进山并不是好的选择,因为在雪地上留下痕迹,便会吸引野兽,但牧生顾不了太多,背上药筐向着山林进发,并带上铁剑以防万一。
山路本就不好走,又加上下了这么大的雪,行走起来更是不便,进山不久,牧生就已经记不得跌了几次,整个人几乎成了一个雪人。
牧生对此并不在意,在记忆中生长草药的地方有二十几个,排除几个对现在情况没用的,还剩十几个,先前已经规划好路线,计划两天返回。
山林空旷,常有望山跑死马的说法,一天的时间在山里的活动范围很是有限,加上最近野兽活动频繁,有些地方也已经被破坏掉了,这导致牧生即便一整天不停歇的赶路采药,所采集的药草还差上不少。
不过万幸的是,由于天气突然降温的原因,此时山林间的野兽也少有外出,只是遇到几头野猪,虽然凶悍,现在的牧生到也不怕。
剑起十二式的第一式横断八方,牧生已经修炼到接近小成的地步,所不足的只是没有充足的灵力供自己使用,以牧生现在的灵力也只是勉强能发起一次有效攻击,所以牧生对于灵力的使用非常节俭。
但对付野猪,不用灵力也绰绰有余了,毕竟双臂的两条枷锁已经挣断,力气比成年也还要大上不少,加上手里铁剑的锋利,一般的野兽牧生是不惧的,这也是牧生敢于进山的一点点底气所在。
第一天虽然收获寥寥,但也万幸没遇到危险,但若继续往前走就到禁区边缘了。
牧云村依山而建,但也只是在那辽阔无际山林的最外围,平时即便是狩猎队的活动范围也是非常有限,因为一旦深入,其危险性会直线增加。
因此牧云村的先民世世代代根据野兽的活动范围,将山林划分出一段相对安全的区域,而区域之外便被称之为禁区,而禁区内即便是一般的野兽也难以生存。
根据村长和几位经常进山采药人的经历,几种滋补的主药便在禁区附近,但那里野兽众多,很是危险,经常被告知不要轻易前往那里。
牧生现在考虑的便是要不要继续深入,目前的情况,药材根本不够使用,而外围自己所知道可能存在药材的地方都已经去过了,即便是继续寻找能获得药草的可能性也很小。
“以我现在的能力,即便遇到一般的野兽也能对付,而且大雪封山,野兽也不会轻易外出,自己小心些应当无事。”牧生默默盘算着。
下定决心后,便开始寻找能够休息的地方,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印象中附近有处山洞,虽然自从练气入门后,牧生对寒冷的抵抗能力有所增强,但在这冰天雪地的山窝里,不找个休息的地方生火,也是决难熬过漫漫长夜。
晚上整个山林一片寂静,只有火堆里噼里啪啦的声响,牧生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明天赶路需要体力,便从怀中拿出两烙饼,从洞外抓了一些积雪,凑合着吃了些,心中担忧牧紫苼的情况,再加上天气着实寒冷,无法入睡,也只是在天亮前眯了一会儿。
天亮确定好方向后,牧生便继续出发,今天必须尽快采到几味主药,然后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在山里多待一刻,牧紫苼的情况便多糟糕一分。
虽然大雪封山,大部分野兽都不外出捕猎,但禁区附近,依旧有了野兽活动的痕迹,而现在牧生面前的便是狼群留下的脚印,看情况数量还不少。
野狼是群居性野兽,异常的凶残暴戾,是猎人乃至大部分野兽都不愿意招惹的,牧生也打起十二分精神,为此特意绕开一些路,以免引起狼群的注意,为因此耽搁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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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从小进山的经验,以及根据大部分野兽的习性,牧生小心翼翼的将可能存在威胁的地方绕过,险而又险的采集到两处的药草。
由于地界靠近禁区,来这的人本就比较少,药草的数量就比较多,牧生盘算着把最后一处采完便可回村,崩了几天的心,直到此时牧生才微微送了口气。
在赶往最后一处地方时,山上的积雪突然崩塌滑落,动静虽然不大,但也封住了来时的路,牧生微微皱眉,回去的时候恐怕又要绕路了。
牧生今天已经绕了很多路,按照现在的情况,很难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心中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加快速度。
只是牧生不知道的是,滑落的积雪不但封住了牧生回去的道路,也惊动了附近的野兽,包括牧生想方设法想要躲避的狼群。
等牧生注意到时,狼群离牧生已只有不到一两百丈的距离了,若是面对的是野猪群,牧生可能不惧,但野狼群就不是一个概念了,不然牧生也不会小心翼翼的躲避它们。
牧生看清了狼群,足有二十几头,甚至能看到狼群因看到自己的躁动,顾不上多想,转身便跑,牧生一动,狼群也向着牧生冲了上去。
面对狼群是围猎,牧生原本就不太可能跑得出去,再加上现在行路不便,希望更是渺茫,这是牧生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心中恐惧万分,但好在大雪也影响到了狼群的速度,以至于暂时狼群还追不上牧生。
牧生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这样跑下去,定然会被追上,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摆脱狼群的办法,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回头同狼群拼命,可以杀死一两头,但自己也绝对逃不出去。
牧生心中不断思索着摆脱狼群的办法,但却无一可行,已经狂奔了将近半个时辰,牧生此刻体力已经几乎耗尽,只能咬牙坚持。
而狼群不但没有被甩开,反而离牧生越来越近了,此刻已经不到三丈,但这三丈的距离却没有再缩短,不是狼群也没有力气了,而是保持三丈的距离是狼群的狩猎方式。
三丈的距离已经能够确保狼群追到猎物,保持这个距离,直到耗尽猎物的最后力气一丝。
牧生也发现了狼群的打算,心中更是绝望,听着狼群的嘶吼声,牧生能清楚的感受到死亡的临近,今天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此时牧生已经跑不动了,而狼群在身后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却一直没有扑过来,是嘲讽还是戏弄,牧生不得而知。
跑不动,牧生便不跑了,改为步行,狼群亦减慢速度,好像在对猎物做最后的确认,判断猎物是否还有力气。
牧生知道自己逃不掉,便不再去想怎么逃跑,既然狼群不扑过来,那就跟着吧,趁着这点时间恢复些力气,想到还在病床上躺着的牧紫苼,牧生心里有不甘。
由于狼群追赶,牧生慌不择路,此时离禁区已经很近了,村里人祖祖辈辈告诫,禁区不能进,十死无生,不说人类,就连野兽都不敢轻易进入。
想到此,牧生心中更是绝望,但与此同时也升起了一丝希望。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死是活便在此一搏了。”
此时离禁区直线距离已经不足百丈,于是牧生一咬牙,用最后的力气拼命朝着禁区跑去,既然还没死,那就拼了命的活下去,现在回头必死无疑,向前走,禁区又如何,搏一搏才能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