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吾剑所指,即是边墙!
父亲说:“不知道,我也很遗憾,这辈子没碰见过,或许人可能没有,如若有神,那便有吧。”
不过人生辉煌来的快,去的也快,父亲27岁那年,犯过惊天大案,具体是什么原因,马泽宇不清楚,那个时期是阉党势大的时期,父亲有时喝大了,隐隐约约能猜到,父亲应是一千六百年的皇权制度上,第一个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几百名锦衣卫的绣春刀林中,当场击杀当朝少监的恐怖存在!(太监不是称谓,古代是种官职,内侍之上为少监,少监之上为太监)
皇权社会,皇帝等同于天,内侍等于皇帝的家仆,一定意义上,这种行为代表着对于封建皇权的蔑视,等同于犯上!此等行为,只比那株连九族的谋逆大罪轻些了,更何况此等光天化日的斩杀,若要维护住君主的面子,可想而知,要付出何等的代价!
其惊天事迹,马泽宇还不知道能有什么手段能让父亲活下来,父亲个人再强,也有家人,也有心中不能舍弃之人,如何能在煌煌天威之下,还能保留全身,其中一番故事,只能等以后自己长大些,才能知道了。
但父亲很强!
是真的强悍到刷新了马泽宇对于武侠话本里,那些绝世高手的认知!
虽不敢说,一生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档百万师,却也三年巡边三万里,一剑吓退千余骑是常有的。
父亲一生骄傲,有传奇经历,也有惊天事故,更有惊人事迹!
13、4岁时,他就跟着素好江湖快意的父亲一骑两人一起巡视边墙,明边墙(长城)辽东全境有一千多里,现在辽西走廊剩四百,被后金占领的辽东北段,辽东东段等,还有千余里。父子两人不光巡视我方占领的四百里边墙,经常还帮助后金占领的一千多里边墙,分担分担压力。
有时春暖花开的好时节,母亲身子好些的时候,一家三口还经常一起,两马三人踏春去,禾苗弯弯浅笑回,来个辽东八百里春游。
母亲是真正的江南大家闺秀,极美的容颜更具一身的书香明镜气质,世间罕有。她生性恬静灵柔,除了爱书画写艺,也爱花鸟木草,自己种些,也爱制花茶。
一日阳光十分媚,三口驻足七里香。
父亲和母亲在塞外的广阔平原上颔首依肩看花海,还未窜个的小少年捂着头一路奔跑着过来,手里捧着一束大大的十分娇艳的山丹花。
看他抱头熊窜的样子,他是被蜜蜂蜇了,一路被追着跑,脖子和鼻子上都是大大的红包。
他一路没喊疼,蹑手蹑脚地轻轻躲在两人的身后,“哈~!”地一声,将那捧娇艳的花儿举在阳光下。
二人转身反应过来,摸着少年的脑袋,一阵疼惜,母亲用手刮着少年的鼻子,问:“呵呵~,这是谁家的淘气鬼,疼不疼呀…?”
少年摇晃着脑袋,闭着眼满满沉溺其中。
煦阳暖暖,柔风习习,少年深醉了一鼻怀中的花香,眸子弯弯,笑得很灿烂:
“呐…娘亲,送给你!”
一束暖进心海的灿烂笑容在阳光下,在这七里花海,迎风绽放!
心如花木,向阳而生。
如此少年,甚是动人。
“呵呵~~”
母亲捏着少年的鼻子,俯身接过那捧花,一阵银铃荡漾在花海……
这一幕,煞是羡人。
马泽宇一回想起那些时光,唇角都是高高扬起,面上无边的幸蔚。是的,那是他三世之中,最为幸福的时光,是一辈子难以忘却的记忆。特别母亲去世后,更是怀念,这让身边人都说他笑容少了些灿烂,多了些深重。
后面马泽宇再长大了些,两人双马,纵马驰骋辽东之地来回两千多里更是常事。
后金兵作战虽然彪悍,但皇太极建立大清前还是部落酋长制管理,八旗兵农合一,比较散漫,其组织训练、关堡驻扎等,还是北方胡夷的习惯,白天呼呼啦啦地打猎生产,晚上也是呼呼啦啦地围着篝火喝酒唱K。说实话,这也是明军太不争气,一直被动挨打,极少会有反扑袭营之举,他们骄横惯了。
但三年前他们一家来到了关外,就不一样了。父亲有个一百年来,独有的,能让女真人家夜能止啼的“”明巴勒遵”这一赫赫威名,他15岁的时候亦有小巴勒遵的名号,只是辽西这边知道少,因为两人经常是往东和北边走,家里这块晃荡的少,毕竟辽西边墙多为流贼马匪,父亲说没意思,还没拔剑,人就跑了,懒得追。
江河广阔,山河万里,吾剑所指,即是边墙!
