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诡秘天赋,焚尸就能变强 其他

很久没弹琴了,刘纪妍并不是很自信自己不会出现错误,而事实上,这支George.Winston版本的Canon她演绎得很好,她也知道很好。如果那一年那一晚是用情去弹,那么今晚是用心,最安静最平和的心态。曲子结束后甚至听见掌声,在偌大安静的咖啡厅里显得有些突兀——只是一个人的掌声,来自站在栏杆边的那位,见刘纪妍回望,朗朗笑着走过去,非常自然地坐到她身边,右手在琴键上自然跳跃,清扬悦耳,眼睛却一直看着刘纪妍,发出无声邀请。刘纪妍慢慢笑了,坐正身体,指下同样跳跃出美妙琴声。

少女的祈祷,比前一支更流畅和谐更加美好——四手联弹,合作无间。

终于有人注意到她们,曲毕,赢得在座部分人肯定的掌声。刘纪妍起身,与青璇走到一边,笑道:“怎么没提前给我一个消息,我好去接你们。”

“知道你大忙人,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就不劳动你了。”

“怎么就你一人,那位呢?”

“她凑热闹去了。”

说着,前方楼梯走上来一人,手上拿了只公仔,笑着走过来,“谁找我?”她与刘纪妍打了个招呼,然后把手上的公仔递出来,“给。”一只丑到爆的大嘴猴。周青璇把手一缩,“我才不要,丑死。”

“新年礼物。”

“就这?”周青璇满脸嫌弃。

“啊,我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赢来的,买都没处买。”

“那我也不要。”

赵英姿一扬眉,“真不要?”

“那还有假?”

刘纪妍站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转过头,座位空空,蓝羽不知去哪里了,座位上没有她的人影。这时候,服务生过来为她解围,递上一张便条,字迹潦草:局里召唤。她无奈地垂下手臂,环视四周,一个身影在她眼前一闪,无比熟悉,定睛再看,分明不是。她心下大恸,直愣愣无法言语,直到青璇喊她,“妍妍,妍妍。”

“嗯?”刘纪妍回神,歉意地微笑,“我能为二位做点什么?”不知这点愣神的工夫发生了什么,那只被嫌弃的大嘴猴这会儿在青璇手里,不过她应该还是嫌弃的,捏着公仔的一只后脚,让它头朝下倒悬在那里。

“我们回酒店。”

刘纪妍把这两人送回去,临别之际再问:“还有什么需要我效劳?”

青璇想了一想,“一部车,一张详尽的地图。”

“别的呢?”

青璇摇头,“暂时就这么多。”

“好。”

早上,青璇在前台拿到一只大信封,里面两副车钥匙,还一张便条:这两部你将就用,若有其他需要,再打给我。

将就用?周青璇拿着车钥匙满腹疑问,去往停车场一看:“噢!”一部跑车一部SUV,系出名门,哪里是将就!她却对着这样的两部车苦恼起来,“赵老师,我打算辞职。不然这辈子也买不起这其中的半部。”

赵英姿望着她笑,“半部?俩轱辘的?BMW有自行车,也不贵。”

“Brabus呢?”

“都没听过。”

“Brabus为著名改装工厂。这部呢,便是由Benz改装来的。”

“梅赛德斯啊,他们也不是没有两个轱辘的,喜欢的话我买给你。”

“赵英姿!”青璇恼了,绷着脸,一副你再多说一句就要你好看的样子。赵英姿忙堆起笑脸,“好好,只要你没打算抛弃我重新跟了这富家小姐,都随你。”

青璇更加没好气,“你担心点。”赵英姿走过去攀着她肩膀,仰着脸笑问:“担心什么?”

青璇似笑非笑盯她一眼,“没什么。”伸手按住M3的车顶,无限温柔留恋地说道:“等着我回来再临幸你,啊。”赵英姿哭笑不得,无力地垂了头,脸埋在青璇肩上不出声——这真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路过学校门口,恰巧听见课间铃声,好一支致爱丽丝,让我想起明灿的周老师来。当然,她俩不是这里的主角,有个出境机会已经很好,我们还是要把目光放到刘纪妍这边。

头一天晚上,她送了青璇、赵英姿二人回酒店后,驾车一路飞驰,却不知何处是去处,索性去找蓝羽。到了第二支队门口,打给她,“办公室灯这么亮,还没下班呢?”

蓝羽刚刚从审讯室出来——疑犯就是不开口,问了半天一无所获,出来透口气。看见楼下亮着车灯的黑色汽车,“忙着呢。你怎么,过来有事?”

