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穿着蓝绿色的花衬衫，短发下的五官白净，看起来没有丝毫攻击性。
他甚至，背着书包。
而在他身后，站着两个身材颇为强壮的黑衣人，腰间鼓囊囊的，很明显塞着东西。
霍行涧镜片下的眸眯起，“什么时候这里未成年也能进来了？”
“这家店是我干爹开的。”
沈耀白净的脸上带着笑，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慕瓷，“姐姐，你好漂亮。”
慕瓷看着沈耀的脸上的笑容，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轻轻抿唇，“赌牌可是有风险的。”
“要是没有风险，那赌牌就没有意义了，”沈耀一脸无辜，“每一个进来这里的人，都是抱着自己是那个万一的机会进来的。”
沈耀的声音虽然温和，可眼睛里却带着一丝丝侵略性。
慕瓷莫名有些紧张。
她下意识看向不远处上官芮的牌桌，好像两个人还在僵持。
还不是时候。
她看了眼霍行涧，正准备思虑要不要开口的时候，霍行涧忽然道，“赌牌可以，但是筹码得加倍。”
“可以。”沈耀没有丝毫犹豫。
他把自己的书包丢给保镖，转身坐在了霍行涧对面的牌桌上。
他微笑，“可以开始了？”
霍行涧挑眉，“你不问问加几倍？”
“几倍我都输得起，”沈耀的声音温和，却莫名带着几分狂妄，他直勾勾看着慕瓷，“不过在赌桌开始之前，我得再加一个筹码。”
慕瓷心跳有短暂的停滞，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她。”
沈耀白白净净的手，直接指向慕瓷，“如果我赢了，我不要钱，我要她。”
沈耀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慕瓷，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猎物。
慕瓷莫名有些紧张，肾上腺素也随之飙升。
她本能抿唇，“不好意思，我不参与赌局，而且我也不喜欢被人当作商品交易。”
“抱歉，是不是吓到姐姐了？”
沈耀脸上的笑容格外乖巧，“要不这样，这场比赛，除了最基本的筹码之外，如果我赢了，我想姐姐陪我吃顿饭，而如果他赢了。”
沈耀指向霍行涧，“我可以回答你们三个问题，关于我父亲，而且绝对不会骗人。”
慕瓷瞬间紧张起来，定定的看着沈耀。
他给的诱饵实在太大了。
她承认她动摇了。
慕瓷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刚准备开口，腰肢就被男人掐了一把。
她吃疼，皱眉看向霍行涧，低声，“做什么？”
霍行涧脸色沉沉，“就这么想跟他去吃饭？”
慕瓷有些无奈，“一个毛头小子而已，如果能从他口中知道一些关于沈建成的线索，对我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赌局还没开始呢。”
慕瓷主动攀上了他的脖颈，“你就这么肯定，你一定会输？”
慕瓷挑眉，“我记得之前打牌，好像没见你输过？”
在慕瓷的认知里，以霍行涧打麻将能把所有的牌都记住的硬实力，在这样的赌桌面前，想赢再简单不过的事。
霍行涧唇瓣溢出薄而淡的嗤，近乎自嘲。
“你觉得我是怕输？”
慕瓷呼吸一窒，“就算输了，也只是吃顿饭而已。”
霍行涧轻笑，原本抱着慕瓷的手，转而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看向牌桌。
“宝贝儿，听说过十赌九输吗？”他的手搭在赌桌边缘，轻轻敲了敲，“有时候，不是一个人运气太差，而是输赢的开关一直都在别人手里。”
慕瓷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她虽然不会打牌，但是霍行涧敲的那几下，很明显里面是空的。
要么，里面有开关。
要么，赌桌偷工减料。
很显然，这么奢靡迤逦的地方，只有可能是前者。
如果这样的话……即便霍行涧答应了赌牌，即便他能拿到最好的那副牌，那么赢的人也只会是沈耀。
这也就是为什么，沈耀年纪那么小，却那么自信的原因。
慕瓷下意识看向沈耀，思量了片刻后，小声，“开关在别人手里，就一定赢不了吗？”
霍行涧挑眉，饶有兴趣的抬起慕瓷的下巴。
慕瓷讨好似的亲了亲她的脸，声音也软了下来，“来都来了，而且你也说了，跟上官芮一起赌牌的人，是沈耀的干爹，你觉得我们不赌，能出得去吗？”
刚才沈耀过来的时候，慕瓷就发现门口多了很多保镖。
腰间都是鼓囊囊的。
“怎么？”沈耀一脸无辜的托腮，手肘搭在了牌桌上，“难道你怕了？”
霍行涧镜片下的眸，染过一丝暗色，随即很快转瞬即逝。
他看了眼慕瓷，“你想我跟他赌？”
慕瓷点头，一脸诚恳。
霍行涧指节轻轻摩挲她的脸蛋，“不怕输？”
“你不会输的。”
慕瓷睫毛颤了颤，主动亲了亲他的下巴，“我相信你。”
霍行涧呵了一声，低头看着怀里娇俏乖顺的小女人，主动掐抱上她的细腰。
他下巴微抬，朝着赌桌上努了努，“帮我点根烟。”
慕瓷主动从烟盒里抽出烟，送到霍行涧唇边，然后帮他点烟。
丝丝袅袅的烟雾升腾起，模糊了霍行涧的五官。
他弹了弹烟灰，看向面前一脸无辜的沈耀，薄唇上下开合，“十倍。”
沈耀学生气的脸上，明显表情有些松动。
“可以。”
“我说的是筹码牌的十倍。”
霍行涧看向旁边，一早兔女郎给他码好的筹码牌，“底价。”
一瞬间，众人哗然。
“他的意思，是要梭哈吗？”
“不止，他说的是梭哈的十倍，也就是五千万的十倍，而且是底价，这都多少年了，我从来没见到有人玩这么大的。”
“五千万的十倍，那得多少？五个亿？”
“赌一局就五个亿？我的天，那这一局下来岂不是得好几百个亿？”
“你看你孤陋寡闻了吧。”
有人调侃，“不管是五个亿还是十个亿，哪怕是一百亿，只要来了云城，遇到沈小少爷，那都得把头低下做人。”
“没有人例外。”
旁边人的议论声叽叽喳喳，一句不落钻进了慕瓷的耳朵。
慕瓷看向沈耀，发现他整个人出奇的平静。
他主动接上慕瓷的眼神，微笑，“不管多少钱，我都奉陪。”
他朝着旁边的荷官看了一眼，伸手示意。
荷官点头，上前开桌。
一瞬间，赌桌的气氛莫名凝重了起来。
慕瓷看着周围的环境，满脑子都是自己之前看过的周润发的电影里，周润发靠着自己的特异功能，跟反派对打的画面。
她轻轻抿唇，看向霍行涧，低声，“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