因父亲常说的这句话,两人活动的范围完全不受限制,白天遇到一个野生的几十上百人的女真武装队伍,当场就被两人装进袋子里,马泽宇头上的经验值叮叮升一大截,一身武艺除了刻苦修习,就是这样在实战中练就的,因此进步神速。
白天刷了几波“野怪”,晚上百里内几百人驻扎的金兵关堡更是灯火通明,战兢难眠。
勤劳的两人,帮助后金巡边的时间久了,那些驻扎关堡的八旗士兵为了表示尊重,竟然养成了夙夜枕戈、尿壶备炕的习惯。
两人一出门就是七八日才归,纵横辽东方圆八百里,如若无人之境,有时两人不尽兴,走得远了,方是想念堡中母亲月余才归,最远时,东临鲸海(后世日本海)饮过马,北达冰原拾过狼,来回纵马六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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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即辽东一带常说的百里冰原,地处十万大山(外兴安岭)南部。十万大山面积很大,南接蒙古科尔沁,西联贝加尔湖,茫茫上百万平方公里之广。其混杂而居的各部落统称为林中百姓,大概有鲜卑、乌桓、蒙古、肃慎(广意上认为的满族人前身,未成定论)、及部分由东欧向中亚迁徙而来,在数千年的迁徙史中不断向东迁徙,并逐渐在东北亚生根繁衍的蓝眼金发的欧洲人种,民族成分很杂。
其文中所说的百里冰原,是指十万大山中距离辽东开原城两千六百里的一道山脉,是座冰山,也是座死火山,海拔两千米,那里常年零下数十度,大雪封山,飞鸟难跃。
原本这种环境下,理应不会有人类生活,但那里却有一个当地部落世代居住,名为“斡颜族”,其名称的由来,源于百里冰原里面,有座温泉水积成的大泊(湖),名为斡颜湖,当地人称斡颜海。面积不少,地处百里冰原山腰腹地,方圆数十里宽广,盛水期最大面积有三百多平方公里,湖水深不见底,水温常年在二十度以上,从不结冰,湖水四周都是火山冰原气候,四季如春,湖边尽是黑土地,土壤肥沃,物产富饶。
听说明代以前,气候不像现在这样寒冷的时候,一直有雪域江南的美誉,其当地部族鼎盛之时拥有数万人口,战丁过万,是个实打实的万户人口大部落。
不过可惜,现在是明末小冰河时期,大泊已不复雪域江南的美称,夏季水温才在二十度以上,一年有六个月结冰,水量逐渐进入漫长的枯水期,当地部族人口锐减,马泽宇父子俩去的时候,估计已经不足万人,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不出五代人,那当地部族估计就要慢慢消亡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那个冰原说起来马泽宇父子俩还有一番奇遇。
那个地方地处十万大山南部,是一道高原山脉,横亘一百多里,鲜有人至。在百里冰原最高处,有座圣峰,听说有愈寒补阳奇效的雪莲。母亲身子本就病弱,江南长大的她不习惯辽地的极寒气候,来到左屯卫就一直生寒多病,父子俩为了找到传说中的雪莲,顺着一只巨狼走过的脚印,徒步数日才登顶。
不料终途遭遇雪崩,在海拔两千八百米的一处火山岩洞中,父子俩拾到三只冰原狼幼崽,由于小冰河时期愈加寒冷的天气,生态链被严重破坏,幼崽的母亲就是之前脚印的主人早已饿死在觅食途中,三只幼崽整整数日未进食,饿的嗷嗷叫,马泽宇见其可怜,将那三个小家伙紧紧捂在怀里,带下山养了下来。
后面他俩还是没有找到雪莲,事后才知道,雪莲长在圣峰的一处火山泉眼里,需要极寒之土孕育温泉之水活根,如此极端的生长条件,其生长之地,极为隐秘,泉眼一年十个月覆雪,只有六七月份才消融显迹,一般只有当地的酋长,即他们部族中的圣母圣女两人才知晓生长在哪里,为代代口传之秘。在那方圆数里的峰顶上,光凭他二人怎能找得到。
返程时,三只小家伙如何处理是个问题,长的确实极好看,冰蓝色的眼睛,头上有嫩红色的茸角,形似麒麟角,通体雪白无杂毛,颈部有深色一点的鬃毛,额头有三朵火,有点像第一世马泽宇养的哈士奇,非常可爱,在马泽宇怀里蹭啊蹭的,特别是马泽宇身上的披貂是父亲拿那头巨狼給做得(不残忍,不残忍,幼崽母亲都冻成冰雕了),三个小家伙熟悉这个味道,一点不怕马泽宇,非常亲昵。
当然,这三只小家伙不小,才满月大就有十多斤,窝在马泽宇怀里,像是塞了三个大铁球,重的很,某天半夜饿了要吃奶还逮了马泽宇一边一口,痛的少年半梦中“摁!”地一声十趾紧扣,然后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嗷!”,差点引起雪崩。
三个幼崽很壮实,胖墩墩的,跟个小虎崽一样,马泽宇学着二弟“摸骨断马”的法子给三个小家伙测了一下骨龄,估计等成年了,得有三四百斤,相当于一只成年东北虎的体重了。
马泽宇不知道如此饲养这三个小家伙,毕竟这种传说中才会存在的上古巨兽,马泽宇只在母亲所带的数千册藏书中,春秋时期鲁国王室收录的山海经——北山经卷中见过这种巨兽。上古一万年前,连数百公斤的剑齿虎都能存在,这种小两百公斤的巨狼,怕也是不足为奇。
不过就是颜色不一样,可能是自然选择的结果,毕竟这茫茫雪原其他色的,无数代优胜劣汰下来,肯定是白色的适应性最好,而且上面记录了它还有翅膀,马泽宇举着那个最肥的小家伙,问:“咯咯!小家伙,你的翅膀呢?”