“没事。”

“没事还不回家睡觉,有福不会享。”

“彼此彼此。”好好的文职不做,案子是好查的么?刘纪妍笑问:“有案子?”

“嗯。”

这样连夜突审,应该不是普通案子,蓝羽不愿多说,刘纪妍也不愿知道那些作奸犯科的事儿,只是说:“那你忙吧。”

“哎,反正你也没事,给我们送点吃的来。今晚不知要耗到几点。”

刘纪妍笑着应了。没一会儿,吃的送到,立马哄抢光。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似乎几天没吃饭了。刘纪妍哎了一声,就怕蓝羽在这样的地方与这些人呆时间长了变成一粗野丫头,可是不好。她亦深知,切身经过一次事之后的蓝羽再不是原先的蓝警官了,怪就怪在她没申请去经侦,反而到二支队来做刑侦。刘纪妍除表示知道外别无话可说。

又是黄昏,金光洒下,层林尽染。

你知道,我总是在日暮时分,书影与书影之间,宁静的哀愁里,最想念你。

如此荡气回肠。

刘纪妍坐在办公室里,手上捏一支铅笔,双目平视,眉头微结,若有所思,仿若望出千里。

那一盆鸢尾,不知什么缘故,前些日子忽然蔫头耷脑起来,过了两日,干脆连叶子也黄了,最后只剩了一只白瓷花盆在窗台。那位养花人也觉非常奇怪,一切都照旧时那样照顾它,连动都没动过,怎么说枯就枯了?她的上司不以为然,说死了便死了罢,管它呢,从前这房间便没有绿色植物,它活了这些日子,也尽够了。助理默然。过了个周末再来上班,给老板带了两盆植物来,一盆绿油油的都是叶子,另一盆开着红灿灿的花,连她自己也叫不出名字——说是从别人那里拿来的。刘纪妍觉得这大约是她从别人那里偷来的,笑道:“你照管得过来?”助理笑说应该。

也许,那盆鸢尾一早便该死了,太过绚丽茂盛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的,直如她不能释怀的那段感情一样,短暂而美丽,令人追思遐想。也许,早在看见那盆鸢尾的第一眼时,两人之间的感情便已成为过去。她并不知道,鸢尾的花语——无望的爱——与那无聊的测字一样。

她觉得有寒气从背后漫上来,也许是心冷。

下班时,她终于换下那一身铠甲一样的行头,身着红色衬衫,浅色长裤,胳膊里挽着风衣,翩翩地走下楼去。

黑色房车在楼下等候,司机为她开车门,载她离去。身后,甲叹说大小姐风度越来越好;乙说可惜她不是过去的刘总;丙笑曰:忧郁让女人更富魅力,事业让其遥不可及。今日的刘董事仿若枝头寒梅,高不可攀。旁人亦是笑:贺公子品貌风流,家世显赫,你慨叹些什么!

贺公子已往麻省两年不止矣。丙仍旧笑,“我能慨叹些什么,不过白说一句罢了。”

一时区秘书走过,扫了说闲话的几人一眼,目光如电,自去了。从前因为她是刘董的秘书,大小姐对她客客气气,如今,几成心腹。

众人口不敢言,心中却道:狐假虎威!

黑色房车一路平稳地驶达一栋双拼别墅前缓缓停下,司机再次为老板打开车门,听她说:“齐总九点的飞机到本市,你去接一趟。”

这是司空见惯的事,司机没有任何疑问与犹豫,“是。”

这一次,齐丽仍是从欧洲旅行回来——刘纪妍觉得她妈妈一定是把欧洲大陆都走遍了,闭着眼睛也知道往哪里走——抵京后又在亲友那里逗留了两天,下午电话打到刘纪妍办公室,说晚上回来。

回到楼上,冲凉,换身衣服,略坐了坐喝了杯水才下来。晚餐已经准备好,简单的两菜一汤——齐丽出行后,助理怕她搞不定,在家政部找了个服务员,负责晚餐与家中卫生。

她捏起筷子呆了半天,又搁下。上楼。斟了杯白兰地,一口吞下,犹豫都没有,才不管脾胃虚是不虚,能否饮酒。

从日暮到月亮东升,那半瓶白兰地也就被她饮尽了,却连一点酒意都没有。也不知这身体捣什么鬼。她丢下空瓶与空杯,在书房坐了一坐,想看点什么,可惜脑袋纷乱,什么都看不下去。

与妈妈最近一次谈话,在她去欧洲之前,历历在目。

“妈,你该跟我爸离婚了。”

