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的老尚书倪元璐颤颤巍巍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喘气。
太子麻溜的搀扶住老尚书,就是温言安慰:
“唉吆,我的老尚书,你怎么还来了呢,别把你累坏啰。”
“我不来不行啊,殿下呀,你可不能再折腾咱大明啦,你看城防岌岌可危,正该团结一心的时候,怎么就把兵部尚书给抓起来了呢,我接到消息吓的魂都没了,赶紧过来。。。”
老尚书倪元璐一说起来就喋喋不休,这些天为了筹措饷银,熬白了他最后几根黑头发,再熬下去不要等城门破防,他也该油尽灯枯了。
太子赶紧的说好话,温言劝慰,还给旁边的小太监使眼色。
旁边的小太监赶紧的上前跟太子一左一右搀扶着倪元璐。
太子道:
“我的老尚书哎,幸亏我来的巧啊,这兵部尚书张缙彦竟然勾结城外的流寇,刚刚就被我斩杀了十几名探子,为首的竟然是流寇的一名大将田见秀。”
小太监直指不远处的城门头道:
“老尚书,您看,田见秀的人头刚挂上城头,这贼子差一点就伤了我们太子爷,您是没瞧见啊,我们太子爷可威猛了,一把火铳大杀四方哈哈。。。。”
朱慈烺“啪”的就给小太监一个脑瓜崩,这小子也不怕吓到老人家,这血|糊糊的能给老人看嘛。
给老尚书就陪着笑料说:
“老尚书哎,您啦就踏实的坐镇户部去吧,这里一切有我在,只要本太子爷在一天,京城就太太平平的一天。”
倪元璐颤巍巍的说:
“坐镇什么呀,户部早已经搜刮一空了,只剩下一堆耗子,皇帝陛下恨不得跪拜才筹了十几万两银子,也都交给了兵部尚书张缙彦支配。”
“如今张缙彦被你擒拿,我呀哪里也不去,就赖在你城防大营了。”
太子哈哈一笑,也好,等抄家的人回来,还真要有会组织、能管账的人坐镇大营才成,在太子朱慈烺心中,他还有几件大事要办呢。
待户部老尚书倪元璐安坐于大堂上坐,被太子冷落了半天的礼部尚书姜逢元重重咳嗽一声,不请自入。
礼部尚书姜逢元,与被捉拿的张缙彦其实是儿女亲家,两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实际上他是得了下人禀报,急匆匆赶过来救人的。
但看太子对他的态度,他心里就觉的事情难办了,大堂上一边踱步,一边思索,觉得硬的不行,那应该换个方式劝诫,缓缓开口道:
“太子殿下真是糊涂啊,此时城里鱼龙混杂,想来那田见秀就是要栽赃陷害张缙彦呢,太子你看啊,勾结投降的事情本就要偷偷做,为何田见秀就要乘着人多现身呢。”
这话并没完全错,田见秀显然就是要把生米煮成熟饭,逼反张缙彦。
见太子没反驳,老尚书倪元璐听了也有些疑惑,姜逢元再激再励劝说:
“太子殿下呀,您尚未秉政,此时家国危亡,皇上殚|精竭虑,难免会疑心稍重一些,您要小心避嫌呀,你看要不就把张缙彦交给老臣来查办如何?老臣必定秉公办理,也好让太子殿下撇身事外呀。”
“殿下,老臣真的全是为您着想啊!”
老家伙语重心长的声调极富感染力,说的他自己都快信了,你看他的话全是设身处地的为太子着想,处处为他的学生设想,不惜自身,这简直是国之干城嘛。
听的倪元璐心中汗颜,老尚书想着,我是不是也应该出头替太子挡一下灾难呢。
太子是国家储君,储君就要完美无瑕,要人品高尚,千万不要年纪轻轻就跟酷吏两字关联起来。
太子朱慈烺听了老家伙姜逢元的话,心里微凉。
这老东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到了如今还想着救他亲家张缙彦,估摸着屁|股上确实不干净,牵连太深了。
当下也不接他话,也不否认,只叫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