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曹文诏手握尚方宝剑,一脚踩在贾良辰的后背上,双手握住剑柄,高高举过头顶!
唰!
一道银芒闪过,贾良辰硕大的头颅应声落地,骨碌碌滚了三滚,掉在朱由检脚下。
朱由检熟视无睹,收回尚方天子剑,用御赐黄绢擦拭掉上面的鲜血,收剑入鞘。
“自此以后,在这汴京城中,若是再有人敢横行不法,欺压良善,这便是榜样!”朱由检当着万众的面,大声说道。
“信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眼看着城中首恶伏诛,人群中轰的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许多被贾良辰欺压的老百姓们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竟然冲破京兆府兵的阻拦,疯了一样扑到贾良辰的尸体上,用牙咬,用手指抠,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朱由检无奈摇摇头,当别人欺凌你们的时候,你们只会藏头缩尾,躲在暗处舔舐伤口,而一旦首恶伏诛,又都跑出来发泄愤怒……
唉!
“把人犯周婉清锁起来,押进衙门大堂!”朱由检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周婉清,长叹一声,吩咐道。
别人都知趣的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周婉清和朱由检。
朱由检细细打量几眼自己未来的小娇妻,叹了口气,帮她把手腕上的铁链摘掉。
“你还要杀我吗?”良久,朱由检问道。
“我不知道,我现在乱的很……”周婉清揉着红红的手腕,喃喃自语,“师父死在藤县,是你杀了她,我要为师父报仇,可是你又帮我报了我父兄的仇……”
“周姑娘你想一想,你师父武艺超绝,怎么会被人用刀刺入腹部而死?再说我麾下的军队,均以火器见长,若要杀你师父这样的武林高手,也应该用火器,而不是自不量力,用刀去与她老人家对拼……”
周婉清低下螓首,声音低低的,细语呢喃,“殿下宽厚仁爱,一心为百姓谋福,小女子这一路都看在眼里。请殿下放心,无论我师父是怎么死的,我都不会再向殿下寻仇了,师父若泉下有知,应该能理解我的苦衷……”
“周姑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全天下的老百姓,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朱由检从袖子里取出昨夜捡来的那枚耳坠,放在她面前,“喏,物归原主。”
周婉清看了一眼,俏脸一红,将耳坠拿起来,握在手里。
“你虽然两次刺杀我,但今日能当众指正恶霸贾良辰,为民伸冤,功过相抵。自此以后,天大地大,周姑娘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朱由检说道,“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多谢你。”周婉清站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将耳坠塞到他手里,“这个已经坏掉了,你留着吧!”
朱由检愣愣的看着手心中的耳坠,从怀里取出一块黄绢,将耳坠郑而重之的包好,放在怀中,还不放心的摸了一下。
他一抬头,看到周婉清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对面房顶上,冲朱由检挥了挥手。
朱由检从腰间解下一块羊脂玉九龙环佩,朝着她的方向抛了过去。
玉佩落在周婉清的脚边,她伸手拾起,细细端详了一下,将玉佩收进怀里,站起身来。
微风拂动,吹起发丝,一身白衣的她好似九天降下的仙子,看得朱由检有些痴了。
周婉清纵身一跃,消失在蓝天之下。
“她就这么走了……”朱由检仍旧呆呆的看着周婉清最后消失的位置,忽然觉得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殿下……”
李岩走过来,“裕丰米铺已经被下官领兵查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贴出告示,遍请城中官商富户,就说本王明日会在翠云楼宴请他们!”
朱由检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向李岩下达了命令。
“下官这就去做。”李岩领命,转身刚要走,见他仍旧仰起头望着对面的房顶,摇摇头,“殿下,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朱由检脸一红,嗯了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做事就是不爽利,明明看上人家姑娘,还扭扭捏捏摆什么臭架子,要是俺老曹,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抢过来拜天地,喜欢就明抢啊,抢人都不敢还敢说喜欢……你们干啥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殿下喜欢周姑娘谁看不出来……”
“咳咳!”门口传来两声咳嗽,众人冷笑着望向曹文诏,一个个幸灾乐祸的样子。
“曹大人清闲得很啊!”朱由检被他戳穿心事,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几个受伤的兄弟没有安抚,殿下你们忙,老曹我出去一趟嘿嘿……”
曹文诏脸一红,灰溜溜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