山海经是本奇书,可以说历朝历代没有人收录的全,其最早编撰的作者,最早出现的时间已经远不可考,马泽宇通过三世为人的知识量,估计这本书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作者,因是早期的先人,在有了表述天地万物的文字后,将石壁上远古智者记录的符文图腾,用新的文字语言加绘画给誊抄下来的。
可以说能完整解读出这本书的人,其才学必定是通天彻地、其智近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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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找到了当地部族的人,想问问他们。不过沟通起来很难,他们在此地生活了两千年,比较闭塞,部落没有文字只有甲骨文一样的印记和图腾,语言有点***语和南斯拉夫人的发音,幸好他们部族的酋长一脉是部族最博学的人,通晓蒙、满、汉等数种语言,特别是汉语,接近上古周朝的发音。
好在两人见多识广,而且二世的父亲遗传给了他过目不忘的本事,毕竟最后家族罹难的那年,父亲第三次科举可是中了举人的功名,只是当年整个秦地暴乱,县长知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了,因此未能正式拿到乡试(省级考试,再往上就是赶赴京城考进士了)的成绩往上报备,他也极其好学,不像第一世,所有的天赋都融进了自己的酒杯里,诉说着他人的故事。
他十二岁时就阅遍了家里的藏书,学习能力极强,后面得遇两位至亲更是在顶级上流大家出身的母亲那里,得到了这个时代不输于任何世家子弟的顶级教育。
短短几天他就和圣女学完了当地部族的语言、风俗、字符,当然这也是他们的文字语言都很简单,表达方式多是陈述式和肯定式短句,没有过多的修饰副词和量词,词汇量很少,不难学。不过他们的语言中元音节的发音很难,咕噜咕噜叽叽的,马泽宇也是第二次去的时候,才能完整流利的说他们的话。
他第二天就能用手势和简短的字节,和他们无障碍交流。
这让从小不喜四书五经的马元侠一阵尴尬,好歹是自己儿子,他也只能一边翻着白眼,一边点头,道:“对对对!嗯…嗯嗯……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圣女他们一家其实会汉文,只不过不流利,要捧着家传的标注音节翻译的古籍才能流畅沟通。毕竟除了明初辽东还是努尔干都司的时候,他们与汉人有过若干年一次的接触,从明宣德十年(公元1435年)以后,近两百年的时间都没有汉人商队和朝廷的慰问队前来了。(说是说宣扬天朝礼法,其实还是花钱买面子。)
斡颜族是母系社会,首领除了各个村寨的寨主,部落中地位最高的是主掌祭祀的圣母及其嫡传女儿圣女,听圣女说才知道,冰原巨狼的身份不一般,可以说一定意义上等同于神。因为那是他们部族从中亚迁徙过来后,在种族灭亡之际,为先祖引路到这个生命之泉——斡颜海的圣兽,他们信仰了两千多年,地位至崇。因为愈加恶劣的气候,已绝迹一百多年。
也是从冰原狼绝迹之后,他们族中人口一直逐代减少,濒临消亡。
这三只幼崽马泽宇很想带回去的,但怕它们太小,从没离开过高原冰山,怕适应不了山下的气候。当知道这是他们的圣兽之后,正好顺手交给了他们斡颜族的圣女收养。
当冰原巨狼重现人世的时候,简直如天神降临一般,引起了当地部族的狂热轰动。二人遂被当地族人奉为天图(意为天神)圣使,热情款待,他们为此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祝活动,整整庆祝了三天三夜。
当地族人赠送了好多礼物给他俩,均是贵重的兽皮和参茸,寨民盛情难却,父子俩多住了几日。
这个部族不一般,很有故事。他们部族酋长的姓氏不好记,马元侠问了好几遍都记不住,一长串接近三十个字符,不过他们有汉姓——姬,是的,就是上古时期跟周朝天子一个姓氏,比较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