齐丽微微一愣——没想过女儿会与她说这个,片刻方笑说:“这么多年,与离婚无异,我们俩也生活得很好,你照样知书达理,聪慧内敛。”

“你仍旧是刘华生法律上的妻子。”

齐丽笑,“唔,他若有不测,还可以得到他的遗产。”

虽然刘纪妍与父亲的关系非常差,几年不见也不会想念,但听妈妈这样说话——虽然只是玩笑话,她心里还是感到一丝不适, “你这样恨他,早该离开他,眼不见心不烦。”

“妍妍,我没有恨过任何人。如果当初我跟你爸爸离了婚,以你的脾气,我怕是再想见你一面也难。”

刘纪妍心里打一个激灵,这些她从来没想过。她从来考虑的都是自己,从拒绝进光华到接受市场总监一职。“妈,我长大了。您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受任何的委屈。”

齐丽欣慰,笑道:“除了我自己,谁也委屈不了我,你爸是不会,其他人是不敢。”杨令沅嚣张跋扈故意惹她生气也只是一会儿便罢,其他人,她还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我都这么大了,你到底顾忌什么?”虽然淡泊仍旧一身傲骨,生活如一潭死水,却又从没尝试去改变现状。

“一把年纪再去离婚,贻笑大方。本城花边已经够多,无需给人多添谈资。”

“花边再多也与你无关,本市有几个人认得你?他们闲人与你没有任何干系。”

“对,我巴不得所有人都不认识我。或者,我也患上阿兹.海默症,别的事都忘记,只记得我有个好女儿即足够。”

刘纪妍忽然觉得悲伤,同时又觉得羞愧,“她在等你,杨令沅——一直在等你。”齐丽一下愕住了。刘纪妍又说:“我进光华不久就知道这事了,所以她才被我气得差点丢了性命。没错,从小我就恨她,她把我家拆得面目全非,让我爸成了负心汉,却原来……但,虽然,她,做法令人唾弃。总算,她,她还有可取之处的,她,嗯,精明,并且能够,洁身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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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丽见刘纪妍把话说得这样费劲,不由笑了,“她私德有亏不假,手段了得也是真,长情不衰令人感动。”刘纪妍转过头来,望着妈妈的眼睛,艰难地说:“妈,去纽约吧,什么都不要想不要管。”

齐丽愕然而笑,“妍妍,你怎么还是小孩心态。”

刘纪妍目光一闪低下头去,食指弯曲起来按在鼻梁上,挣得眼眶都红了,有点狼狈,愤而起身离去。

齐丽见她那么大怒气,慢慢一笑,不是悲哀也不是欢喜的笑容。

“欺负小女孩值得这样开心。”

“她可不是一般小女孩,在她面前,我甘拜下风。”

“哼哼,你比她好多少?”

陶霏然忽然把脸转过来,炯炯有神地看她,“你爱我么?”

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在这个时候。刘纪妍愣怔,心痛落寞划过眼底,勉强一笑,“我说我爱你你也不会相信。”

“既然爱我,就该了解我。”

刘纪妍慢慢把脸转过来,陶霏然目光明锐,神情清淡。她慢慢明白那句突兀的话是怎么回事,“是的,陶霏然,我爱你。”

夕阳开始西垂,风试探地吹了起来。刘纪妍一身白裙走在路上,

平时从未觉得住这里不方便,因为从没一步步走上来,也就从没留意这条路究竟有多长。要感谢陶霏然,让她有了这样难得的机会。只是脚上一双鞋让她显得有些吃力,眉头皱了又皱。走到脚痛,索性脱掉。哗,地面是热的,还硌脚,有细碎小石子,权当做脚底按摩了。

慢下来,有时间去注意以往不曾留意的风景。原来,樱花树是这个样子的;草皮似乎才修剪过,整整齐齐,还往外飘青草味;蚂蚁开着大部队从方砖路面上横穿而过,脚步匆匆却也不慌不忙。明天要下雨么?刘纪妍停下来,捡了一片落叶,在它们中间划过,看它们终于慌里慌张地忙乱起来,自觉恶作剧成功,笑眯眯丢掉枯叶,继续前行。

陶霏然掉头回来的时候,老远看见那个白色身影,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提着鞋,光着两只脚,天真活泼如孩子一般。她很久没这样放松了吧。她追上去,把人按进怀里。

刘纪妍愣住,表情茫然,不自觉地把手里的裙摆握紧。

“对不起。”陶霏然没有她自己想得那样潇洒,银样镴枪头,刘纪妍那句我爱你令她无所适从,一怒之下把人赶下了车,扬长而去。

可诡异的是,越往前,越是觉得自己刚才连心也一起丢下了车,胸膛里越发空、痛。她以为那一颗心早已丢弃,却到今天还会为她感到疼痛。

刘纪妍浅浅地笑,“怎么回来了?”陶霏然皱眉看了她一瞬,回头就走,怎么叫也不理,刘纪妍又傻了,早知别说话。

陶霏然凶狠地开车门、关车门,油门轰得很大,速度飞快,然后猛踩刹车停在刘纪妍面前,完全是心火旺盛无法排解的模样。刘纪妍任由她发脾气,但笑不语。

她们都有在后备箱储水的习惯,尤其是这大夏天。陶霏然拎出半打水,左手伸过去,把刘纪妍扶上车坐着,拧开瓶盖蹲下来,左膝点地,捧起她的双脚,仔细地,把上面沾的每一粒尘埃都洗去、拭干。

这是一双白皙柔润的脚,趾头圆润饱满,足尖粉红晶莹。陶霏然慢慢抬起头,嘴角是一抹温柔的笑意,把刘纪妍手里一直提着的鞋子拿过来——一双鞋跟很细很高的凉鞋,穿上它,便是一双性感的玉足。陶霏然觉得自己忽然间生了一种奇怪的毛病,恋足——她十分喜爱这双脚,异常喜爱。

“霏然。”

“嗯。”陶霏然抬起头,刘纪妍伸手抚摸她的脸,“霏然。”

“嗯。”

“去露营吧。”

“嗯?”

“南山的空气比这里好,星也比这里的亮。”

天气晴好,正是时候。

仪表台上的手机铃铃地响起,思言在那头嚷,“陶霏然,你把我姐弄哪里去了?我饿了。”

陶霏然站直身体,把剩下的两瓶水放回后备箱,空瓶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没大没小,陶霏然是你叫的?”思言非常乖觉,立马换一副声气,“姐,亲爱的姐姐,我饿了。”

“饿了你不会自己弄吃的啊?你能耐那么大!”

“哼,你快点把我姐送回来,有人找她。”

陶霏然转头去看副驾上嘴角含笑的刘纪妍,笑,“谁啊?”

“我姐夫喽。”

陶霏然从头凉到脚。怎么会粗心大意到这份上,此人是有家室的。刘纪妍眼看着她的笑容慢慢消失,惆怅、懊恼、颓丧,握住她的手,“霏然。”

“不早了,送你回去好吧?”

“你怎么了?”

“回去吧。”陶霏然避开她的目光,把车门关上。

陶霏然把窗户推开一条缝,放一支音乐,柜子里的毛线拿出来。说起这毛线,去年初冬时节买的,眼看又要冬天了,还只织出两尺长。妈妈说等你这条围巾打好,估计得扔了。陶霏然不以为然,想起来就织两针,想不起来就拉倒。

其实她手挺快的,不多会儿就看见围巾长出一截来。

门铃响,听见妈妈跟人说话,然后喊她:“霏霏,你朋友来了。”

陶霏然伸头出来张望,“谁?”

刘纪妍见她像模像样地捧着毛线,笑得灿烂,“我。”陶霏然看了她一瞬,说:“贵人临贱地,陋室生辉。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冒昧来访,祈望恕罪。”刘纪妍似笑非笑,以牙还牙。陶霏然没好气,使劲翻一个白眼,“你,跟我来。” 刘纪妍一脸嫣然,“好。”

房门关上,陶霏然丢下毛线,双手揣在兜里,“有话说,有那什么放。”

刘纪妍看着她,眼神复杂起来。“第一次登门,你态度好点好不好?”

陶霏然不由气馁,“趁我爸妈还不知道你真实身份之前赶紧走。”

刘纪妍眉目含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陶霏然哼笑,“你自信过头了,我爸最讨厌刘家的人。”刘纪妍脸一白,再笑不出来,沉默片刻,“好像是孝岩出生那年,我爸左小臂打了一个月的石膏,是,是伯父做的吧?”

陶霏然没想过会这样严重,有点惊讶,不动声色地说:“也许。”

“他是个好大哥。”

陶霏然说:“他也是个好父亲。”刘纪妍笑,“你送我下去。”

陶霏然无奈,不懂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牛皮糖粘回来的。送她到楼下,“慢走不送。”

伤痛会过去,痕迹也会留下。陶霏然认为自己是疤痕体质,以至于在伤口愈合后,疤痕持续性地扩大,覆盖整颗心脏,动不动还会有疼痛现象,感觉可怕,不愿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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